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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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如何從中逃脫。”男人得意道。
胡三娘嬌嫩的皮膚上已經被字符咬出個無數個細小的口子,傷口越來越大,有的竟然已經連成了一片。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反抗隻怕會讓這些字符把身體啄穿。便將佩劍插入地內,以鮮血貫入佩劍之中。那佩劍吸收了她的血液,發出紅色的,仿佛被烈火灼燒了一般的光芒。最後形成了一團光球包裹住了她。那些字符碰觸到那烈焰,便如同蚊蟲遇見了烈火一般,萎靡地落在了地上,化成了墨水。
男人見胡三娘法術護體,立即用指甲在手臂上劃出一條細口,鮮血從中滲出,滴落在古書的文字上。緊接著,在胡三娘的正上方向,便出現了一個黑色洞口,從中傾斜出無數相似字符,如瀑布一般,砸在火球壁上。
胡三娘端坐在火球之中,不斷將靈力彙聚於劍心,同時她自身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隨著那火球逐漸臨近柱子的邊界。她大喊一聲“破”。那火球隨之炸裂開來,四根柱子連同黑洞全被摧毀,彌漫著濃濃的煙霧。
“得手了!”煙霧之中男人欲趁著胡三娘不備,亮出尖利的爪子朝其刺去。然而隻聽“撲”的一聲,他的身體便被一根淡藍色的長箭貫穿,化作了墨水,流在了地上。淡藍色長箭也消失不見。
胡三娘坐在原地,額上冒著冷汗,不住的喘息著。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黑發黑袍女人,她恭敬的道。
“多謝木蘭公主出手相救,三娘拜見公主殿下。”說完便朝麵朝地磕了個頭。
木蘭放下手中用靈力化成的藍色長弓。走上前道。
“免禮。”
同時對身後出現的四位蒙麵侍女道。
“他往南邊逃了,去追。”
“是,公主殿下!”那四位侍女立刻消失不見。
“你現在怎樣?”她俯視著問她道。
“勞煩公主殿下關心,一點小傷,不成大礙。”胡三娘仍舊彎著身子道,臉上冷汗直冒。
“我已經聽人說了,殿下沒事。你不必緊張。”
胡三娘聽她這麼說,才放下心來,抬起頭看著木蘭道。
“今夜沒有及時預測到敵人來襲,害殿下陷入險境,是三娘以及春香園的失職。求公主殿下責罰。”
“不必自責。他今天沒事,倒是你們保護得力。隻是我聽說你們店裏有一個夥計為了保護他而受了傷,你現在同我一起去看看吧。”木蘭即使說這種體恤的話,其中也透露中一種威嚴感,正如她始終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容一樣,給人壓力。
“三娘遵命。”胡三娘緩緩站起身,同木蘭一同回到春香園。
到達房間時,阿綾和古月正守在床邊,看著大夫為昏迷的林玨玉診治。
“大夫,他怎樣了?”古月擔憂的問道。他和阿綾兩個人都為林玨玉感到擔心,絲毫沒注意到從門後悄悄走進來的木蘭以及胡三娘。
大夫正欲回頭答複,看見走進房間的黑袍女人,立馬蹲下身子,慌慌張張的應道。
“小民拜見二公主。”
另兩個人聽他這麼說,也紛紛回過了頭,阿綾看見走進來的木蘭,也蹲下了身子,做出參拜的姿勢。
“阿綾拜見公主殿下。”
“木蘭姑姑。”古月也站起身舉手作揖道,不敢正視女人。
“現在沒外人,這些禮數就免了吧。”木蘭答道,同時看了一眼床上昏睡著的少年,問大夫道。
“他怎樣了?”
