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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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頂上的金針不斷散發出黑氣,猛然睜開了眼睛,眼白已經全部成了黑色,瞳仁則變成了赤紅色。看上去仿佛被邪物侵蝕了一般。
一旁的金雁見狀,察覺到可能是明羽體內的怪物即將蘇醒,將靈力施加在金針上,妄圖壓製住他體內的力量。
但明羽身上黑紋越來越密集,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金雁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壓製不住。
“明羽你怎麼了?!”林玨玉見他睜開眼,似是蘇醒,模樣卻又十分異常,一副入了魔的樣子,感到心急如焚,欲上前安撫住他。
“小心,別動他!”金雁叫道。
危機就在此時發生了,明羽一聲怒喝,爆發出驚人氣勢,震碎了藥桶,也將林玨玉震倒在了地上。
他頭頂的金針四散,身後冒出八根黑色狐尾,燃燒著黑色火焰。
金雁眼見金針散開,手指見發出無數根金色絲線,纏繞住他的身體,想要將他束縛住。她的金線看似是絲線,實則是由特殊的寒鐵加以她的靈力所造成。不禁將至尋常鋼鐵要愈發堅硬,而且烈火也燒不斷它。但此時,她的金線在那黑色狐火麵前就仿佛如薄紙一般,在觸及到明羽身體的那一刻便被點燃融化了。
明羽的身體還在發生著異變,那九根黑色尾巴越來越大。他匍匐在地上,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四肢生長出尖銳的黑色狐爪,嘴裏也生出了利牙。一雙狐耳從他頭頂上長出。他漸漸失去了人的模樣,而徹底變作了一條散發著強烈邪氣的黑色妖狐。
他瞪著坐在眼前的金雁,衝向了他,金雁察覺到不妙,再次釋放出金線,並將全部靈力灌注於期間,絲線形成了一張金色大網。
但妖狐隻是一爪,那金線所織成的網便被其破開。金雁受到爪風攻擊,倒向了一邊。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吐出。
林玨玉看見那渾身散發著黑色異火的妖狐,心裏害怕極了。他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快便發生轉變。他不知道那妖狐究竟是什麼,是否便是明羽口中所說的怪物。如果真的是,那真正的明羽又去哪兒了?
那妖狐此時便如瘋狗一般,齜牙咧嘴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金雁。立馬又張大了嘴朝她咬去。
金雁將散在地上的金針聚攏,刺向了那妖狐的胸口。妖狐立刻便被擊飛,撞在了牆上。
金雁大喘著氣,用靈力治愈著身上的傷。當她想要收回那些金針時,卻發現那些金針也已經被妖狐身上的火焰所融化了。
剛才那一擊並沒有對它產生實質性的傷害,它直起了身體,口中不斷散出火焰,朝金雁噴去。
“不要!”林玨玉絕望的叫道。金雁此時已無任何防身武器,見那狐火迎麵而來,恐懼的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此時,一陣烈風襲來,與那狐火相撞,並沒有將那狐火吹散,而是產生了爆炸。硝煙之間,木蘭站在金雁麵前,看著麵前的怪物。
木蘭不發一言,直接揮舞袖子,發出烈風向那妖狐擊去。那妖狐也再次噴出黑炎。兩股力量相互衝擊,那怪物的火焰竟然抵擋住了木蘭的烈風。
“這畜生。”木蘭恨道。再次用力,怪物終於敵不過她,火焰被烈風所侵蝕,妖狐直接被風吹出了屋內,撞在了院外的樹上。
他意識到自己抵不過眼前的女人,起身跳走,木蘭緊緊追在他的身後。
在他逃生的路上製造出狂風,逼得妖狐隻能改道而行,不時又噴出黑火還擊。狐火與裂風相衝,製造出一次又一次的爆炸,黑煙彌漫。
林玨玉站在屋內看著兩個人在空中相鬥,在不遠處,便是王母殿後的祠堂。林玨玉見兩個人距離那祠堂越來越近,立即明白了過來木蘭是想要將它逼去那裏。連忙向祠堂奔走。
木蘭終於將其逼入祠堂內,那怪物站在祠堂正中央,在它身後,則佇立著一尊巨大的西王母雕像,右手持一朵金蓮,一雙慈悲的眼睛,看著腳下的妖物。
慈念早已經在祠堂內等候多時,此時她坐在雕像麵前,將法杖插入地內,雙手結印。
“木蘭!”
“是!”
