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史上最差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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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它不像夏天那樣幹枯炎熱,不像秋天那樣冷清,也不像冬天那樣寒冷。而春天是一個生氣勃勃,充滿活力的春天,大地回春了,就等於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所有的生命都重新來過。
風和雨總是結伴而來的。早春的,帶點兒寒氣的風,吹醒了萬物,樹梢綠了,大地綠了。但又何止是“綠”?世界一片渾然顏色。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蹣跚著走了過來。春意盎然但他卻連一眼都不看。隻因他的臉上全是饑寒交迫,身上鶉衣百衲、捉襟見肘,想必餐風宿露久矣!
人若是餓了就算是再好的景色也不如一個豆包好看。可惜的是這少年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吃上一個豆包。他能吃的就是這柳樹的芽和田間的各種野菜。但春夏之交青黃不接柳芽已老野菜將茁這些都不能吃了。所以他就隻有挨餓。
爺爺的,人家穿越個個不是王子就是公主,最起碼有個牛拜的師傅或顯赫的家世,自己倒好,窮鬼一個,本來地球上有家有室,每頓飯小酒小肉伺候著,現在連飯也吃不上了,這具身體也不知是誰的,混得這麼差,估計死時一定心懷大慰,終於不用再受罪了,沒想到自己來頂缸了,少年摸摸幹癟的肚子,這減肥效果剛剛的。每天頂著大日頭,臉曬得黑黑的,唉,不光人品不行,估計品種也從黃種人變成黑人了。
混得不好,少年連地球上的名字都不想用了,這要傳回地球多丟人,反正這裏見過的人都叫他黑子,再加上地球的姓,幹脆叫曲黑算了。
這具肉身細皮嫩肉的,衣著嘛!從質地上看還不錯;從顏色上看,已經看不出來了,任誰一套衣服在野外摸爬滾打一個月都得髒得要死,此時已是鶉衣百衲,難得的是關鍵部位還遮掩得住。
對這具身體的身世曲黑一點不感興趣,好像是個……
管他呢,為啥,一個連累自己倒黴的餓死鬼還值得留點念想,從一穿越到現在曲黑唯一忙的事就是找吃的,不停地找吃的,不停地咒罵這個悲催的身體前主人……沒功夫搗鼓原主人的記憶。
曲黑前世在地球上也是個為高級生活打拚的成功人士,俗話說是個靠腦子吃飯的家夥,房子,票子,車子哪個也不缺,倒黴的是那天曲黑剛要出門,卻看客廳正中仿古玻璃桌上擺個小綠瓶,這是誰放這的?拿手中一看,樣式還挺古樸的,有點像古代琉璃瓶縮小版,材質嘛,肯定不是玻璃的,有點像玉,不可能!這要是玉的,瞅這綠油油的顏色……管他呢,想多了吧,這口還敞著呢,裏麵不知有沒有東西。
“汪,汪”曲黑這才發現,自家的狗正直直地盯著他,尾巴低低地夾在兩腿之間不停擺動。
“靠!勞資又不是偷吃,給你喂的還少啊!”上班時間要緊,曲黑沒時間琢磨了,正把眼睛往瓶口上湊……
“汪!”狗突然狂叫一聲,發瘋似的直撲上來,對著綠瓶就是一口,一向溫順的狗突然如此的舉動,嚇得曲黑手一哆嗦。
“啪!”綠瓶直摔在地,隻見綠瓶口噴出一股綠煙……
然後呢,曲黑就倒黴地來到這個世界,模糊中曲黑似乎聽到一句話,“強者怎能苟活……”
曲黑揉著亂叫的肚子,突然就聽遠處有人大叫道:“李大坤士放粥了!李大坤士放粥了!”叫喊聲一罷,就見四方的饑民都圍攏了來向著鎮子上一處高門大宅跑去。
曲黑也是精神一震咕嚕吞了口水飛起步子向那大宅奔去。
遠看還不覺得這一奔近便覺饑民真多!裏三層外三層,將整個宅子圍得水泄不通。就見有人用力擠出來,手中捧了碗熱粥,眉花眼笑地蹲坐在一邊喝了起來。那粥極稀極薄,一碗湯水中不見幾粒米,但那饑民卻顧不得熱粥滾燙呼嚕呼嚕地喝著,滿臉都是興奮之情。
曲黑隻覺肚子中一股餓火騰騰然冒了出來,當下也用力向裏擠了進去。
他身材瘦小,見縫就鑽,不一會兒就鑽進了人堆中。從擁擠的縫隙中,隱約可以見到那大門口架了好大一口鍋,騰騰的熱氣就從中間冒了出來。
曲黑立刻精神百倍,渾身像生起了無窮的力氣使勁向裏擠了進去。
猛地前麵一人扭頭過來惡狠狠地吼道:“哪個小崽子在擠?老子一拳打死他!”
