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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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秋的時候,輝諸的大麻煩來了,即墨幫那個孩子逃了而且是直接送到了官府,那樣大的麻煩從天而降,輝諸上下都是一片的肅然似乎多走一步就是萬劫不複,但這麼大的誤會可不是小心謹慎就撇的清楚的,我趁著人心惶惶的時候又去了一次主峰,乾元劍陣還是形同虛設的立在那兒,我突然明白有曄不補全陣法的原因,畢竟也是沒必要了。
我在主峰見到聞淵的時候,他臉上的魔氣更甚卻還是強撐著見了那群人,那群各懷心事的人,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意隻是來看看聞淵,看他的落魄和報應,朝堂之上市井之下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笑裏藏刀我是最不喜也是最不行的,我歎了口氣,看著聞淵迎了那些人入了清虛殿,麵上也是少許的不耐,但他現在惹不得他們,雖然這掌門之位注定不再是他的,不過憑聞淵的性子就是鴻隱當著他的麵坐上掌門之位他也是不甘的,我轉身想回靈脈卻碰到一人,正是鴻隱,這千百年未出山的聖人也來湊這個熱鬧,我倒是忘了這場禍事就是他算計的,他怎會缺了這場好戲,隻是他身後沒跟著那人。
“有曄在玉溪練劍。”鴻隱笑道:“他不喜這些。”
“看著先輩創立的門派一手覆滅,沒人會喜歡。”我也笑著回他,鴻隱這人無論何時都給人一種與世無爭超然世外的感覺,他便是拔劍殺人估計也是一派翩翩公子的風度,所以我現在多了一個樂趣就是惹他生氣。
鴻隱隻是說道:“不破不立不舍不得,已經腐爛的肌骨附著在身軀上隻會讓整個軀體破敗,刮骨療傷會痛但那是輝諸唯一的出路。”
“你不必對我說這些大道理。”我搖搖頭:“這些話你應該說給有曄聽,他現在該是對你心存芥蒂了,畢竟你是帶著他毀了師門的罪人,旁人不知或許會對你們感恩戴德百般敬仰,可有曄自己心知肚明。”
“明白也好,埋怨也罷,這都是我們必須做的事。”鴻隱說著這話,我才覺出他和聞淵都是能在一些時候舍棄一切的人,難怪他們都會成為峰主。
我替他略略正了正衣冠,笑道:“那就請師兄好好作了自己該做的事,不要最後拉上所有人作了墊背的。”我繞過他向玉溪走去,路上險險的躲過了如鹿,隻是他去的是主峰不是玉溪,我不知道他對聞淵的情義幾真幾假,他去那裏是踩上一腳還是拉上一把,又或者殉情?我皺了眉頭笑自己的無趣,如鹿也是惜命的人,犯不著我替他操心,如此想著就到了玉溪,玉溪的弟子倒是坦然的多,不過也是跟了個好師尊的緣故,我混到玉溪的時候,順便想見了惜樓,那孩子到底也是我的親人,這時候見一下讓他安心也好。
我溜到惜樓練劍的地方,有曄也在哪兒,我倒是驚訝有曄對惜樓的用心,一招一式都是親傳,不讓當年聞肇對他的用心,我待在樹上閑閑的看了一會兒,想著師尊當年對有曄的偏心,有曄也確實值得師尊那樣的疼愛,畢竟身邊人全是隻為權勢的弟弟,琢磨不透的鴻隱,暗藏心機的如鹿,還有不服管教出身不明的我,我若是師尊也會偏愛著有曄的,我從樹上微微側著身子看有曄的時候,他突然轉身朝著這裏看了一眼卻是一道劍光震落了一地枯葉,我覺得脖子上癢癢的,伸手一抹竟是一條色彩斑斕的蟲子……。
惜樓聽到那聲悶響,奇怪地看了一眼那棵榕樹,卻被自家師尊按著腦袋轉了回來。
“專心練劍。”有曄冷冷的說道,狀似不經意的看向那樹的時候卻是微微一笑。
“師尊,你在笑什麼?”惜樓想問,卻乖乖的接著練劍,師尊待自己比別的師兄弟要好的多,他是知道也是喜歡的,本來以為憑自己的出身,師尊不會樂意教自己什麼,但從自己拜入師門的那天起,師尊就對自己是偏心的,即便旁人多有言辭,師尊也是不管不問的,師尊的偏愛甚至讓自己以為師尊看自己是不一樣的,如此自己便做了一場黃粱夢,夢醒的那天是鴻隱師伯的那句話,師伯說的是:“豆蔻年華,一世安寧。”八個字從一張細絹上讀出,一筆一劃都是認真,師尊接過那張細絹小心的收在起來,笑道:“所以說他的名字取得不好。”他看著師尊的笑心裏有些驚慌和竊喜,喜的是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師尊的笑,慌的是他知道紙上寫的是誰,他問了一個師兄知不知道那八個字的事,師兄一笑說出的話字字誅心:“自然知道,每年放天燈的時候師尊在燈上寫的都是這八個字,估計是喜歡的女子的名字,畢竟豆蔻說的可是女兒家的芳齡。”他想說的是那人不是女子,他叫白寇寧,豆蔻年華一世安寧的意思,那人對自己抱怨過名字的不好,也說過自己是極愛天燈的,他最愛的燈是純白紙上描的青竹溪水,而師尊每年的天燈都是一樣的水墨,他突然明白師尊對自己的偏愛,非是自己而且別人,但若是為了白寇寧,自己可是出賣了他害的他死在明樓的人,有曄又為何對自己這樣的好,惜樓思來想去卻隻決定不再去想,不管真假也不問為誰,這些寵愛既是給了自己,就得長長久久的抓住誰也搶不走!
