因為是第一次做這個派遣工作，李林被分到了將貨物搬到傳送帶上的工作。
    簡單的力氣活，隻要注意要將貼著傳票的那一麵衝著上麵就可以了。
    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後來一箱一箱的水和水果之類的重物，就有些吃力了，或許是因為從開始準備留學的事情開始，太長時間沒做體力活了，李林覺得自己的胳膊酸疼的不行。
    休息時間李林和代壯是錯開的，也沒見到麵，李林來到六樓食堂點了一份套餐，吃完便趴在桌子上睡起覺來。
    到了後半夜，或許是因為身體已經適應了這種勞動，不那麼吃力了，但是困勁兒卻來了，尤其是到了三點多的時候，李林困的都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五點左右的時候，天有些微微明了，困意也消了不少。
    或許是對於作業就要結束的喜悅，人們的情緒都有些高漲起來，李林也不例外，搬貨的速度反而比最初還快。
    六點多，傳送帶便停住了，作業結束。但是離下班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在社員的安排下，派遣員工便轉悠著撿垃圾，或者往寫有號碼用來貼在代車上麵的彩紙上貼膠帶，總之就是熬時間而已。
    李林坐在傳送帶上粘貼紙。
    “李哥，怎麼樣？”
    代壯走了過來。
    “還行，”李林笑笑，“三四點最困，現在反而不困了。”仰起頭，轉了轉脖子，道，“就是有種做夢一樣虛幻的感覺，怪怪的，因為一宿沒睡，就會覺得昨天和今天沒有一個明顯的分界點，明明已經是今天了，因為沒睡覺，今天就變成了昨天的延續，而不是新的一天。”
    代壯笑笑，“理解，最初我也是這樣的，不過後來就習慣了。”說著，他也坐到了傳送帶上來，拿過一些紙和一團膠帶粘貼起來，邊貼邊看著李林，緩緩說道，“李哥，你……結過婚嗎？”
    “嗯？”李林抬起頭，有些驚訝，笑笑，搖搖頭，“沒有。”
    “那就是也沒有孩子了。”
    “沒有。”李林頓了一下，說道，“我是gay，沒辦法結婚生孩子。”
    “……”或許是驚訝於李林的坦誠，代壯愣了愣，笑道，“你完全不掩飾呢。”
    “有什麼好掩飾的，”李林笑笑，“我又沒妨礙到誰。”
    “說的也是。”
    “為什麼突然那樣問？”
    “嗯？”
    “結婚，孩子什麼的，怎麼，你想結婚了？”
    “不是，”代壯笑著搖搖頭，“我這輩子是不會結婚了。”
    “別這麼說，人生還很長，以後會發生什麼都不一定。”
    “嗯。”代壯雖然嘴上附和著應聲，眼神卻呆滯無神。
    “你……是gay嗎？”
    “我？”代壯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說完，又立刻搖搖頭，“不，我應該不是。”
    “剛才你問結婚和孩子什麼的，如果我說有的話，你到底是想問什麼？”
    “……”代壯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想問你，老婆和孩子，哪個對你來說更重要，更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