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決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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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小皇帝率領百官於陵都城外為左都衛全軍餞行,李崇身著盔甲在城外等候,身後整齊站著一眾將士,小皇帝的龍車從城內緩緩駛出時,眾將與百官便都齊齊跪下迎接,小皇帝從車上走了下來,走到李崇與一眾將士麵前將李崇扶起說道:“眾位將軍與眾卿都平身吧!”
眾人起身後,小皇帝便讓內官在眾人麵前開始宣讀出兵聖旨。
“奉天承運,大齊皇帝召曰:北金與東勾齊齊進犯我大齊領土,北境軍力薄弱,難以禦敵,朕今命鹿鼎侯親率十五萬大軍揮師北上增援,收複失地,望眾將士能一鼓作氣驅除犯我大齊之敵,早日班師回朝!”
聖旨宣讀完畢之後,李崇便與一眾將士一同跪下接旨,接旨完畢後,本以為該到小皇帝賜酒餞行了,卻不成想內官此時又拿出了另一道聖旨開始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陛下召曰:自太祖以來,鹿鼎侯府將才輩出,今鹿鼎侯李崇率兵增援北境之際,朕特命鹿鼎侯府小侯爺李承勳隨軍出征,特封左都衛參軍一職,望李承勳隨軍之時勤學軍事,輔佐鹿鼎侯早日得勝歸來!“
這道聖旨還未念完之時,在場的人百官將士幾乎每一個人都感到萬分震驚,就在李崇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向小皇帝詢問時,李承勳突然從百官之後緩緩走了出來,走到念聖旨的內官前跪下說道:“臣李承勳接旨!”
李崇看著李承勳將聖旨接下,眼裏隻剩下震驚,李承勳拿著聖旨走到小皇帝跟前又跪下說道:“臣謝陛下隆恩!”
小皇帝連忙將李承勳扶了起來,然後對李崇說道:“鹿鼎侯不必驚訝,此事是承勳主動要求的,朕原本也猶豫不決,但承勳昨日進宮向朕表明了決心後朕才決定下旨讓承勳隨軍出征!”
李崇聽了不解地看著李承勳,李承勳連忙對李崇說道:“父親,鹿鼎侯府可以沒有武將,但絕不能沒有軍人。我雖然不能上場殺敵,但至少也要與父親同擔重任!”
李崇聽了眼神中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看著李承勳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李家子孫,有這份氣魄,為父心滿意足了。”
小皇帝聽了拍了拍李承勳肩膀對他說道:“承勳,北境天寒,照顧好自己,等你們回朝時,朕還在此處等著!”
李承勳看著小皇帝點了點頭,隨後,小皇帝便命人拿酒,對著眾將士說道:“朕今日在此為眾將士餞行,望眾位大齊虎狼之將能不負朕之所望,早日驅除賊寇,收複大齊失地。朕以酒為敬!”
小皇帝說完便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眾將士見了也紛紛端起酒碗,李崇端著酒碗對小皇帝說道:“臣與左都衛全軍定不辱陛下期望,驅除賊寇,收複江河!”
李崇率先飲下了碗裏的酒,眾將士及李承勳隨後也紛紛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李崇便拿著皇帝聖旨對身後的將士說道:“奉陛下之命,左都衛全軍即刻出發前往北境增援!”
眾將士出發後,小皇帝看著李崇和李承勳說道:“朕將北境交給你們很放心,朕相信鹿鼎侯,更相信左都衛!”
“陛下,臣與左都衛定不辱使命,臣等就此告辭,”李崇說完便騎上了馬,李承勳上了小皇帝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跟在李崇身後。
“勳兒,為父實在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向陛下請旨隨軍出征!”李崇坐在馬上感慨著朝馬車裏說道。
李承勳撩開馬車的簾子對李崇說道:“昨日孩兒想了許久,到申時才決定下來,匆匆進宮向皇上請旨時,皇上也十分驚訝。”
李承勳說著便回想起了昨日進宮時的情景,昨日想了半日,李承勳才做好了這個決定,於是他趁著天還未黑,宮門還未關閉,便匆匆出了侯府進宮去了。
小皇帝在天機殿一聽說李承勳來了立馬接見了他,李承勳向小皇帝行禮完之後就開門見山地對小皇帝說道:“皇上,承勳匆匆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小皇帝看著李承勳,似乎也猜到了李承勳想說什麼,於是便說道:“朕知道你想說什麼,承勳你放心,不管季侯如何逼朕,朕絕對不會讓你隨軍北上的!”