木蘭也席地而坐,雙手結印。那怪物失了心智,不知兩人究竟要做甚,口中噴出黑火,想攻擊兩人。就在此時,他腳下突然金光大作,那西王母像手上的金蓮也發出耀眼光芒,竟化作了一朵真正的粉色蓮花,花瓣朝下,蓋在了妖狐的頭頂上方。法陣與蓮花相照應,宛如一個囚籠一般,將那妖狐困於其中。
此時天色大變,雷鳴電閃,黑雲湧動。殿內花草逐漸枯萎,鳥獸突然倒下。萬物仿佛忽然失去了生命一般。
林玨玉匆忙趕往祠堂,便見妖狐正在法陣之中痛苦的掙紮著,以頭相撞,想要衝出法陣。他身上的黑火逐漸被那蓮花所吸走,身形也漸漸變小,身體慢慢不支,倒在了地上。
慈念和木蘭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慈念,滿臉蒼白,嘴角竟以溢出了鮮血。
林玨玉在一旁擔心的看著,見那妖狐倒地,心想是否已經兩人是否已經將它降服。
然而,異變再次發生。雷雲滾滾,一道黑色天雷突然降落,直接劈開了祠堂屋頂。粉色蓮花承受不住天雷,頓時粉碎瓦解。法陣大破,慈念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妖狐吸收天雷餘威,渾身黑火大放,竟比先前更甚。
木蘭眼睛有異,心道不妙。那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了倒在地上體力不支的慈念。木蘭來不及施法,直接衝到了慈念麵前,替她受了怪物一爪。
那怪物的爪子劃穿了木蘭的腹部。
“木蘭!”慈念驚叫道。
“你這畜生。”
她以靈力阻擋著它,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它那被火焰環繞著的爪子。大量氣體貫入他的皮膚之內,那爪子越長越大,最後”嘭”的一聲爆炸開來,血肉橫飛。怪物吃痛的怒吼了一聲,倒向了一邊。
木蘭剛才那一擊,竟是直接廢掉了他的一隻爪子。可是她受的那一記傷實在太重,林玨玉見她竟是體力不支,也半跪在了地上,一隻白玉般的手也已經被那火焰燒焦了。
那怪物雖然沒了一隻爪子,但傷勢卻並沒有木蘭所受的重,他跛著腳支撐著站了起來,眼裏的殺意還未散去,似是還想再戰。
失去一隻腳還試了影響他的速度,他佝僂著身體,欲衝向一旁的兩人。
“不要!”林玨玉終於忍受不了,不顧性命,衝上前擋在了木蘭和慈念麵前。
“不要再打了。你是明羽,對嗎?你是的話,就趕緊複原吧!你聽的見我說話對嗎?我求求你,你不要被那怪物支配了,我求求你,恢複過來吧。”林玨玉哀求著他道,眼裏閃爍著淚花。
“你閃開,它已經不是明羽了,它隻是一個被邪氣所支配的怪物。”木蘭艱難的勸道。
可林玨玉卻沒有打算就這樣走。
‘我不走,他就是明羽,他還沒有完全喪失他的意誌,我感覺得到。”
“你瘋了嗎!”木蘭罵道,想要支撐起身體再戰,然而傷勢實在太重,她發現自己竟無法輕易凝聚起靈力。
那妖狐的眼神裏閃過了一絲茫然,但很快,便又恢複了先前的凶殘模樣,齜牙凶狠的看著眼前的林玨玉。
林玨玉在賭,賭明羽不會傷害他,他是真的覺得明羽還沒有完全喪失自己的意識,他感覺得到在他身上還有自己所熟悉的氣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勇氣。可他就是覺得如此。就像是他堅定的相信曾經跟胡羽的那個誓言一定會實現一般。他相信眼前的怪物一定不會傷害自己。
然而,他賭錯了。
那怪物突然躍向了他。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利爪便刺入了他的胸口。木蘭見這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她竟也露出了慌張的神情。
但最震驚的卻還是林玨玉。他睜大著眼睛,看著那支灌入了自己胸口的爪子。烈焰的灼燒感,身體被貫穿的刺痛感,都不及此時的心痛來的要深。林玨玉麻木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妖狐。看著那紅眼毛臉的模樣,他終於認清了,那不是他所信賴的人,而隻是一個已經被邪氣完全占據了身體的怪物。
眼淚一滴滴流下了他的臉頰,滴在了那妖狐的爪子上。
那妖狐看著那眼淚,沒有任何感覺。此時,它就隻是一隻沒有了思想與感情的畜生罷了。
“難道,真的不是你嗎?”林玨玉哽咽著道,他身後的兩個人也已經看呆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那傷口突然爆發出了耀眼的粉色光芒,與先前的那朵蓮花的顏色一模一樣。那光芒越來越明亮,照耀在木蘭和慈念的身上,令他們兩個人覺得身上的傷口似乎正在加速痊愈。
屋外,黑雲散去,驚雷停止,周圍的鳥獸花草,似乎都由於那光芒的力量而複蘇。
在那光芒的照耀下,那妖狐身上的黑焰也在被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