有曄讓惜樓先回去的時候,我才慢慢的從草叢裏爬起來,我看到了那孩子眼中的留戀,但有曄卻是那樣的風輕雲淡看不出情動,我走到有曄身邊,他自顧自的擦著劍並不看我。
“沒想到你對惜樓挺好的。”我說道:“還以為你會很討厭他,畢竟我們是妖邪。”
“他是我徒弟。”有曄看著我說道:“我自然會對他好。”
“把劍收起來。”我看著乾元:“你不收起來,我總覺的你會隨時刺我一劍。”
有曄微微一笑,把劍橫在我的頸上:“可我把劍收起來,總覺的你會隨時咬我一口,畢竟咬人是你的天性。”
“你幾時也這般無賴了。”我推開了劍:“跟鴻隱學的,隻可惜鴻隱比你心恨的多,你猜現在的輝諸主峰上談的怎樣了,師尊看到如今這一切會怎麼想。“
有曄沒說話,皺著眉頭收起了劍,劍身入鞘,尖銳的聲響在空曠一片的山頂顯得格外的刺耳,我一向不喜歡這樣的聲音,我知道有曄是有些生氣的,便接著笑道:“有時我真不知道你是何苦,本來這掌門之位就是你的,你無論如何也不想要,等到了聞淵成了掌門,你卻偏偏要來爭這個位子,莫非。“我湊近他,笑的不懷好意:”你是想讓聞淵在這個位子上把輝諸萬劫不複,你再像個救世主一般出來力挽狂瀾,然後你流芳千古聞淵遺臭萬年,你這……。。“
有曄一把按在我的肩頭,我嚇了一跳他居然沒有打我巴掌。“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卑鄙無恥,會拿師門興衰去搏個虛名!“他看著我說。
我看著他的眼睛,傷人的話在嘴裏轉個幾圈卻是說道:“不是我怎麼想,而是你現在就是在這麼做的,你和鴻隱是真真切切的在毀了輝諸,不過。“我歎息:”你也確實是在救它,鴻隱能讓輝諸有個體麵的滅亡,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不會阻止你們我會乖乖的待著看著。“
有曄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多謝,我本以為你會親手毀了這裏。”
“你抬舉了。“我說道:”輝諸有你在,我可不敢胡鬧。“
“別說的你好像很怕我似的。“有曄看了一眼山下:”你小外甥可告訴我,你在洞裏三千年從未說起過我的名字。“
“你和惜樓很親近嗎?“
“我是他師尊,自然和他親近些。“
“他都告訴你什麼了。“我想起了那時說的一些胡話:”小孩的話不可信。“
“我沒信。“有曄說道:“可你的話更不可信。”
“彼此彼此。“我笑道:”我當初若不是信了你們正派人士的話,又何至落得如此地步。“
有曄靜靜的看著我,半晌終究還是說道:“你不去正殿看看他嗎?他的魔氣入骨和輝諸的內功心法相克,已經撐不過多久了,鴻隱看在師尊的份上會保他性命,不過如鹿和言樂是逃不過這次了,這麼大的禍事必須有人做個了結。”
“可如鹿剛剛去了正殿。”我說道:“是你們讓他去的。”
“是,鴻隱早安排好了一切,如鹿是隨風倒的性子,有活命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有曄到底還是不忍的,我想這件事終究會成他的心結至死不休。
“原來正派之人心狠起來,我這魔界的也自愧不如。”我有些笑不出來了,我是恨如鹿但沒想過要他死:“一個是你們的師兄,一個是你們的師弟,這是你們的門派是你們活了上千年的地方,如今它不再是修仙之地,你們就能毫不在意的毀了它毀了輝諸先祖門創立的千年基業,是嗎?”
