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九.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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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衣袂飄飄,一雙湛藍色的瞳孔微微發亮,雖然臉上已經添了多道傷口,身旁還有無數圍著的敵人,但他本人卻十分鎮定,盤膝坐於空中,宛如睥睨萬物的佛像。
然而,就在他再次運轉靈力,準備迎接敵人的進攻之時,烏雲漫布,一道黑色閃電突然從空中當頭劈下,正中他風力罩的頂部。
靈犀被這一雷電擊的措不及防,隻能運用全部靈力進行抵擋。
在場眾人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見靈犀麵色痛苦,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巴薩琪直接甩出手中號令之旗,萬千惡鬼從旗中鑽出,如餓狼一般撲向靈犀,同時,剩下的狼族餘眾也紛紛舉起武器,攻向靈犀。
靈犀本就負傷,此時要應付雷擊,已無暇再顧及周邊其他敵人。他的風力罩很快便在雷擊與狼族眾人的圍攻之中破碎,無數把武器,糾合著厲鬼,直接貫穿了他的身體,靈犀口中鮮血滿溢,嚴重藍光渙散。
“不!”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林玨玉看見木蘭突然從戰場邊緣殺進,攜帶著狂風,殺出一條路,衝到了靈犀身邊,接住了落地的他。
巴薩琪眼見狐族援兵趕到,知是不宜再戰,號令之旗一揮,狼族餘部紛紛打算撤回。
木蘭看著渾身血汙的靈犀,一雙手撫摸著他還留有餘溫的臉龐,那悲痛,很快便成了恨意。
“一個都別想走,都給我償命!”
黑色七尾靈狐駕臨戰場,周身裹挾著狂風,一爪,便有排山倒海之勢,成片得敵人喪命在它的爪下。
“年紀輕輕的小丫頭想要扭轉戰局?簡直妄想!“巴薩琪一聲厲喝,號令之旗召喚出一隻巨型惡鬼,尖牙咬住了靈狐的脖子,木蘭本體一下子便受到重創,靈狐化成風散去,木蘭倒在了靈犀身旁。而巴薩琪也借勢逃走。
眼看敵人逃走,自己無法報仇,就在木蘭幾乎絕望之時,一旁靈犀的身體突然微微顫動。
“靈犀!”木蘭握著他的手,仿佛是看見了一線希望。
“木蘭……”靈犀顫聲道。
“你撐住,援軍來了,我現在馬上帶你回去見金雁大人,她會救你的。”
“不……不必了……”靈犀的嘴角還在留著血,身後的七根藍色尾巴的光芒正在變得暗淡。
“木蘭……你……”靈犀似是想要起身。
“你別動。”木蘭哭著道。
“你……你將頭靠過來。”靈犀微弱的道,似乎下一秒便會氣絕。
木蘭依言,將頭向他的臉龐湊近了些。靈犀用盡力氣,顫抖著,將一吻落在了木蘭的額上。隨後,那尾巴上的藍光化作一道道流線,木蘭能夠感覺到它們正在流入自己的體內。
“好……好了……”靈犀虛弱的笑著,臉上的笑容似乎很滿足。
“你把靈力都給了我?”
靈犀點了點頭。
“為什麼?”
“因為……你……你需要風。”靈犀突然睜大了眼睛,氣血逆流。
“靈犀!“
”抱歉,沒法再繼續陪你了……但……風……風……它會陪你的。還有……木蘭花。“靈犀想要再撫摸她臉頰的手,最終止在了半空之中,便又落下了。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啊!”木蘭抱著靈犀的屍體,失聲痛哭。烏雲還在積聚,大雨傾盆而至,衝刷著戰場上的血液,也衝刷著木蘭被淚布滿的臉龐。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要再一起賞花的嗎?“木蘭仰天大哭著,眼淚混合了雨水,已經看不見痕跡。似乎那每一滴雨水,都是她此刻心痛,而留下的眼淚。那梳子從她的袖中掉落,滾落在泥水之中,碎成了兩半。
“為什麼會這樣?”林玨玉在一旁看著,眼眶也已經因為悲傷而濕潤,她從不知道,原來木蘭那麼堅強甚至有些冷酷的外表背後,居然隱藏了這麼大的痛楚與辛酸。
“那道閃電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禁發出疑問。
但身旁的玄女卻隻是一聲微歎,似乎對於眼前的場景已經有些麻木了。
“走吧,去下一個地方。”玄女素袖一揮,眼前的場景又崩散開化作了碎片,兩個人走在白茫茫的幻境之中。
“木蘭繼承了靈犀的靈力,也繼承了他的力量,在之後的一場戰役中,殺死了巴薩琪,自己也以那一戰成為了狐族最強的人。”玄女道,旋即,兩人穿過一道光幕,眼前場景變換,林玨玉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居室門外,一個粉衣女子正在用法術朝門進攻。