曲黑吃了一驚急忙向後躲開。這一下闖了大禍,隻聽嘩啦一聲響脖子上就覺一陣滾燙澆了下來,被燙得猛然跳起,立即就聽噼裏啪啦一連串地響聲,周圍幾個人手中的飯碗都被他打了個稀裏嘩啦。這下眾人一齊大怒吼道:“揍他!”
曲黑在江湖上流浪得久了,知道在粥鍋邊打翻了碗的人,那火氣之大簡直可以毀天滅地,當下也顧不得搶粥吃,一矮身就向人群中鑽了進去,逃命要緊。
猛地一隻腳當頭踹了下來,一人怒喝道:“老子拚了命才搶上一碗粥,你這天殺的小賊就搶命地撞上來,今天不打死你老子這口氣可怎麼出?”
那隻腳來得凶惡,曲黑有心躲閃但他久餓之下當真已經乏了力氣,被那一腳踹在心口上踉蹌後退,登時就覺身子一陣麻。周圍一片喊打聲中幾個饑民一齊衝了上來。
大禍臨頭!曲黑登時慌了手腳,那些饑民都是雙目赤紅一副要拚命的樣子。若是讓他們近身那他這條小命恐怕就要斷送在這裏了。這些流民此時倒是一個心思,誰動了我的糧,我就動誰的命。
完了,粥沒吃上,命先搭上。
曲黑急忙四處搜尋,突然沒命地向那粥鍋奔了過去。
那饑民吼道:“這小賊就快沒命了還想著吃!”
隻見曲黑一咬牙,猛地伸手從那大鍋底下抽出一塊木棒,霍然揮舞了起來。那木棒燒得熾烈,幾乎沒有握手之處。
曲黑全然不管一陣猛舞烈火炎炎,他全身仿佛都成了個火球,就往外衝。那些饑民吃了一驚齊聲叫喊都退了回去。
曲黑也發狠了,他的雙目惡狠狠地盯著周圍的饑民眼神酷冷陰狠,想必此身的原主人也絕非善良之輩,加上曲黑這幾個月饑寒交迫,每每在生死線上掙紮,受盡欺淩苦難,早已是心冷如鐵,早已不是地球上那個謙謙君子。
離得近的幾個饑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眼神絕不似人類竟似是極冷冰寒之地的狼,在麵對生命危險時的表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中間決無任何選擇!
空中傳來一陣焦臭的氣息卻是從那曲黑手中出的。
形勢所迫,黑竟隻能寧願自己的手被燒傷也不肯放下這根灼火的木棒!這些饑民中不乏無賴凶悍之輩,但像這少年一般狠惡卻也少有。但他們心中恨怒卻也不肯散去有心要看那少年能忍受到幾時。
突然從那高門內傳來一聲咳嗽就聽有人緩聲道:“這位小友火燒著手很痛,你放開好不好?”
眾人轉頭看時就見高門內踱出一人。亂世災變饑民充塞但他卻吃得腦滿腸肥,麵團團的極為富貴。他一身的綾羅綢緞,十根手指戴了九個亮晃晃的金戒指。腰間一根玉帶上嵌的不是貓兒眼,就是夜明珠。君子佩玉,他掛著的那塊玉著實叫人想不起君子二字——無它,夠大,也太大,叫人不由得懷疑,可是將備著雕玉壺的那塊玉給整來了?遠遠望去,他整個人就仿佛是個移動的珠寶箱。
他臉上笑眯眯的盡是一團和氣。饑民中有認識的就叫道:“這就是李大坤士今天放粥的就是他。”
那些饑民一聽立時轟然應道:“真是大善人啊!”“活菩薩啊!”“積善有報大善人再多放點粥吧!”