有曄沒有回答,“那你想我怎麼做?”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有曄輕聲說道:“你以為我還能做什麼?”
我停下來看著他,我知道他的無奈和不舍,他和鴻隱選擇用最痛的方式了結輝諸的一切,輝諸的病在骨在髓,守不住輝諸的血脈也隻能盡力留下它的魂魄,用輝諸的心法要訣另立門派,但那樣以前的輝諸到底也是不在了,世人提起它幾多唏噓幾多厭惡,連帶這輝諸山也會慢慢消散於天地,我是個念舊的人,過去的一切破了爛了化成灰,我也依然想留著,所以當年我沒有毀了輝諸,如今依舊在說著口是心非的威脅。
“你能做什麼我不知道。”我說道:“但那次大戰後三千年的時間,你能做很多事可你選的是毀了它,是你的私心還是別的,隻有你自己知道,鴻隱有句話說得好,他說我們是塵世的人,不是仙,所以凡人的勾心鬥角自私自利我們都有,我不信誰可以真心為了天下將自己置之度外,你有私心我也有,我們都有,所以我們都救不了輝諸,隻能毀了它。”
“那你會如何,如果你是我的話?”有曄問道:“救還是毀?”
“我不是你,而且輝諸的一切早就和我無關了。”我說道:“別忘了當初毀我修為,讓我一個人漂泊在魔界的是你們,我是妖邪哪來的資格管你們輝諸的事,隻是聞肇若是知道今天的結局,他會不會求著我在三千年前就幹幹脆脆的滅了輝諸,省的看今天的你們的“無可奈何”,你說是嗎?”
我推開了他,朝著後山走去,輝諸的一切都會覆滅,而我隻能是看客,回靈脈的時候,即墨並不在那兒,他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我知道也明白,他和聞淵是同一種人,心狠的絕情,隻是不知我為何總是喜歡這樣的人。
我靜靜的在靈脈待了一會兒,心裏卻是明白那正殿上此刻的波濤暗湧爾虞我詐,此時此刻就在這輝諸山上,有人置身事外兩不關己;有人處心積慮生死難料,隻是不消多時這輝諸的一切都會落定,鴻隱布了千年的局算計了一切,隻為了毀了自己的師門,想來聞肇若是活著先殺的怕就不是我了,隻可惜他死了,他的兩個徒弟也要隨他去了。
我歎息卻無能無力,不過帝修的信鴉倒是及時的來了,無多餘的話隻是兩個“脫扈”,我明白他想讓我離開輝諸,畢竟這裏馬上就有場大亂,我身為妖魔最好還是避避,我不好負了他的意也確實不想留在這裏,就直接跟著帝修的信鴉去了魔界,不過在我看到脫扈的時候,我馬上就想回到輝諸,那是一座火山,遍地的岩漿和黑岩透著灼熱,難怪無人肯來。
我見著帝修的時候,他一身的紅衣拿著酒壺半醉半醒,像極了當年的他。
“你讓我來這兒,自己卻喝的爛醉這可不好吧!”我從他手裏奪取酒壺,他的山洞裏四散的全是這些空了的瓶子,酒氣衝天也不知道那些魔界貴族是怎麼忍受的,不過到底是有求於他,再怎樣也是要忍的。
“我醉著也比你清醒的時候要明白。”帝修從地上做起來,搔著後頸:“你膽子太肥了,輝諸眼看就要沒了,你不打算渾水摸魚撈一下趕快跑,反倒是大搖大擺的待在那兒就不怕被砍成稀泥。”
“勞煩掛念。”我笑道:“不過,你可真該去看看輝諸如今成了什麼樣子,聞肇要是天上有知估計會氣的下凡。”
“後世自有後世的路子,不勞煩我們這些老家夥煩心。”帝修打了個哈氣滿是酒氣:“你還多想想自己,別掛念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們不值。”
“知道。”我應了一聲,歎於帝修的細心,他到底也是看出我對輝諸的不忍。
“別可憐他們。”帝修還是說道:“你救不了他們,待在這兒就好,欽原一時半刻也找不到你。”
“你幾時住到這兒的。”我不想在說輝諸的事情:“說實話,脫扈可不算是個好地方。”
“那要看你是怎麼看它的。”帝修伸著懶腰躺倒在地上:“脫扈山在道修看來確實不是修仙福地,但魔道修行法子不同,這脫扈山的炎氣倒是對應了魔修的一道修行法門,所以這地方在我看來還是不錯的。”
“魔修的法子倒是千奇百怪的很,不過也怪不得他們,魔界本就是靈氣貧瘠之地,用尋常的法子也確實不能修行。”我說道:“也難怪他們會想到煉化的修行法子。”
“不過,魔界的人怕是做夢也想不到,魔界的法子會成為道家的修行法門。”帝修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算是開眼了。”
