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冷風吹過，餘喬在背後喊道。
    餘征轉過身，餘喬眼神不安地看著他。他臉上薄紅已退，又顯出那副靈透清秀的模樣。
    餘征嘴角露出一個笑，他走上前揉揉餘喬的頭發，“好了，我們走吧。”
    餘喬不自在地偏頭躲了一下。
    兩人一起回到宴會大廳。由於之前的事，餘喬和餘征都沒心思再繼續呆下去。
    歐陽璽走過來，眼睛含笑地看著兩人。
    “我們先走了。”餘征說道。
    歐陽璽的眼睛轉了轉，“走吧！有空多帶喬喬出來玩。”
    餘征起身往外走，餘喬跟在後麵。
    兩人出門，餘征去地下室把車開出來。
    餘喬坐在位置上，眼睛呆呆地望著外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到家，餘喬就率先打開車門，回到自己的臥室。
    餘征來到二樓，他路過餘喬臥室門口，眼睛在上麵停了停。
    餘喬回到自己的房間，整個人撲在床上，把自己的臉蒙在被子裏。
    那個黑衣人是誰，大哥的戀人嗎？
    直到現在，餘喬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清晨，餘喬突然睜開眼。
    他從床上慢慢坐起來，掀開自己的被子，看到身下的那團濕跡，他蜷縮了一下自己的腳趾，整個人都往旁邊縮去。
    怎麼會這樣，餘喬的眼裏閃過疑惑。
    夢裏明明是一個看不清楚麵貌的人。突然就變成了大哥的臉，一會兒有變成爸爸的臉。
    正當餘喬在夢裏也驚詫的時候，突然看見年輕的父親站在床邊，憤怒地看著他們。
    餘喬一下子驚慌了，他從床上爬起來想和父親說話，卻一下子就醒了。
    餘喬整個人都縮在床頭，他的睫毛劇烈地抖動，整個人都在輕微地顫抖。
    輕輕地敲門聲在門外響起來，餘喬從巨大的征愣中回過來。
    “喬喬。”門外傳來大哥的聲音，“中午了，下來吃飯。”
    餘喬這才發現自己在床上發呆了一上午。
    他蜷起的腿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整個胳膊一動都酥麻酥麻的。
    “大哥。”一張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幹渴。
    他端起床頭杯子裏的冷水一飲而盡，潤了潤自己的喉嚨，答道：“大哥，我馬上下來。”
    脫掉身上的睡褲，餘喬在浴室就著水將它洗了。
    他打開房門，餘征正在站在外麵。
    餘喬的眼裏閃過一絲別扭，畢竟昨晚在他的夢裏大哥完全變了一個人，強勢而凶狠現在卻溫和寵溺。他盡力讓自己像平常那樣對餘征笑了笑，跟著餘征一起下樓。
    餘喬坐在沙發上，翻看著網頁上的各種信息。
    網上說，會做性夢是因為在現實中的性欲沒有得到滿足。而夢到自己的父親和大哥，也是很正常的。
    但餘喬的心裏還是有點別扭，不敢麵對餘征和餘喬。
    好在一兩天之後，餘喬就淡忘了這事。
    除夕夜，劉程把煙花都搬動院子裏，各式各樣，大的小的。
    餘喬站在走廊下，看著天空綻放各種絢麗的煙火。
    他也走上前去興奮地和餘家的用人們一起放煙花。
    “大哥，你要放嗎？”餘喬手裏拿著煙花棒。
    他今天穿了一身大紅，加上今晚他喝了不少酒，臉色紅撲撲的，眼裏醉意朦朧。整個人靈透中攙著紅塵的煙火氣，像落入凡間的精靈。
    餘征走過來，也拿了一些煙花棒，兩個人站在明亮的月光下，一起放煙花，他們的周圍聚著歡笑的用人。
    餘樞接完電話從屋內出來。餘喬看見了，從自己手裏分出了一把煙火棒塞在他的手裏。
    “爸爸，放煙花。”他興奮道。
    劉程站在一旁，他的手裏拿了一個相機，“老爺，少爺，小少爺，我給你們拍一張全家福。”
    “好呀！”餘喬興奮地應道。
    他站在餘樞和餘征的中間，三人手裏都拿著一束煙花棒，明亮的煙火照著臉上燦爛的笑容。
    除夕夜，餘喬和餘家的全部用人聚在一起，照了一張大團圓照。
    照片裏，餘喬穿著一襲紅服，笑容滿麵地站在最前麵。
    舊曆的新年的過去了，整個華國迎來的新的一年。
    春天到了，幾場春雨一過，地裏的小草紛紛冒出了頭，樹木也吐出嫩芽。
    雨後的青草地，帶著泥土的腥味，餘喬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站在一棵大樹下等安城。
    書本灑落了一地，一個年輕的男孩不小心撞到了他。
    “對不起。”男孩邊蹲下撿書邊像餘喬道歉。
    “沒事。”餘喬笑著搖搖頭，他蹲下身來把地上的書遞給男孩。
    “你是彈鋼琴的？”餘喬手中拿著一本《鋼琴教程》。
    “我，我自學的。”男孩從餘喬手中接過書道。
    “嗯，這本書淺顯易懂，適合初學者。”餘喬說道。
    “你懂鋼琴？”男孩撿完書站起來。
