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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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研究,木微瀾總算是把固體口紅給做出來了,她帶上這幾天的成果迫不及待地去了染香齋。
沈之文拿到口紅的時候簡直愛不釋手,他小心翼翼地用這口紅在手背上輕輕劃了一下,這顏色之鮮豔,遠遠超過現有的胭脂,而且這口紅還很小巧,易攜帶,旋轉開啟的設計也很秒,尤其是膏體的外殼如果花點功夫用些金銀雕刻些細活兒在上麵,這樣小巧精致又方便,而且還易上色且不易脫妝的口紅一定會賣瘋了!
“夫人,這東西的製造方法何是教給咱們下麵的師傅?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將它推出了,這東西簡直太妙了!夫人可真是我的財神爺啊!”眼看著沈之文激動得語無倫次,一副財迷的樣子,許清淮眯著眼睛給予了如同老父親般慈祥的目光。
木微瀾也很是激動,她對口紅的市場也是十分看好的,“這個口紅製作也不難,我這幾天有點事,就不親自去教他們了,我直接寫個方子,他們也可以多琢磨些自己的想法加進去,咱們集思廣益,一起做出更加讓人驚歎的爆款!”
沈之文自然也是連連點頭,兩人就在包廂激動地商量了許久。
木微瀾將配方交給他後,依舊是喬裝了一番,然後去了醫館。
木微瀾已經有幾天沒來了,醫館的大夫一看到她,連忙走上來,對她說:“夫人,您可算來了!”
木微瀾詫異地看著他:“怎麼了大夫,出了何事?”
那大夫回到:“就是前些日子你送來的那個傷者,他的傷剛好點,如今正需要調養,他卻非鬧著要走,老夫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留下來,等您來了再說,您去勸勸他。”
“大夫放心,我會勸他的,這些日子有勞大夫照料他了。”
那大夫連忙揮手道:“哪裏哪裏,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分內之事,他就在裏間,你們好好商量一下,老夫就不進去了。”
大夫走後,木微瀾迫不及待地走近了房間。
聽到門外的動靜,穆君謙本能地迅速起身,繃緊了身體,銳利的雙眼直直地盯著門口,直到門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正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女子今日還是女扮男裝,想必是身份不一般,出門有所不便,她進來後,穆君謙想了想,還是恭恭敬敬地對她行了一個禮,說:“在下穆君謙,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還請姑娘告知芳名,來日穆某定會報答姑娘的恩情。”
他的話音一落,木微瀾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這是什麼情況,她跟她在現代長得一模一樣,穆君謙怎麼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此刻,木微瀾的心裏十分慌亂,她這些日子可是把穆君謙當做了她的救命稻草,也可以說是她的精神支柱,她這些日子已經在腦海裏構思了無數種她們相認然後攜手回家的可能,但她偏偏沒有想過這一種可能,這個人,怎麼會不是穆君謙!
不!還不一定!木微瀾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許穆君謙隻是太過謹慎了,畢竟他一看就是經曆了很慘的事,說不定是對這個世界有了防備才不敢貿然和她相認,一定是這樣。
木微瀾的表情變化自然被穆君謙看在眼裏,他想不通自己的話有何不妥,竟然恩人麵色如此難看,莫非是恩人覺得他誠意不夠?
他如今身負血海深仇,雖然有心報恩,但是也得等他報仇之後才能心無旁騖,隻是他的仇家勢利不小,他也不確定他報仇之後還能否保住一命,若能保住性命,他了無牽掛,自然是願意做牛做馬來報這救命之恩,想到這裏,他便又加了一句:“姑娘的救命之恩穆某齒難忘,如今傷勢既已好轉,某正欲離去,隻是還未親口謝過姑娘恩情,卻是不妥,今日既已見到姑娘,某自當離去,至於這救命之恩,不瞞姑娘,穆某身負血海深仇,仇人仍在逍遙,穆某不敢有一日忘懷,此仇必報!若來日大仇得報,穆某定會歸來,為姑娘效犬馬之勞。”
這一句話無疑是更加加重了他並非穆君謙的可能性,畢竟穆君謙和他一樣是個外來人士,對這個世界應給不會有什麼歸屬感,又何來什麼深仇大恨呢,但是即便如此,木微瀾還是不死心地用普通話問了他一句:“我是木微瀾,就是跟你相親後來掉井裏那個人,你還記得我嗎?”
麵對木微瀾忐忑地目光,穆君謙一頭霧水,這位姑娘到底是哪方人士,言語竟如此怪異?
