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七、不會有更倒黴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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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劍塚出來,丁逢謹直接去了遊墨玄的院子。遊墨玄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人還沒有醒,氣息卻已經平穩了很多。何靖、柳旭陽和方拂雪都在。遊墨玄已經吃了藥。何靖又給他做了一次檢查,除去破破爛爛的丹田和虧空得厲害的靈力,遊墨玄身上再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
丁逢謹在遊墨玄的床邊默默站了會兒,叫了柳旭陽一起離開。妖界有一處秘境就要開啟,那裏有羅敷花,性溫,可以和對大部分的靈藥融合,提升靈藥的藥效。丁逢謹和狐妖王有些交情,向狐妖王討個人情,讓柳旭陽進入秘境不是難事。之後,就要看柳旭陽的能耐。
妖界的秘境,其中自然都是妖修,柳旭陽此行並不樂觀。為了小徒弟要大徒弟去冒險,丁逢謹心裏有那麼一點點過意不去。柳旭陽聽丁逢謹說了,立刻就答應下來,還寬慰了丁逢謹幾句。他本就下了決心隻要能幫到遊墨玄,刀山火海在所不辭,何況是去鬥鬥幾個和他修為相近的妖修,權當是曆練了。
回到遊墨玄的院子,何靖還在。柳旭陽和方拂雪交代了幾句,向何靖告辭。何靖隻點點頭,給了柳旭陽一些斂息符。
柳旭陽才走,丁逢謹就來了。他見何靖沒有離開,倒是有些意外。“你常年都在龍德鎮研究鑄劍一道,這一次墨墨的事情耽誤了你不少時間。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大起色,你還是早些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水煉之法我已經研究明白,不用急著回……”何靖皺起眉頭,他是什麼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弄明白的水煉之法?整個過程,何靖沒有一點印象,偏偏他很清楚地知道水煉之法的每個細節。就好像有什麼人特意把水煉之法灌輸到他的識海中一樣。先不提景星大陸上有誰能夠不被何靖察覺地做到這件事,僅僅是水煉之法隻有遊墨玄知道一二,就不可能發生何靖感覺到的事情。何靖眯眯眼,事情有著古怪。
在何靖的意識中,遊墨玄這次昏迷,是因為他用他還不成熟的鑄劍技藝把龍角重新接回了神劍的黑龍身上,讓神劍恢複往日的神采。可神劍是什麼?它的劍靈黑龍又是什麼?遊墨玄如何做到恢複黑龍的力量?神劍的威力受到損傷?怎麼可能?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何靖越想越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脫節。
丁逢謹看著何靖神色變化,猜到何靖可能也發現了事情不對。隻是丁逢謹在一邊,並沒有多什麼。這事他說不出什麼,也不能說。何靖若是能夠自己參透,於他有莫大的好處。參不透,無非就是在心裏多個疑問。
這時有知客弟子匆匆而來,說是有個人參妖背著個大箱子要找何靖。何靖認識的“人參妖”隻有一個——安博藝。他有些發愣,安博藝怎麼來了?還背著個大箱子。居然還有安博藝那條仙器級別的肚兜裝不下的東西?何靖覺得這事必然和紫霜有關係。能讓一個渡劫期老祖不顧形象,除了燕梓書不會再有第二人。而燕梓書要照顧關心的也就紫霜一人。
沒等何靖多想,安博藝已經背著個碩大的箱子出現在遊墨玄的院子裏。
真看見安博藝現在的造型,何靖和丁逢謹都吃了一驚。就連一邊的方拂雪也被嚇了一跳。無他,安博藝背後的這個箱子實在太大了一些。這箱子有兩丈長,一丈寬,蓋著白色的錦帛。要不是安博藝的紅肚兜在這一大片的白色裏十分顯眼,在場的人都該以為這箱子是自己在移動。
“你這是怎麼回事?”何靖皺著眉頭,雙手抱胸。安博藝這副樣子來找自己,絕對沒有好事。
“你這院子有些意思。”安博藝一踏進這院子,就感受到了濃鬱又精純的水靈氣。這樣的水靈氣,在玄水宗都算不得差。
“你這次又是為了你那個寶貝師弟?”何靖不打算和安博藝討論遊墨玄的院子,直接打斷了話題。
安博藝揉揉鼻子,轉向丁逢謹打招呼,“丁掌門。我此次前來,便是為了我師弟紫霜來找你商量個事情。”
原來安博藝來找何靖不過是要他幫忙找丁逢謹。現在在這裏遇到了丁逢謹,就沒何靖什麼事了。何靖忍不住“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安博藝揉揉鼻子,隻當不知道何靖的不滿。
“不知道安老祖說的是什麼事情?”