“白宇!不要!“她叫道,屋內的牆壁上,燭火映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彩衣,究竟怎樣了!“慈念隨後趕到,見彩衣一臉焦急,但居室的門卻一點也沒有要被攻破的樣子。
“她就是明羽的娘?“林玨玉驚訝道。
彩衣身後八根狐尾升起,她再次運轉靈力,釋放出法球,轟的一聲,終於攻破了門。林玨玉隨著她進入門內,卻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
隻見一個黑發的俊美男子坐在室中央,但他七竅流血,心髒的位置已經被八根紅色尾巴刺入。
“白宇!”彩衣知道自己已經來晚了,癱跪在地上,慈念則在一旁扶著她,也已經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
“這又是什麼?”林玨玉震驚的問道。隨後,隻見白宇心髒處的那八根尾巴突然掙了一下,隨後,男人的整個身子便被分解成了血水,一下子全部被那八根尾巴吸收,就連骨頭都不剩。最後剩下的,則是躺在白宇身後的一個嬰兒,此時,嬰兒仿佛是已經吃飽了,進入了酣睡狀態。
林玨玉捂著嘴巴,仿佛不敢相信剛才眼前所發生的。
“把那個妖物殺了!”慈念突然指揮侍女道。
“不可!“彩衣突然道,看著慈念,慈念怔了怔,在場的人沒有敢輕舉妄動的。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跟白宇共同誕下的生命,他為了他而死,我又怎能讓他白白犧牲。”
“可是彩衣,他是妖物啊!“慈念道。
“妖物又如何?“彩衣一聲冷笑,走上前,將那個熟睡的嬰兒抱入了懷中。
林玨玉在聽見彩衣說那嬰兒是她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過來,臉上神情更顯驚訝。
周遭場景再次崩開,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林玨玉處在震驚中,久久未回過神來。
“他之後以同樣的方式吃掉了他的母親,也就是方才的女人,我的大姐彩衣。”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吃他們?”
“因為他體內的聖狐靈氣不純,並非聖狐九尾,而是妖狐八尾。為了封印住他,不讓他蠶食掉明羽的生命,他們夫婦兩個以自己的生命喂飽了他,讓他得以安靜一段時間。不過沒想到,在白宇死後不多久,他便又一次想要衝破封印,彩衣當時險些製不住他,邪氣逸散,方才在戰場上的那道黑雷,便是他所作。”
林玨玉想起了先時在祭台上,瑾言告訴明羽的那番話,終於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為什麼會不純?他不是天選的聖狐轉生者嗎?“林玨玉又問道。
“因為在轉生的過程中出了岔子,天地間邪氣太過旺盛,導致聖狐轉生時,有一根尾巴的靈力沒有跟上其他八根尾巴,而落入了凡間。要讓他重新恢複成真正的聖狐,就必須讓那第九根尾巴的靈力歸位才行。“
“那最後一根尾巴究竟在哪兒?在哪兒才能找到他?”林玨玉急切的問道
玄女的目光看向了他。
“答案就在你身上。你就是那最後一根尾巴。”
“我?!可是怎麼會?我隻是一個凡人。“
玄女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再次喚出幻境,此時,他們兩個人又來到了一個石窟前。
“這裏是狐族後山?”林玨玉還記得此地,他跟著玄女進入到石窟裏,便見先時所見的那副奇怪的壁畫。
林玨玉再見這幅畫,結合方才玄女所告訴自己的,終於也弄懂了畫的含義。
那最後一幅畫中的光球,便是失散的最後一尾靈力。
“可是,為什麼會是我?”他還是不明白。
“他很喜歡你的靈力,對嗎?”玄女道。
林玨玉聽她提起這件事,有些羞澀的點了點頭。
“你是靈力親和體質,可按道理說,凡人就算有靈力,也不可能是這種體質。更別提你的靈力還如此吸引他了。“
玄女見他還是疑惑,便又繼續道。
“那把靈劍你可還記得?”
林玨玉點了點頭,一時終於想起當時的怪相。
“對!當時明羽告訴我,靈劍是隻聽聖狐的話的,旁人靠近便會遭到攻擊,可我當時卻並沒有被它攻擊。”
“反而你還操縱了它。”玄女道。
“你看見了?”
“你們一路走來的情景,隻要張玄通在你們身邊,那我都是看見了的。”玄女道。
“對,普通人,即使是狐族,也輕易不能靠近靈劍,因為那是聖狐的靈劍,它隻認真正的聖狐為主人,服從於他。當時明羽體內被妖狐八尾所占據,並非真正的聖狐,因此他才需要去煉化他,可你不同,你是先天的九尾聖狐的一部分,未被邪氣感染,是至純的一部分,它對你,自然會有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