看見他茫然的表情木微瀾心中已是一沉,果然聽他開口說道:“抱歉姑娘,穆某自幼便沉迷習武,鮮少外出行走,姑娘的鄉音穆某實在是未曾聽過……不知姑娘可聽得懂大宋的官用語言?”
事已至此,哪裏還能自欺欺人,這人果然不是穆君謙,隻不過長得和穆君謙一樣,名字也一樣罷了……
老天爺這是在玩她嗎?怎麼會有這種巧合!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兩個長得跟她和穆君謙一模一樣,連名字都一樣的人!為什麼要給她回家的希望,卻又狠狠的將她的希望打碎!
木微瀾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袖,她麵色蒼白,眼神慌亂,此時的她看起了格外的脆弱,這樣的反應實在是超乎意料,穆君謙手足無措……
最後,還是木微瀾自嘲一笑,打破了眼前這詭異的局麵。
“抱歉穆公子,你與我一個友人長得十分相似,我們失散了,我初見你時…我以為你是他來著…你怎麼會不是他呢……”
看到木微瀾似乎情緒有點失控,穆君謙有些想要安慰她,卻又不善言辭,隻能幹癟癟的說:“抱歉,我並非你的友人,讓你失望了……”
木微瀾淒然一笑,說:“不,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太理所當然了,我其實心裏也懷疑過的,但是我根本不敢去想你不是他的可能性,我一個人在這裏過得太痛苦了,我太想要擺脫這裏的一切,我太想回家,所以我不願意麵對現實,所以才會這麼絕望……”她說完這些話,身體似乎脫力似的摔倒在地,她所幸就將自己抱成一團,埋著頭小聲地啜泣。
穆君謙將手試探著伸出,想要將她扶起來,卻又覺得不妥,隻好也蹲下去,守在她身邊。
木微瀾哭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旁邊還有人,這才偷偷地擦幹了眼淚,歉意地對穆君謙說:“抱歉啊,我一時悲從中來,有點失控,嚇壞你了吧?”
穆君謙連忙搖頭,說:“無妨,姑娘的心情穆某可以理解,想必那位友人對於姑娘來說一定很重要,姑娘才會如此吧?”
很重要麼……
並不是,隻不過她有些自私的想要有個和她一樣處境的人陪她一起麵對這陌生的一切罷了……
不過這些也沒必要告訴穆君謙。
“還是不說他了,我們來談談你之後的規劃吧。”木微瀾起身坐到一旁的座椅上,就這片刻間,竟已將憂容揮散,一臉的平靜。
“我之後的規劃?”穆君謙對她的這個說法一時還有些不理解,而且對方的態度轉化之快也讓他目瞪口呆。
“對,你的規劃,你這條命既然是我救的,我就不能坐視不理,我撿到你的時候,你的樣子太過慘烈,想必是發生了很可怕的事,你說要報仇,我也是很理解也很支持的,隻是你的傷還沒好,以你現在的狀態,我想除非你的仇人是我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地弱女子,否則你肯定報不了仇,還會搭訕你自己的小命,你覺得呢?”
穆君謙沒想到她把話說得這般直接,雖然事實如此,但是被人就這般直言不諱的指出,還是讓他頗受打擊,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狀況,可是仇人殘害至親的畫麵還曆曆在目,他一閉上眼就是家人倒在血泊中的慘景,這樣的血海深仇怎能不報!雖然知道木微瀾是出於好意,但是他還是堅決地說道:“姑娘說的不錯,我的確力量微薄,但是我穆家的血海深仇隻能由我去報,我雖有傷在身,卻不敢以此拖延,讓仇人繼續逍遙,姑娘放心,穆某絕非魯莽之輩,我知道以我己身之力想要報仇卻是不易,故而也要做些準備,這些傷雖然礙事,但卻算不得什麼,等我痊愈之後,自當去報那血海深仇!”
果然江湖人就是死腦筋,木微瀾默默腹誹道,她想了想,便還是按照她的本來的想法說:“你自當去報你的仇,隻是你這條命我救回來也不容易,你可不能輕易地又給我丟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了,也許你會覺得接受我一個女人的幫助很丟臉什麼的……”
聽她這麼說,穆君謙連忙出言說道:“沒有的事!穆某這條命都是姑娘救的,哪裏還會有這些想法,穆某多謝姑娘美意,隻是我那仇人在江湖上勢利不小,他又慣會那套假仁假義的作風,我要揭穿他的真麵目,光明正大的報仇並非易事,姑娘已經助我良多,若是再為穆某涉嫌,那這份恩情穆某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所以姑娘……”
“好了好了”木微瀾揮手打斷他的話,“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為你涉險的意思,我是說,你現在應該是一無所有了,你想要做的事,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才能達成,我呢,別的沒有,就是有錢,我可以給你提供財力,幫你達成你的願望,其他的你想要我幫我也幫不了,怎麼樣?你覺得如何?”
