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亦原先的設想裏，他是獵人，薑賀自然就是他想獵取的野獸，可他忽略了一個事情。
    薑賀他不狡猾。
    不狡猾的野獸要是沒看到陷阱，反而會無視掉獵人精心的布置，而一直等待的獵人如果碰上了這樣的野獸，隻能活活餓死。
    沈亦在去往牌室的路上，碰到了個熟人。
    “嘿，小兄弟，好久不見了。”雜貨店門口，小混混坐著木條小凳子，旁邊坐著雜貨店老板的女兒，三四歲，胖嘟嘟的小丫頭，沈亦往店裏的電視機看一眼。
    喲，西遊記動畫片，猴哥大戰白骨精。
    小混混問他：“放學了吧，最近怎麼沒見你來了。”
    “作業比較多。”
    “哎喲，那是挺費腦子的。”
    “還成吧，初中沒什麼感覺，高中肯定要忙點。”
    “那也是，我看小薑就沒你那麼忙。”
    “小薑？”
    “薑賀啊，你不認識啊，他是林哥的外甥，上次你倆還在樓道裏見過呢。”
    可不止在樓道裏見過。
    兩個人聊了幾句，惹的專心看猴哥的小丫頭不高興了，指著小孩混混的鼻子，奶聲奶氣的說：“你倆煩死了，我都聽不見孫悟空說的話了。”
    “就你事多，看你長大了誰願意娶你。”
    小丫頭生氣了，兩隻小爪子像打鼓似的往小混混身上拍。
    “你走你走，真討厭。”
    一大一小打鬧起來，沈亦的餘光往前，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好了好了，不吵你了，我不看了。”小混混見到薑賀走近，站起身來打招呼。
    “放學了啊，唉，這衣服……你倆是一個學校的吧？”
    薑賀被劫了道，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沈亦蹲下身，去哄小丫頭。
    “你真可愛，幾歲啦。”
    小丫頭伸出小指頭：“三歲五個月了。”
    小混混搭上薑賀的肩：“去不去網吧？”
    “不去不去，作業多。”
    “喲，真稀奇。”
    “廢話真多。”薑賀作勢要踹人，被小混混一招狂風倒樹撅著屁股化解了。
    小丫頭被誇了幾句，胖嘟嘟的小臉擠著兩隻黑亮亮的大眼，咧著嘴笑了。
    沈亦抬眼看著麵色顯然不怎麼耐煩的人，也眼裏笑意漸濃。
    薑賀不去網吧打遊戲，小混混就隻能繼續陪著丫頭看猴哥。
    沈亦往牌室的方向走，薑賀跟在他後麵。
    “你也走這裏啊。”
    “我是去找我小舅。”
    “這樣啊。”
    “那什麼，你衣服洗好了沒啊，該還我了吧。”
    “洗好了，不過沒帶。”
    沈亦聳聳肩，今早起的晚沒收拾書包，是真的沒帶。
    薑賀說不下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沈亦推開門看向牌桌，他媽凝視著手中的牌，神色凝重，顯然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等等吧，這會關鍵時候呢。”薑賀也注意到了牌桌上的局勢，沈亦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薑賀摸了摸鼻子。
    沈亦這回不是來討飯錢的，他媽改變政策，一次性給完一個月的生活費，他這回是拿著卷子要家長簽名的。
    一局結束，沈亦他媽手裏傳來喜訊，趁著洗牌的當口沈亦趕緊遞上各科的卷子，周圍的人圍觀起來。
    “分數挺高的，這成績不錯吧。”
    “真是長的也俊俏，還懂事，你好福氣啊。”
    沈亦他媽笑眯眯的簽完所有卷子，臉上都要開出花來了。
    屋裏的人這會也注意到薑賀，想也沒想就道：“小賀來找你舅啊，他下午出去了，可能要晚上才回來。”
    沈亦把卷子對折疊好，裝回書包，整個過程仔仔細細，每個步驟都很細致。
    “啊，那我晚上再來。”
    薑賀注意到沈亦對著卷子的手指頭，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想到什麼了。
    兩個人又一前一後的下了樓。
    薑賀說：“要不要去我哪裏坐坐。”
    “去幹嘛啊。”
    “去玩唄。”
    “你哪裏有什麼好玩的。”
    “我讓你來你就來，怎麼那麼多廢話。”說話的人又顯出不耐煩的樣子來，冒出一股子煩躁，其中還夾雜著一點委屈。
    薑賀自己也覺得很不對勁，自從沈亦給他打完飛機之後，他就陷入到一種奇怪的情緒裏，且隨著沈亦銷聲匿跡的時常越發的濃烈起來。
    沈亦看著他，沉默不語。
    半響，薑賀忍不住了，皺著眉罵了句髒話。
    “操，你該不會喜歡我小舅吧？”
    沈亦背著包，手裏捏著書包帶子，麵色雖然如常，可腦袋裏的一根神經嘣的一聲斷成了七八節。
    這他媽哪跟哪啊。
    不過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來的，但為了自己的聲譽，沈亦還是跟著回到了薑賀的小屋子。
    鑰匙插入鑰匙孔，門被推開，接著又緊緊關好，兩個書包都扔在桌子上，一個壓著另一個。
    沈亦剛放下書包，一句話都還沒說，就被人一步步的逼到了單人床邊上，這讓他意外的有些驚訝。
    薑賀的反應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對方的意圖在關了門之後沒有絲毫的掩飾，看著他的一雙眼睛裏蘊含著光，一種叫做欲求的光。
    薑賀看著上次這間屋子裏離開的人，一句廢話都沒有，照著自己的心意直接撲了上去，而沈亦意識到對方在舔弄他的耳朵時，這才幡然醒悟過來。
    十七八歲的男人要什麼？隻要為他脫光衣服就成了，用不著搞計謀。
    所以沈亦很快就發覺到自己的身上的校服被拉開，裏麵的短袖被推到了胸口，而鬆緊自如的校褲輕而易舉的就被拽到了大腿根。
    薑賀完全是在靠本能行動，他渾身的躁動在抱住沈亦的時候立刻得到了紓解。他學著上次的經驗去舔沈亦的耳朵，連撕帶咬的，像是在啃食血肉。
    沈亦被壓著的姿勢不舒服，掙紮著翻了個身，但很快就又被抱住了。
    “你很喜歡這樣吧。”薑賀從身後抱住人，緊緊的環在臂膀中。
    沈亦知道自己的力氣無法反抗，倒並不做掙紮。耳垂處傳來濕膩的觸感，很快就被裹入了對方的口中，耳垂被允吸著帶著撕咬，更多的是癢，而非疼。
    薑賀伸手去捏沈亦的乳頭，惹的沈亦扭動起來，沈亦扭過身來對著薑賀，似乎是挑釁的說話。
    “怎麼，一下子就喜歡上搞男人了？”
    薑賀喘著氣回問：“那你搞過沒有。”
    “哼……”
    “說話！”
    “搞過你算不算。”
    “操。”
    薑賀明白過來後，有點開心。
    不，不是有點兒，是歡天喜地，鑼鼓喧天一般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