“不,皇上,承勳並非為此事前來,恰恰相反,我希望皇上能下旨,準我隨軍北上!”李承勳說的斬釘截鐵,話音未落,他的心髒就已經跳得飛快了。
小皇帝聽了愣在了原地,看了李承勳半響後說道:“承勳,你在開什麼玩笑。”
“皇上,我沒有開玩笑,我已經決定了,要隨軍北上。”
小皇帝從李承勳的神情中看出他並非兒戲,於是便問道:“難道是為了外麵的那些謠言?承勳,這你大可不必理會。”
“皇上,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謠言,朝堂上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這個時候我不能再讓皇上為我而感到為難,承勳知道,皇上現在承受的壓力不僅僅來自前朝,恐怕後宮更甚,我入軍,不僅能夠將城內的流言不攻自破,還能維護鹿鼎侯府的聲譽,減輕皇上的壓力,一舉三得之事,我有什麼理由不去做。”
小皇帝聽了看著李承勳,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絲愧疚,“承勳,你可知道北境此時正值寒冬,你去了北境,身體很有可能會撐不住!”
“皇上,這些事我都心中有數,既然決定要去,這些事在我看來都不算什麼!”李承勳說著突然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小皇帝聽了沉默了半響,然後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朕便成全你吧!”
李承勳聽了連忙叩謝小皇帝,小皇帝卻一臉擔憂的看著李承勳。
大軍從陵都出發後,李崇便下令全軍加緊趕路,盡快前往北境,李承勳的馬車在全軍後部,一路顛簸,李承勳雖然有些不適應,但還是盡力堅持了下來,到正午時,軍隊停下來稍作休整,李承勳才有空從馬車裏出來透透氣。
李承勳剛才馬車上下來,就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叫喊聲。
“少爺!”
李承勳抬頭看去,一身軍裝的蘇瀧正快步朝他這邊跑過來,李承勳看著他露出了笑臉,蘇瀧跑到李承勳跟前,一邊喘著氣一邊又驚又喜地說道:“真的是你,少爺,我還以為將軍們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真的跟我們一起離開了陵都!”
李承勳點了點頭,看著蘇瀧一身戎裝的樣子,高大的身軀套在盔甲裏的模樣和李承勳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小瀧,幾日不見你也變了許多。”李承勳看著蘇瀧說道。
蘇瀧聽了疑惑著在身上看了看問道:“我什麼地方變了?”
李承勳伸手撫摸著蘇瀧肩膀上冰冷的盔甲說道:“變成熟了,現在越看越像個軍人了!”
蘇瀧摸了摸自己的頭笑著說道:“我本來就是軍人了!”
說到這,李承勳突然想起了什麼,鑽進了馬車裏,一會兒之後他又出來了,手上拿著蘇瀧留在侯府的那把佩劍。蘇瀧看見李承勳手上的劍時一陣驚訝,上前說道:“我的劍!”
李承勳把劍交個蘇瀧說道:“上次你離開侯府忘了把它帶走了,所以我就把它給帶來了!”
蘇瀧接過劍撫摸了一番,其實他離開侯府的時候並沒有忘記它,他是故意將它落在侯府的。
“少爺,聽說皇上封你為左都衛參軍,我在軍營將近半個月了,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官職呢!”蘇瀧看著李承勳又說道。
李承勳笑了笑說:“參將一職雖然自大齊開國就有,但左都衛軍營內這個職位向來是空閑的,而且參將隻是為行軍戰事出謀劃策,不上戰場,不領軍隊,其實就是個虛職,皇上賜這個職位給我,隻不過是想讓我能夠名正言順地在軍營中有個安閑的職位罷了。皇上知道我身體不好,所以才賜這個連盔甲都不用穿的職位給我!”
蘇瀧聽了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想的真周到!”
李承勳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士兵,此時周圍已經升起了炊煙,李承勳又對蘇瀧問道:”小瀧,你是從父親身邊過來的麼?”
蘇瀧點了點說道:“大將的護衛是跟著中帳走的,不過大將並沒有跟我們在一起,應該是和幾位副將在一起。”蘇瀧說著看了李承勳一眼,“少爺是不是有些不習慣,我也是進軍營的第二天才知道,在軍營裏是不準叫侯爺的,隻能稱大將。”
李承勳聽了笑了笑,身為李家子孫,這條李家先祖定下的規矩他怎麼能不知道呢,但從蘇瀧的表情上看,如果自己說知道,他肯定會失望,於是李承勳便對他點了點頭。
全軍在原地稍作休整,匆匆吃過午飯後,便又開始趕路了,蘇瀧在開拔之前就離開了李承勳的馬車旁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李承勳坐上馬車後便拿出地圖開始著手研究行軍的路線,雖然和蘇瀧隻是短暫的重逢,但李承勳的心裏卻已經有了很大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