曲黑看了李大坤士一眼目光中有些猶豫但轉眼看到周圍仍不肯離開的饑民,卻又緊了緊手不肯放開那根木棒。
李大坤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拱手道:“各位看在我的麵子上就請散開吧。這位小友打翻的碗我讓家仆還給你們。怎樣?”
他揮了揮手幾個健壯的仆人抱了一摞碗走出來放在了地上。那些饑民見有了碗也就不再糾纏一轟搶了上去。李大坤士緩緩踱到少年身邊笑道:“這位小友請跟我來,我請你吃飯怎樣?”
曲黑聽到“飯”這個字雙目中立即躥出一陣饑火。李大坤士見了也就不再說話,帶著他向門內走去。曲黑默不做聲地跟在後麵,李大坤士偶爾回笑道:“你還不肯將這根棍子扔掉麼?”言語間極為和善親切。
曲黑臉上一紅急忙將木棒扔了出去。李大坤士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道:“你難道不覺得手痛嗎?”
曲黑的手上已被灼傷了一大片,無數的火泡浮起在手背上。他見李大坤士注目急忙將雙手藏在身後,唉口氣,老氣橫秋地說道:“習慣了!”口氣與年齡極不相符。
李大坤士臉色動了動歎道:“看來你吃了不少的苦啊。”
曲黑默不做聲兩人穿過了庭院走到了一座很大的房子裏。那房間陳設極為奢華,但令李大坤士奇怪的是曲黑隻看了一眼便低頭靜立似乎對這種富貴氣度司空見慣一般。曲黑地球上豪華場所沒少去,當然是陪別人吃飯,李大坤士的臉色又動了動將曲黑領到了一張桌子上。
那桌上早就擺滿了飯菜。肥雞肥鴨整魚整鵝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曲黑立即撲了上去,劈手就搶過當中那隻鴨來,惡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這一口實在太大將那鴨硬生生地咬了半截下來。好不容易將這塊鴨吞下去,他又是一大口咬下似乎不這麼吃就不過癮一般。
李大坤士臉上顯出了一絲駭異要知道這桌子菜足可供七八個人吃這少年全部吃完了。到後來連每碗裏的湯都喝了個幹幹淨淨。
李大坤士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吃飯不嚼呢?”
曲黑紅了臉低聲道:“這樣便不容易消化可以多撐幾天餓。”誰知道吃完這頓下頓在那。
李大坤士緩緩點頭笑道:“若是我送你去一個地方再也不用挨餓你去不去?”
曲黑沉吟道:“是個能修仙的地方嗎?”
曲黑餓怕了,再也不用挨餓的肯定是仙人,難道自己時來運轉,被人慧眼識珠,內心一陣劇烈激動……曲黑來到這個世上知道這個世界是可以修仙的,並且知道仙人才是這個社會的上層人士,人人奮鬥的目標。可這李大坤士憑什麼幫自己,曲黑不認為天下有無緣無故的愛,天上掉餡餅。
李大坤士怔了怔眼中閃過一絲狠惡之色但轉瞬笑道:“修仙慢慢來不遲,隻是你那樣子須不要衝撞著仙人?”
曲黑想了想覺得李大坤士的話很有道理就點了點頭。李大坤士笑道:“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跟我來吧。”他一聲呼喚一個矮胖的仆婦走了出來帶著那少年進去給他梳洗幹淨換了身衣服。曲黑本來邋遢齷齪這一洗換加上吃飽了飯竟然頗有幾分英武之氣隻見他站在廳中極為挺秀。
李大坤士點頭笑道:“看我的眼光如何?苗姑娘一定喜歡。”這曲黑盡管此前灰頭土臉,但李大坤士的眼光卻能看出這少年修養一下定是俊美之極。
曲黑不知道苗姑娘是誰也就不答話。有人賞識就好,自己身無長物,混成眼下光景還有什麼擔心的呢,就怕李大坤士改了主意,處處小心伺候。
李大坤士看了看時辰道:“苗姑娘還有半個時辰就過來了你且休息一會吧。要知道我將你送到苗姑娘那裏乃是做好事,你隻要聽話,不但不用挨餓,還可以錦衣玉食大富大貴。”
曲黑點了點頭道:“苗姑娘的修為好不好?”