    他有一張漂亮可愛的臉。
    餘喬站起來，微微一笑“懂一點。”
    男孩看著餘喬清秀靈透的臉，臉上一紅。
    “我叫石茶。”男孩說道。
    “餘喬。”
    上課鈴聲響了。石茶說了一句“再見”就往遠處的教學樓跑去。
    “喬喬，我來了。”安城從遠處走過來。
    “嗯”餘喬抬起頭。
    “走，今天社團招新。咱們去看看。上個大學，也要參加點社團活動。泡幾個社團美女。”安城把手搭在餘喬的肩膀上。
    京華大學社團眾多，千奇百怪。餘喬路過一個個社團的招新點。
    外星社，靈異社，書法社。。。。。。
    每個社團都有自己的特色，包裝華麗，豪奢異常，處處顯著豪氣。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安城已經加了幾個社團了，什麼舞蹈社，汽車愛好社。
    餘喬倒沒有那麼多喜歡的。他在一個社團招新點前停下。
    鋼琴社三個大字龍飛鳳舞。
    社團門前坐著一個正玩手機的黑發帥哥，他的旁邊，擺著一台漂亮的金色鋼琴。
    如果餘喬沒看錯，這上麵的是金子吧！
    這時候，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來到黑發帥哥麵前，“我要參加你們這個社團。”
    黑發帥哥抬頭，從桌上的一疊報名表裏抽出一張遞給女孩。
    女孩填完遞給他。
    他掃了一眼，把報名表放在桌上。
    伸手朝旁邊的金色鋼琴指了指，“彈一曲《夜》。”
    女孩的臉變了變，鋼琴曲《夜》是鋼琴界的名曲，由18世紀聞名世界的鋼琴家烏斯所作，難度極高。
    隻有在大型鋼琴音樂演奏會上，幾位頂級鋼琴家彈過。
    黑發男子提出這個要求，這不是為難人嗎？
    “這首曲子難度太高了，能不能換一支曲子。”女孩有自知之明地說道。
    “那就彈一首《昏》吧！”
    女孩的臉色緩了下來，但還是很難看。
    雖然《昏》這首鋼琴曲比《夜》地裏好幾個檔次，但也使一首十分考驗指法的高難度鋼琴曲。
    她走到鋼琴旁邊坐下來，手指在上麵飛快地翻飛。
    優美的鋼琴聲響起來，開始還是舒緩平穩的，越到後麵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即將到高潮的時候，音樂聲突然戛然而止。
    餘喬看女孩眼裏湧起淚珠，停了一秒又繼續彈下去。
    音樂中途斷了幾次。
    一曲完畢。
    她站起身，微微喘著氣，“我能進嗎？”
    黑發男子搖頭，他玩著手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女孩，嘴裏說道：“匠人之工，沒有靈魂。”
    “隻是進個鋼琴社而已，你們要求也太高了吧！這首《昏》沒幾個人彈得下來，你這是為難人。”女孩憤怒地說道。
    “自己不行別說別人。你練了有十五年的鋼琴了吧！一首《昏》都彈不下來？你不符合我們鋼琴社的招人規矩。請你離開。”黑發男子高傲地說道。
    “哼，要不是為了看舒木，我才不來你們這個神經病社。”女孩說著，憤恨地離開了。
    黑發男子聽到這句話，抬起頭奇怪地看了一眼女孩離去的背影。
    餘喬和安城站在旁邊。
    安城說：“喬喬，你是要報這個鋼琴社？”
    餘喬點了點頭，“要和同類型的人多交流才能進步。”
    “嘖嘖，這社團看起來招人挺嚴格的吧！你看那女孩，學了十五年琴都沒進。她還說什麼？神經病社？有趣啊！這社團裏的人不會都是神經病吧！”
    “你才學多久，幾個月。”
    “走，我們過去。”餘喬說著往前走去，
    “我要報名。”餘喬說道。
    黑發男子從手機上抬起頭，遞給餘喬報名表。
    餘喬填好後遞給他。
    “幾個月？太短了，不符合我們社團招新規矩。”黑發男子看著餘喬填的報名表說道。
    “你們社團招新規矩是什麼？”
    “高水平者入。”男子指了指門前的招新海報。
    “那我能彈一曲，你聽聽嗎？”餘喬詢問。
    男子看了他幾眼，冷淡地點了點頭。
    餘喬來到鋼琴前，手指靈巧地在琴鍵上移動，他雙眼平靜，嚴肅，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的鋼琴。
    鋼琴聲陡然響起。
    安城站在一旁驚訝地看著餘喬，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餘喬彈琴。
    他看著餘喬纖細的背影，分明是看到鋪天蓋地的海潮向他打來，把他淹沒在狂風驟雨中。
    黑發男子的抬起頭，眼睛終於直視著餘喬。
    他的臉色和餘喬一樣的嚴肅。
    周圍路過的人都不自覺地停下腳步不敢往前走，仿佛看到了滔天的海浪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