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一、無歸林的異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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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墨玄雖然順利結丹,丁逢謹對於遊墨玄的未來一點不樂觀。他隱約感受到遊墨玄的多災多難似乎是有什麼在刻意阻止遊墨玄的成長。正因為這樣他才會用秘法把遊墨玄送到不同的空間中。僅僅隻是結丹,秘法就已經無法支撐,等到將來化嬰、合體、大乘,甚至是渡劫升仙,他根本沒有可能再次用這樣的方法幫到遊墨玄。而丁逢謹總有種每次遊墨玄晉級都會遇到大麻煩的預感。他不想承認也沒用,這種預感太過清晰。
丁逢謹左思右想,決定帶著遊墨玄去一次天機門。他不打算讓天機門卜算遊墨玄的未來,他總覺得這個事情風險太大,隻怕會把天機門都牽連進去。這個罪過丁逢謹擔不起。不過,讓天機門算算遊墨玄的來曆,估計問題不大。畢竟這都是發生過的,就算天機門不能明說,也能給些暗示。至少能讓丁逢謹對遊墨玄有個更確切地了解。
恰巧天機門發現了一處新的秘境,要浩然門幫忙。丁逢謹便帶上遊墨玄、方拂雪和其他十來個浩然門的弟子一起去了浩然門。遊墨玄不知道丁逢謹的打算,丁逢謹要帶他出門,他就乖乖跟著。丁逢謹不在浩然門,大小事情都交給柳旭陽處理,也沒什麼可以不放心的。
一行人到了天機門,很快就有天機門的長老出迎。一路來到無虛殿,天機門掌門呂木未已經候在那裏。若是以凡俗界的文武來分,天機門算是從文,浩然門自然就是從武。兩個宗門平時合作頗多。這一次也是,天機門算出有新的秘境出現,就算他們想要獨占好處,也沒這個能耐。隻能找浩然門要“保鏢”。浩然門的口碑在那裏,天機門不用擔心浩然門起歹意,不遵從最初的約定。再說了,兩家的合作也不是第一次。
呂木未簡單說了秘境的情況,丁逢謹覺得問題不大。新出世的秘境有諸多不確定因素,但有天機門卜算在前,大的危險應該不會有。浩然門這次來的多數都是化神期的劍修,保護天機門的人不成問題。
因為都是化神期的劍修,遊墨玄一個金丹就格外的顯眼。說完正事,呂木未多看了遊墨玄幾眼。丁逢謹一見,幹脆開口說了他的要求。呂木未沒有拒絕。一來兩家合作愉快,這樣的小事根本不會拒絕。二來呂木未對遊墨玄十分好奇,這個人在他眼裏滿是矛盾,明明是一生順遂的命格,偏偏是多災多事的麵相。
對於遊墨玄,呂木未很是慎重,把人帶到了他專門用來卜算的房間。他讓遊墨玄坐在他對麵,然後取出龜甲開始問卜。
遊墨玄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屏氣凝神,正襟危坐,顯得十分緊張。
他的這種緊張直接影響到了呂木未。呂木未停下手上的動作,“不用這麼緊張。放鬆。”
遊墨玄背脊挺得筆直,兩手放在膝蓋上,僵硬地點頭。
呂木未搖搖頭,這是問過去,還不是算將來,這娃娃已經這麼緊張了,如果是算將來,遊墨玄怕是坐都要坐不住了。呂木未不再關注遊墨玄,全身心投入問卜。龜甲在桌子上不停地旋轉,龜甲上的裂痕一條接著一條的出現。
呂木未的神色從好奇到吃驚到驚疑。龜甲最終布滿裂紋,碎成幾塊。呂木未盯著龜甲看了許久,又抬頭看向屋頂,他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似乎有什麼力量蓋在屋頂之上,掐斷了龜甲與天機的聯係。龜甲碎裂,應該是哪位大能的警告。呂木未很清楚修真界沒有人具有這樣的實力。能夠做到這點的,至少也要大羅金仙。這遊墨玄似乎來頭不小。
“看來有人不想你的秘密泄露。我很抱歉,你的事情我無能為力。”呂木未攤攤手,表示了他的遺憾。
“掌門這麼說,墨玄怎麼承受的住。因為墨玄讓掌門失了靈器,墨玄已經罪孽了。他日,墨玄要是得了好龜甲,定然奉上。以補今日的過失。”遊墨玄一掃剛才的緊張,回答的恰到好處,即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又許下了寬鬆的承諾,表達了自己的誠意。
呂木未擺擺手,“我也不瞞你,這幅龜甲確實賠了我不少日子。可前些日子,我得了幅更好的龜甲。本來還在猶豫什麼時候把這幅替換下來,如今你倒是解決了我一個難題。”
這些都是客氣話,遊墨玄聽得出來。他不好再說什麼,行了晚輩禮。呂木未見狀,趕緊偏過身子,沒有受遊墨玄的全禮。遊墨玄自幼就沒有對誰正兒八經地行過禮,自然也不知道呂木未的這個舉動很不合身份。
丁逢謹看呂木未和遊墨玄出來,迫不及待地用眼神詢問。
“你這徒弟來曆不凡,你算是撿了個寶。”呂木未見狀,心裏樂嗬,第一劍修也有這麼心急火燎的時候。難得,真是難得。
丁逢謹暗暗翻兩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遊墨玄來曆不凡誰不知道,他想知道的是遊墨玄究竟是什麼來曆。
遊墨玄走到丁逢謹身邊,輕聲說:“呂掌門為我卜卦,龜甲都碎了。我答應呂掌門,以後找幅更好的給他。”
丁逢謹的嘴角抽抽,再說不出其他的。問卜的龜甲是呂木未的吃飯家夥,因為遊墨玄碎了,除了再三表示歉意,他還能說什麼。
“丁道友不必如此。”呂木未是真的不在意。冥冥中他覺得將來自己所得的必定遠遠超過現在失去的。他是天機門的掌門,這樣的預感不容輕視。
丁逢謹還想說些什麼,兩隻紙鶴同時飛到他和呂木未的手上。丁逢謹是客,就算他手上的是紅色的,最緊急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傳音紙鶴,他還是等著呂木未先打開紙鶴。
“掌門,無歸林出現了獸潮。”紙鶴帶來的聲音很急,還帶著沉重的呼吸聲。不難猜出發出傳音的人,正麵臨著危機。
丁逢謹聞言立刻打開他的傳音紙鶴,“掌門師叔,無歸林有獸群在集合。很可能會有獸潮出現。玄水宗的萬薇依和奚嵐仙子已經到了,正在安排人手。”
兩個紙鶴說的話不一樣,帶來的是同一個消息。
“此時怎麼會有獸潮?”
