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t第25回 苦命丫環命喪黃泉,多情少爺情急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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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和兩個兒子商議了一日,母子們終於議定了處置桃香的辦法。桃香暫時被關在房間裏不得外出、也不許家人與她私自見麵,存德對家人通報說桃香偷了周母一件貴重東西,被罰閉門思過,告誡家人不可效仿。
桃香被關了幾日,沒人敢和她說一句話。桃香整天呆在房間裏胡思亂想,食無味、寢難安,經過幾日折磨,就變得形容消瘦、精神恍惚。
這天夜裏,周母對荷香說她要誦經念佛,要荷香不要過來打擾。於是,荷香便收拾了鋪蓋,自去廂房去睡。等到荷香離開後,周母站在窗前,望著外麵黑漆漆的夜空,嘴裏默默地念叨著什麼。過了許久,周母才輕輕地抹了一把臉,進了內室,在觀音菩薩麵前跪下來,磕了幾個頭,便誦起經來。
第二天一早,荷香到周母房間伺候,隻見周母形容憔悴,似乎晚上睡得不好。周母則見荷香雙眼紅腫、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便問何故。荷香回道是昨夜受了風寒。周母便不再問她,鐵青著臉讓荷香伺侯梳洗。荷香伺候周母洗臉時,一不小心便將臉盆打翻在地,慌進而慌張重新打了一盆水來,差點在門檻上畔倒;梳頭時,又不小拉疼了周母。周母便罵她:“不中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是桃香好點。你去把她給我叫來,就說我饒了她,讓她還來這裏伺候。”
荷香領了命出了門,抖抖索索地來到關押桃香的偏房。剛推開虛掩的門,還沒向裏麵看了一眼,便慘叫了一聲,暈倒在門口。家人們被驚動,一邊搶救她,一邊急忙向存德報告。存德聞訊趕來,進屋仔細查看一煙。隻見房間裏一片淩亂,地上有打鬥的痕跡,桌子腿上有一灘血漬和一些散亂的頭發,而桃香人影全無。存德視察了一番之後,立刻召柱兒過來,交待說:“桃香逃走了,你帶著人四處去尋找,務必找到。”柱兒領命,急忙帶著夥計們四處搜尋。
存德到了周母處,見存善夫婦、白氏都在,荷香麵如死灰一般和幾個丫環在一旁伺候著準備吃飯。存德便向周母報道說桃香不見了。周母聽了,麵露驚色,急忙追問可有派人去找。存德便答到已經派柱兒帶領夥計去找。周母歎息一聲說道:“真是個執拗的東西,我隻說罰她幾日,讓她長點記性。今天早上剛讓荷香叫她回來伺候,誰知她倒好,一聲不哼就自己跑了。這外麵兵荒馬亂的,她能去哪裏呢?”存德便說:“已經囑咐柱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將她找回來。”周母這才不語,一家人默默地吃完早飯。存德、存善夫婦在一旁悶坐不語。周母在大廳裏焦躁地走來走去,不時走到門口向外張望。
一直到下半晌,柱兒才回來了。周母急忙說:“快將她帶進來。”柱兒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存善便喝令他快講。柱兒這才說道:“我帶人四下裏去找,一直沒有下落。後來找到渭河邊,結果在河邊撿到一隻鞋子。我們沿著河邊一直找下去,最後在河裏撈上來,可人已經歿了。”周母一聽,便流下淚來:“這個傻孩子,這隻不過略微懲罰你,你何苦這麼想不開呢?”見到周母難過,眾人連忙安慰,存善勸道:“未必是她要自尋短見,也可能是在河邊走時不小心掉進去了。”周母含淚說道:“她跟我這麼多年,我原本想著過兩年就給她許個好人家,也不枉我們主仆一場,誰知她竟這麼大氣性,鬧出這樣的事來。說起來也是我的罪過。”存德也說:“娘不必傷心,保重身體要緊。終究是她福薄命淺,怨不得別人。”存善說道:“不過一個丫頭而已,下次再重新買一個就是了。”周母嘴裏念了幾句“阿彌陀佛”,命人好生安葬桃香。存善隨即命人將桃香住過的房子清理幹淨,又焚香以去晦氣。
守仁在西安日日掛念桃香。在學校裏呆了兩個月,思前想後,決定將自己和桃香的事告訴家裏,以免日久生變,於是即刻收拾行李又回到家。
守仁回到家,行李都沒放,便直接到周母處,卻沒有見過桃香。守仁向周母請過安,便試探著問“桃香怎麼不見?”周母見到守仁突然回家,也是大吃一驚。一見守仁問話,便知其意,於是,便含淚說道:“桃香因偷了我一件東西,我一時生氣,便責罰她出去思過,隻說過幾日便又叫她進來伺候,誰知她想不開,竟然就投河自盡了。”守仁一聽,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一陣錯愕之後,便嚎啕大哭起來。哭了一會兒,不禁疑竇叢生。
守仁止住哭聲,問周母:“桃香在我們這麼多年,一向行事穩重,她在我們家裏衣食無憂,又沒有什麼親人需要照顧。她偷東西何用?”周母便說:“我也覺得疑惑,隻是當時四處找不見那件東西,最後卻在她的房間裏找出來了。”守仁便問:“她偷奶奶什麼金貴東西?”周母一怔,便說是以前死去的丈夫送給自己的一個玉如意。守仁便說:“她要偷,偷錢不是更方便;何必偷這個不能變錢的東西。奶奶,桃香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周母聽得心裏一驚,臉色都變了,強忍著驚慌說:“當時我們問過她,是她自己招認了。”守仁立刻說:“不可能的,她答應過我,在家安心等我回來的。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要去報案,為她討回清白。”說完起身就要走,周母急忙攔著。
兩人正拉扯著,恰好存善走了進來。一看這情形,便罵守仁:“畜生,你在這裏胡鬧些什麼?”守仁見到存善,恨恨地說:“桃香被人害死了。我要為她討回公道。”存善怒道:“桃香是你什麼人?輪到你來為她主持公道。你要敢走出這個門,我先打死你個目無宗長王法的畜生。”守仁聽了,一時語塞,頓了一下,便又要向外走。存善見他執意要出門,更加生氣,怒吼道:“我告訴你,人是我害死的,你也不用報案,直接拿刀來殺了我為她報仇。”守仁一聽存善這麼說,反而沒了主意,便站住了、怒氣衝衝地盯著存善。存善放緩了語氣,對守仁說:“我知道你平時體恤下人。人命關天的事,我們家也不敢怠慢,當時就報了官,縣刑房來驗過屍,是掉河溺亡的。”周母流淚說道:“桃香雖是丫頭,但跟了我這麼多年,辦事又妥貼放心,我拿她當你們姊妹一樣看待。誰承想會出了這樣的事,這也是我的罪過。自她去了,我一直心裏難過,這幾天才剛好點,偏是你又來惹我,唉——”說著便拿手絹抹眼睛。
守仁雖然心裏依舊疑惑,但因無憑據,聽周母、存善說得有理,心想隻得暫時放下,自己再慢慢察訪。存善便說他:“你個畜生,為了一個丫頭,回到家不問青紅皂白就衝著奶奶發火。還不快向奶奶賠罪。”守仁隻得跪下向周母、存善磕頭賠罪。周母和存善對視一眼,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