李大坤士一笑:“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失望。”這人想得還挺多,不自量力。
不多時就聽側門吱呀一聲一乘小轎抬了進來直到廳中。李大坤士站起笑道:“苗姑娘來了。”那少年也跟著站了起來。轎簾抬起就見一個中年人跨了出來。
李大坤士臉色一變道:“怎麼不是苗姑娘?你是誰?”
那中年人不答話俯身掀著轎簾一隻手輕輕攙著一個小女孩出來。那小女孩生得玉白可愛兩隻眼睛咕嚕嚕地轉動著極為活潑。那女孩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對著自己興奮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她穿著一件綠色的衫子粉白的手臂露了出來。頭上紮了兩個辮子卻用拇指大小的珠子攏住。那珠子在日光下出淡淡的暈光,李大坤士頗為識貨一句話衝上嘴邊,卻硬生生地頓住了。
那中年人咳嗽一聲道:“聽說你這邊有很好的孩子我來看看。”
李大坤士笑道:“我們這邊有什麼孩子?這位爺您誤會了!”
那中年人冷冷一笑道:“是苗姑娘讓我們來的。這樣吧你說個價我決不還價。”他微微昂起頭不去看李大坤士,派頭極大。
李大坤士的臉上卻慢慢露出了笑容。他伸出了一隻手掌笑道:“這位爺這個數你肯麼?”那中年人連頭都不低,淡淡道:“隻要貨色好,彩鸞館給你雙倍的價錢一千兩。”
李大坤士臉上的肥肉一陣哆嗦笑得眼睛都眯上了。他的一雙肥手一陣扒拉,把將曲黑扯了過來使勁送到中年人的麵前笑道:“爺您看這貨如何?保證是個會下蛋的鸞童!”
曲黑此時還不明白這李大坤士要幹什麼那就是傻子了,被人當貨賣了,剛剛升起的希望,變熱的心一下子掉冷窟窿裏。
隻聽說過女的被逼良為娼,爺爺的,傳說中的橋段竟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寄身這主究竟有多大的冤孽,這沒法再衰了吧。沒吃沒喝不說,還要靠身體吃飯,混得不如一隻雞,人家多少有點享受,自己……
想想以後的日子,曲黑悲從心起,抵死不從,罷,罷,罷,這條小命不要了,丟不起這仁。
那中年人正上下打量少年,突然一伸手捏住了揮來的手。曲黑吃痛但卻緊緊咬住了牙關哼都不哼。那中年人微微加勁曲黑痛得臉上冷汗都冒了出來,但他極力忍住竟然決不求饒呼痛。旁邊的小女孩皺眉道:“孫叔叔你捏痛他了。”
那中年人生得粗豪卻極為聽那女孩的話急忙放手笑道:“我隻是試試他的耐力。哪能捏壞他呢?”
他這一鬆手,曲黑心道萬萬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轉身狠狠向李大善人撲來,李大坤士早防著他這一招,一個閃身,同時伸手一點,曲黑像被施了定身符,張伸著手卻一動不能動。
李大坤士嘿嘿一笑,臉上得意之極,還用肥厚的爪子在曲黑身上抓了一把,臉上享受之極。
“一頓飯換了一千兩銀子,這買賣值!哈,哈……”囂張之極。
曲黑打了個機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拚命都沒機會,完了,完了,這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是少不了了,未世就在眼前,這是人類自有穿越史以來,混得最慘的……誰還有我慘!
曲黑突然又想起那隻狗,萬惡的狗,我跟你有多大的仇,你把勞資往這麼大的坑裏推,要是能再見到,一定要把這悲催先殺後吃,再吃再殺,能讓一愛狗人士說出這番話,這狗得犯多大的錯。
李大坤士對著來人打了個哈哈道:“不知道這位爺看中沒有?”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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