“事情是……”安博藝才開口,他背後的箱子劇烈震動起來。安博藝趕緊放出靈力,一層層的將箱子裹起來。裹住箱子的靈氣很快就被箱子吸收個幹淨,變得安靜了一些。安博藝趁著這個機會,又掏出幾張靈符貼在箱子上,之後大把的水靈髓被前進箱子表麵的凹槽。
方拂雪很好奇蓋在箱子外麵的錦帛,明明把箱子遮蔽得嚴嚴實實,可靈符和水靈髓居然透過了錦帛,直接落在箱子上。何靖和丁逢謹也終於明白這樣一個跑腿的事情為什麼要一個渡劫期的老祖來做。這樣的麻煩,僅僅隻是為了鎮壓箱子裏躁動的根源。說是鎮壓也不妥當,用靈氣喂飽這根源才更準確。
安博藝揉揉鼻子,從紅肚兜裏掏出個精巧的翠竹盒子,“這裏麵是兩顆若水丹,我家宗主讓我轉交給丁掌門。”
“若水丹!”方拂雪本來就算不得穩重內斂,這會兒幾乎是脫口叫出了聲。若水丹是療傷聖品,據說沒有若水丹治不了的傷。且這若水丹隻有燕梓書能夠煉製,千年得不了一顆。若不是燕梓書願意給,根本就沒地方去找。
即便是丁逢謹也難以維持在外人麵前一貫的淡定,去接若水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等等。你來這兒到底為了什麼事情?”何靖太了解安博藝。安博藝一來這裏什麼都沒說,就先送上這樣貴重的禮物,所求必定不是小事。事情牽扯到燕梓書和紫霜,何靖直覺安博藝這次來要求的事情,隻怕會關乎到浩然門的存亡。丁逢謹和方拂雪對於遊墨玄是關心則亂,何靖這時候決不能亂了分寸。
被何靖這麼一提醒,丁逢謹也恢複了正常。“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受之有愧。隻是小徒這會兒正需要若水丹。我也就受之不恭了。何師弟前些日子參悟了水煉之法,燕宗主若是不嫌棄,可以讓何靖去玄水宗交流一二。”這話說的明白,若水丹我要,不過你的條件我不聽。
安博藝聽到水煉之法,眼神立刻就直了。要不是背後還有躁動不停的箱子,他都快把此行的目的給忘了。安博藝撇撇嘴,正待要說什麼時,蓋在他背後箱子上的錦帛居然無風自動,飄了起來。錦帛之下的箱子黑漆漆的,才換上去的水靈髓已經光澤黯淡。安博藝想起臨行前燕梓書的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燕梓書早就知道他背後的東西到了浩然門就會失控,難怪他會說出,進了浩然門便不需要安博藝做些什麼的話。
黑色的箱子透著股莊嚴肅穆,沒了錦帛的遮蓋,箱子震動地越來越厲害,最後竟是分崩離析。一股強烈的靈氣夾帶著什麼,直撲劍神殿。
“安博藝!你們這是想做什麼?”何靖怒喝一聲,對著安博藝拔劍相向。
安博藝揉著鼻子不說話,隻以為躲閃著何靖的攻勢。一來他確實理虧,二來他也不知道燕梓書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丁逢謹壓根沒有理會安博藝,拔出本命金劍追著那股子靈氣而去。何靖回過神來,這靈氣居然是衝著劍神殿而去的。他不再搭理安博藝,追著丁逢謹往劍神殿趕。安博藝也不敢怠慢,追了過去。
靈氣直撲劍神殿,竟然視劍神殿外的守護法陣為無物,一頭紮進了劍神殿中。劍神像受靈氣的影響,震動著,身上的鎧甲金光四射,一個呼吸間,便把整個劍神殿都籠在金光之中。劍神殿雖不如水神殿那般壯觀,卻也占據了不小的地方。金光籠罩之下,竟是連何靖都進不去。
唯一進入劍神殿範圍的丁逢謹也被擋在了正殿之外。站在此處,丁逢謹已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完全不同於劍神的力量正阻撓著他前進。丁逢謹進不去,卻能清楚的看見正殿裏麵的情形。那裏竟是平白地多了一處山靈水秀的地方。九道瀑布飛流直下,彙入深不見底的潭水之中。譚邊有各種奇花異草。若是青木宗的長老在,必定會瘋狂,這些花草盡是平日裏難得一見之物,棵棵都是有市無價的寶貝。
丁逢謹震驚得呆立當場。這一方聚靈之地,居然就這樣侵占了劍神殿主殿。若這是燕梓書的實力,豈不是說燕梓書已經有了能夠與神抗衡的力量。這可能嗎?若不是燕梓書,而是水神的意思,那麼這位對於修真界大部分人來說不過是個傳言的神,又想要做什麼?丁逢謹握緊了手中的本命金劍,就算是神又如何,敢對劍神不敬,丁逢謹就敢出手阻撓。
不等丁逢謹揮劍,燕梓書虛影浮現在正殿之外。“丁掌門,稍安勿躁。小徒要在此地叨擾一陣。”
丁逢謹怎麼也沒想到,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竟然隻是讓那個叫做紫霜的人在劍神殿待上一陣子。這樣的不請自來,強行征用的舉動實在無禮至極。丁逢謹冷著臉,對著燕梓書的虛影一劍刺出。這一劍帶著丁逢謹十成的劍意,就算燕梓書真身不在這裏,照樣能被丁逢謹的劍意所傷。第一劍修的劍意就是這樣霸道。
燕梓書的虛影錯開半步,避過丁逢謹的劍鋒。他手裏笛子不偏不倚抵住丁逢謹的劍尖。丁逢謹的金劍居然不得寸進。
“丁掌門劍意了得,莫要誤損了劍神殿。”
丁逢謹根本不理會燕梓書,手上攻勢不減。他要有這個本事能夠傷得了劍神殿,他日一定要衝上玄水宗砸了水神殿。
燕梓書一臉從容,虛影和丁逢謹鬥了幾個來回,突然就消散得一幹二淨。在丁逢謹看來,燕梓書完全遊刃有餘,消失得這麼突然完全沒有道理。他將目光落在劍神殿正殿之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不知何時,正殿變得一片漆黑,裏麵到底如何光景,發生了什麼,完全不能得知。他注視了一會兒,轉身出去找安博藝。
何靖手持本命金劍,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安博藝,大有安博藝不老實交代,他就在安博藝身上盯出兩個洞的意思。
丁逢謹不去管何靖,隻對安博藝說:“還請安老祖去朱白殿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