數十萬年來,獸潮太有規律。以至於即便是天機門,在獸潮不會出現的年月裏,都不會去卜算獸潮。現在並不是獸潮出現的時間,怎麼會有獸潮?
“獸潮最初為何會出現,根本無人知道。最初的時候,普遍認為是妖界的陰謀,隻是長久以來妖界並沒有異動,我們才會越來越輕視獸潮。”
如果獸潮真的是場陰謀,那麼之前如此有規律的出現是不是就是為了麻痹修真界?如今鋪墊足夠,時機成熟,就可以實行計劃了?
不怪丁逢謹和呂木未陰謀論,實在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
“師父,我想去無歸林看看。”遊墨玄有種強烈的感覺,他必須去無歸林一次。
丁逢謹不樂意遊墨玄去,這次的獸潮太過詭異,他不想遊墨玄去冒險。可他更清楚,遊墨玄是個劍修,他把遊墨玄護得越緊,就是越耽誤遊墨玄。
“師父。”遊墨玄拉著丁逢謹的衣袖,頭微微低著,眼睛閃亮。六歲的遊墨玄就用這樣一幅表情讓丁逢謹敗下陣來,如今這一招依舊對丁逢謹有用。
丁逢謹歎口氣,“你要去便去。凡事小心。”
遊墨玄的眼睛更亮,“師父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也一定不會辱沒師門。”
“師門不重要。打不過就跑。沒什麼丟人的。”
丁逢謹對於他這個天才徒弟的寵溺,呂木未多少聽說過些。現在看到了,才真的吃驚。以浩然正氣著稱,對著任何“惡勢力”都是懟天懟地的浩然門掌門居然在教自己的小徒弟逃跑,不要迎難而上。真是“嗬嗬”了。
呂木未驚訝的眼神太過熱辣,讓丁逢謹老臉微紅。
呂木未幹咳幾聲,“我去安排無歸林的事情。遊師侄不介意,可以同行。”
“多謝呂掌門。”
遊墨玄一句道謝,硬是把丁逢謹拒絕呂木未的話給堵了回去。和天機門同行,遊墨玄豈不是要做保鏢,這也太辛苦了。可遊墨玄自己答應下來,丁逢謹還能說什麼。
“讓你師姐跟著你。”丁逢謹覺得自己攔不住遊墨玄給別人當保鏢,至少他能給遊墨玄找個保鏢。比起玄水宗讓安博藝這個渡劫期的老祖給紫霜做保鏢,丁逢謹自認自己的手筆實在拿不出手。
“師父,你已經答應了呂掌門。這次來的其他師兄弟和師姐都是要陪著天機門人去秘境的。”遊墨玄對於自己能夠單獨行動,躍躍欲試,哪裏肯讓丁逢謹派人陪著他。
丁逢謹也明白遊墨玄的心思。他再擔心遊墨玄,也不願意因為他而讓遊墨玄不高興。表麵上他點頭答應了遊墨玄,又反複叮囑遊墨玄各種注意。等遊墨玄和天機門的人一出發,他立刻給柳旭陽傳訊,讓他安排人手,盡快去無歸林。
柳旭陽聽說遊墨玄肚子和天機門的人同行,心裏也是一萬個不放心。可他比丁逢謹理智,左思右想,讓浩然門的人繞了個大圈子,從無歸林的另一側進入無歸林。這樣能給遊墨玄足夠的獨自行動的時間,也能牽製一些妖獸,讓遊墨玄的壓力不至於太重。
遊墨玄並知道他的任性,讓丁逢謹和柳旭陽手忙腳亂。他高高興興地和天機門的人一起踏上了去無歸林的傳送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