我沒有說話也是無話可說,如今的一切誰不是開了眼,輝諸名山居然是身敗名裂萬古不存的結局,而且後世步的還是那條不歸路,魔也罷道也罷,到底都是為了修行萬劫不複的可憐人,我不想求仙問道卻偏偏在此處糾纏擺脫不得,這算是天數也是天命,相比之下,帝修就比我自在的多,他也是刀光劍斧中熬過來的人看的瀟灑自在,我知道我不會有他的逍遙,所以隻能苟且於此對輝諸還是不爭氣的念念不忘,帝修知道這些也不去管什麼,他說這是他得以自在的原因,不管閑事不問原由自得自在,不過他的信鴉還是每天帶回輝諸的消息。
第一次信鴉說如鹿死在大殿之上,一人攬下所有罪行。
第二次信鴉說聞淵辭去掌門之位,言樂服罪淩遲而死。
第三次信鴉說輝諸易主鴻隱代位,四峰肅然正道震動。
記不得信鴉是第幾次來了,我擺擺手讓它飛開並不想在聽什麼,如鹿死了言樂也死了,聞淵命不久矣而煉化之事元府之禍秘而不發隻當虛妄,鴻隱想做的事在明顯不過,消去聞淵的所有勢力,瞞下輝諸的煉化之秘,然後帶著這個秘密另立門派將一切掩埋,打的好算盤但輝諸確實是毀了,至少輝諸山上那屹立千年的門派不複存在,現在世人皆知輝諸偏峰峰主用孩童煉化之事,外頭知道的是如鹿借著聞淵的權勢逼迫言樂所為,如鹿愧而自裁言樂服罪,聞淵難辭其咎推去掌門之位,但牆倒眾人推市井上關於輝諸的流言四起真真假假把輝諸聲譽毀了大半,但鴻隱卻不說不辨,不日就要關了輝諸遣散弟子,當然那些弟子多是太元,元陽和主峰的弟子,等到了明樓自然會有人來投靠,畢竟這場禍事中鴻隱和有曄撇的幹淨,是世人眼中不二的遺世高人,待到新門派起拜師求仙的人自不會少,隻是……,我到底不是帝修,學不來他的自在瀟灑還是會庸人自擾。
後來帝修說道:“放不下心就去看看好了,逍遙自在不想不念不是裝出來的,你還掛念著幹嘛非要裝出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帝修一向不管別人閑事,他已經為我破例太多了。
“好。”我說道,畢竟放不下為何還不去看看,反正輝諸山也存在不了多久了,沒了靈氣滋養十幾年後那裏就是一片荒蕪之地,十幾年的時間對於妖來說是彈指一瞬的。
我去輝諸的時候,那裏比我離開的時候更寂寥,滿山的落葉看不到一絲綠色,連山間的溪流也開始斷斷續續的延續,我歎了口氣,還未來得及邁步就先被人揪住了衣領扯到一旁,我本來是想反抗的但那人身上熟悉的催情香的味道讓我隻是笑笑未動手。
“你去哪兒了?”即墨壓低了聲音說道,他雙目染血手指深深的陷入我的肩膀。
“輝諸有禍事,我隻不過是找個地方藏起來。”我說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翻遍輝諸都沒找到你,我還以為你死了。”即墨不知哪來的戾氣,我推不開他。
“我不會死的。”我拍了拍他的手:“隻是藏起來不想讓任何人找到罷了。”
“一個人躲起來為輝諸傷心嗎?”即墨鬆開手自嘲的看著我:“你還是放不下聞淵放不下這裏,我居然還怕你被他們殺了,我可真是杞人憂天愚蠢至極。”
“輝諸現在自顧不暇不會分神來殺我。”我倒是冷靜的很:“我要是死了一定會死在魔界的人手裏,。”我突然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你說對嗎?”
即墨有一絲的詫異但轉而皺了眉頭:“你隻要好好藏著別惹事,魔界也不會太快的找到你。”
“不會太快不是不會,我和你都是一堆仇人,彼此都是自顧不暇也就不要分心擔心別人的事了。”我說道:“你和鴻隱不也有好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那我離開了幾天為何就要向你報行蹤呢!”
“看來我真是多餘擔心了。”即墨難得不笑,有些寒意的看著我:“像你這種輕信別人的人肯定覺得遍地都是交心的朋友吧!我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礙事的,那不如等著看,看到了最後你的朋友是救你還是害你。”
“你以為你是我朋友嗎?你對我用催情香背著我和鴻隱做了交易。”我看著他:“你還想讓我信你,可我憑什麼信你,而且你和魔界的人一向有聯係,真當我不知道!”
作者閑話: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