“他中的是狼族巫師特製的毒藥,隻是小民不才,暫且還想不到該如何為他解毒。”大夫怯懦的道。
木蘭走上前,坐在床沿邊,抓起了林玨玉的一隻手,看著那已經滲入了血脈的黑氣。
“是霖琅。”她放下林玨玉的手道。
“明羽,你等會兒將他抱回我府上。民間沒有治這種毒的解藥。抱回府裏讓金雁來看吧。”她看著身旁的鞠躬的男人道。
“木蘭姑姑。”明羽感到意外的抬起了頭,看著女人,眼神裏閃過了一絲感激。
“三娘。”木蘭又對身後的女人道
“在。”
“狐族內部最近局勢不穩,才導致狼族可以趁機潛入族城。為了安全起見,你們春香園在凡間的營生暫且就收了吧。”
胡三娘聽她這麼說,有些慚愧的垂下了頭,低聲道是。在場的人除了林玨玉,自然都知道木蘭說的是什麼。此時阿綾也同感慚愧的垂下了頭,不敢看站在眼前的公主大人。她感覺到木蘭的眼神正鎖定在自己身上。那種壓力讓她感到難受,近乎承受不了。
她確實沒有感覺錯,木蘭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頭碰著地麵的阿綾,看不出那眼神之中究竟藏了什麼情緒。
“你就是為了她而私自出宮?”她問旁邊的明羽道。
此時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死寂,沒有一個人敢輕易說話。他們都對女人身上散發的威壓而感到害怕。
明羽看著自己姑姑的眼神,即使跟著這位姑姑生活了這麼久,他也依舊難以猜透她的性情。他總是板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說話也總是冷冷的,沒有一絲情緒的傳達,就仿佛她隻是一塊會說話的冰塊。
“姑姑莫要責怪阿綾,今日之事原因明羽不明事理,因隻身在宮中,偶感寂寞私自出宮,才令自己陷入險境,與阿綾無關。阿綾為保護我也身負了傷,姑姑莫要怪她。明羽願一人受罰。”
他半低著身子,仰視女人。那雙血紅色的眼瞳在此刻看起來可怕極了
房間裏又陷入了沉寂。明羽緊張的已經將眼睛閉了起來,準備給女人磕頭。
卻聽女人道。
“現在入侵族內的狼族數量還不明確,你今後也不要再私自來這裏了。如果真想見的話,就約定個時間,讓她來我府上見你吧。”
“姑姑!”明羽抬起了頭,感激的朝她謝道。
“謝謝木蘭姑姑諒解!”
木蘭最後又看了床上昏睡著的少年一眼,注意到了他腰間掛著的半枚玉佩,若有所思
最後長袖一揮,轉身離開。
“將他抱著走吧。”她背過身道。
“是的。謝謝姑姑!”明羽笑著道,將林玨玉抱起,與阿綾作別以後,便離開了。
林玨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他遇見了小時候一起玩耍的胡羽。隻是他的麵容很模糊,林玨玉是通過他腰間用那條藍色布帶係著的半枚玉佩認出他來的。他好像在對自己笑,在藍色的幻影中,他的身體也仿佛透過湖水的光一般,波動搖曳著。不真切,林玨玉想抱緊他,卻發現自己碰不到他的身子。他想張口喊他,讓他抱他,可他卻發現自己也發不出聲音。他笑著,漸漸遠了,遠了,,
就好像那年夏夜,突然就消失了的螢火蟲一般。林玨玉失聲叫著,伸手想抓住他。可卻什麼也做不到。
當他醒來時,他聽見了窗外的暴雨聲與雷聲。身上穿著的白色棉襯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了。
他四處張望著,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房間裏,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也沒有蠟燭的光芒。隻能通過時而閃爍的雷光,看清屋外房簷之下的走廊。
身旁沒有陳雲兒,也沒有熟悉的春香園的脂粉香味。陌生的,漆黑的環境,讓林玨玉感到心慌。
他從床上坐直身子,感到身子一陣僵硬,手臂也還酸疼。身上的襯衣襯褲也不是他自己的。
這是在哪兒?
他心想。
“有人嗎?”
他叫道,可除了雷聲雨聲,沒有任何聲音響應他。
他不顧疼痛,站了起來,冒著斜飄入的雨滴,在走廊上走著,想要尋找到一個人。
“轟隆!”一聲雷鳴,宛如深淵巨獸的吼叫,林玨玉害怕的跪在了地上,閉著眼睛,用手捂著耳朵。
“小玉!”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睜開眼,便看見另一個同自己一樣穿著的男子正向自己走來。
明羽在房間內聽見了叫喊聲,連忙走了出來。恰好就看見跪在地板上的林玨玉。他睡前就擔心今夜雷雨的聲音這麼大,會否將睡夢中的林玨玉吵醒。眼下看見他這般害怕的模樣,心中隻覺心疼。
“你是誰?”害怕之中,林玨玉看不清男人的臉龐,隻覺得他很熟悉,問他道。
“先進屋再說吧。”他將林玨玉撫著走入了屋裏,點上了蠟燭,用毛巾將他頭上沾著的雨水擦幹。
林玨玉這才看清他原來就是春香園中的古月公子,大概明白這兒便應該是他家了。隻是好奇為什麼自己會在他這兒。
“剛才謝謝古月公子了。”他道。
“恩。”明羽遞給他一杯茶道。
“是被雷聲嚇醒了嗎?”他問。
“恩。”林玨玉有些害羞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
“我怎麼會睡在公子這兒?阿綾和三娘她們呢?”
“你為了保護我中了狼族的偷襲,中毒暈倒了。民間沒有解藥,我姑姑便允許我將你帶進宮中治療。”明羽直白道。事實上,林玨玉已經昏睡了整整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裏,明羽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照看著他,看著他那張已經與小時候不一樣,但越發俊秀的臉龐。還有他腰間佩著的那塊玉佩,他心中實際上是感到特別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