木微瀾一言指出他眼下的困境,她提出的建議也很讓人心動,隻是他卻無法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尤其是,他根本無法回報這一份恩情,所以,盡管心動,他還是堅決地拒絕到:“姑娘的提議確實很讓穆某心動,隻是無功不受祿,穆某已經欠了姑娘一條命了,不敢再繼續享受姑娘恩惠,不過姑娘的這份心意,穆某銘記於心,他日若能活著歸來,穆某定會報答今日之恩!”
嗯,知道適可而止,人品還算是不錯,木微瀾很滿意他的回答,這才繼續往下說:“你不用有心裏負擔,我這麼幫你也並非毫無所求。”
穆君謙聽了,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他問道:“姑娘若是有和吩咐大可直言,穆某自當竭盡全力去幫姑娘達成!”
木微瀾淡淡地擺了擺手,“你不用這麼嚴肅,我要你做的事本來就是你計劃要做的事,我隻是想要你再多使點勁罷了。”
穆君謙滿臉不解,“不知姑娘此言何意?姑娘還請直言。”
木微瀾撥了一縷發絲在指尖玩轉,目光卻有些失神,她喃喃地說道:“我要你盡力發展一批可靠的江湖勢利,他們要絕對可靠,且絕對受控,這其中的花費我一力承擔,你可以利用他們幫你報仇,但是報完仇之後,我要你將他們帶過來,為我所用,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是要他們做什麼危險之事,我隻是,想要為自己提供一份保障,讓自己不受他人擺布而已,怎麼樣,這個要求並不難吧?”
穆君謙慎重思考了一番,這才肅穆地說:“既然姑娘信任穆某,某定當不負所托!”
聽到她的回答,木微瀾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個人雖然不是穆君謙讓她很失望,但是卻也可以解決她無人可用的難題,這個穆君謙雖然腦子一根筋,但是應該也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想必他日後也能對她忠心耿耿吧,這可是她日後的底牌,她得好好培養起來。
這般決定後,木微瀾便讓他在醫館中暫且多待些時日,安心養傷,穆君謙也沒有再執意立刻要報仇,本來他之前也是對自己報仇成功是不報希望的,他本打算是以玉石俱焚的方式重創仇家,如今既然有更好的辦法,能夠徹底去瓦解對方的勢利,他自然不會再在乎過程的長短。
木微瀾將他安頓好後,便悄悄去了火鍋樓附近的茶樓,眼下臨近安王壽宴,火鍋樓裏說不定已經布滿了各方勢力的眼線,她還是注意點,她給了一個小孩兒一錠碎銀,讓小孩兒去樓裏給掌櫃傳信,叫錢如海出來,也幸虧她這般謹慎,如今的火鍋樓裏各方人馬的釘子已經埋好,樓裏的任何異動都會被他們上傳給自己的主子,這其中自然是包括宋洗戈的。
錢如海之前一直在幫木微瀾找房子,眼下有了些眉目,正要與木微瀾分享,正巧木微瀾給他遞了消息,兩人便在茶樓裏密談了一會兒,之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茶樓。
木微瀾走出城門口後,便看到錢如海的馬車等在一旁,她不漏痕跡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確定無人窺探,便迅速上了馬車,之後馬車緩緩向城外駛去。
馬車上,錢如海與木微瀾相對而坐,盡管馬車很寬敞,但是兩人之前也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相處過,雖然兩人之間清清白白,但是眼下兩人都有點不自然地感覺,氣氛如此沉默,卻又如此灼熱,錢如海自以為隱晦的目光讓木微瀾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她幹脆打開車窗,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寒涼的秋風拂麵而來,也終於讓木微瀾麵上的溫度緩緩減了下來,城郊之外並未被過度開墾,所以沿途的景致多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造,令人歎為觀止,木微瀾本是借機轉移注意力,此刻卻是真的沉迷其中。
錢如海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木微瀾,他的眼神沒有錯過木微瀾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他知道他二人如今日這般接近的機會並不多,所以,她的一絲一毫,他都不願錯過。
一個在看風景,一個卻將她視為世間最美的美景……
作者閑話:
還有橄欖枝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