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碟舞 第三十二章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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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代駕司機送走已醉酒的李修明,刁熠才與唐誌剛坐上另一輛車。李修明被拉進車裏巴巴地望向刁熠時,刁熠也隻能視而不見。即便是一杯紅酒,依然暈頭轉向的感覺。一路無語。
當司機提著兩個大提兜送他們邁進家門空手離開後,刁熠才想起那是邱華隆送的衣服鞋子,想喊回司機,人家早已不見蹤影。看著紅了眼睛的唐誌剛,刁熠安排他趕緊洗漱睡覺,一切等酒勁過後再說。
咣咣的砸門聲驚醒刁熠,窗外已是漆黑如墨。會是誰,這麼晚?刁熠踉蹌著開了門,竟然是還未換衣服的李修明,刁熠大吃一驚,拽他進屋,生怕吵到領居。
“這麼晚,怎麼過來的,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嗎?”刁熠抓了條毛巾給他擦拭著臉頰,幫他除去外套。
“我要洗澡,昨天就沒洗,也沒換內褲,你去給我拿。”李修明依然酒氣熏人。
刁熠哭笑不得:“你的衣服都拿走了吧,我家沒你的衣服了。”
“我什麼時候拿的,所有的東西都沒拿,我才不怕你周媽媽看到,她肯定以為是你的。”李修明閉著眼睛脫個精光。
刁熠難了,讓他睡哪?給李修明遞進一把塑料凳子,怕他站立不穩,怎料李修明抓住刁熠的手就把他拽進衛生間:“你給我洗,我口渴。”
“我去給你泡茶,你慢慢洗,好嗎?”刁熠使勁掰著他的手,曾經那麼熟悉的身體就這麼明晃晃地呈現著。
“說了請你,你們都跑了,沒人送我,無情。”李修明也不去開花灑,隻是倚著冰涼的牆失神的樣子。
刁熠不得不為他調好水:“洗吧。”
李修明終於安靜下來,任憑刁熠揉搓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口中呢喃,偶爾嘣出刁熠的名字,抑或是“想你”二字。刁熠強抑心中的激蕩,睡衣已被濺濕,渾然不知。
扶著隻穿一條內褲的李修明回到東間臥室,扶他躺好。幸好這半天,唐誌剛睡得依然深沉。
“睡吧。我去洗衣服。”刁熠關好燈。
李修明替換下的背心內褲扔在臉盆中,襪子斜在角落。刁熠無奈地搖搖頭。
當刁熠晾好李修明的衣服,已是午夜。室內暖氣融融,不由得會心一笑。打開行軍床,準備安歇在西間臥室。才躺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嚇得刁熠一個機靈。
“誰?”刁熠抓起手機,借著微弱的光亮看清又是李修明,“你又幹嘛?”
“渴。”李修明乖巧得像個孩子。
刁熠才想起早已沏好的茶水,起身開燈,將茶奉至他跟前:“喝了趕緊睡覺去,再這麼折騰還讓人睡嗎?”
李修明咕咚咕咚一飲而盡,一屁股坐在行軍床上。刁熠接過杯子隨手放在書桌上,想拽住他,他竟然躺下,索性幫他蓋好被子,準備關燈回東間臥室。怎料身後驀然起身的李修明一把環住刁熠:“別走,陪我一起睡。”
“該死!你到底喝沒喝多,別再戲弄我了,好嗎?太晚啦!”刁熠抓著他的胳膊。
李修明就是死死不放,刁熠生怕聲響驚醒唐誌剛,不得不關門閉燈,打定主意就這麼與他僵持,看他又能如何。是李修明起了變化的身體讓刁熠越來越清醒:“你別騙我,你早就醒酒了,你要是再鬧,我喊唐誌剛過來,就讓他看穿你我之間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修明真的鬆開雙手:“以為會與你們在一起,等我醒來,發現一個人睡在家中,喝了口涼水就打車來你這了。見你一麵太不容易,說好請你們吃晚飯的,不兌現,讓小唐怎麼看我。”
“你會在乎小唐怎麼看你?不說自己居心不良,還往小唐身上推,你可真能花言巧語,你是不是一直都這樣?”刁熠更加堅定要與他保持距離。
“你知道我跑來是為了你,我——”李修明實在無法平靜麵對與自己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人,再次攬他入懷。
刁熠後悔回轉身麵對他,這下更加緊密的貼合,幾乎透不氣來的感覺。
“放開我,放開我——”刁熠摑打著他的後背,“我們不能這樣,別這樣。”
李修明不再猶豫,迅速封住刁熠的嘴,近乎癱軟的刁熠再也沒了拍打的氣力。李修明的撩撥透著火氣,刁熠明明知道身後幾步之隔就是熟睡的唐誌剛。慌亂之中一把握住他的堅挺:“你再胡來,我掰斷了它,你信嗎?”
“你舍得,你就掰,正好有理由不娶媳婦,你就再也躲不掉了,對嗎?”李修明吹噓著刁熠的耳根。
“我不是躲你,是你我緣分已盡。我真的給不了任何人幸福,好好愛你女友,算我求你。”刁熠使勁扳著李修明的臉。
“從國慶節到現在,我就潔身自好,她根本就不讓我碰,非說等到結婚那天,誰知道是哪天。”李修明又是深深狠狠地吻,近乎瘋狂地咬。
“那就好好跟她說,趕緊結婚吧,你們也都不小了,有了媳婦,你就沒這麼難受了。”刁熠哪裏躲避得了。
“如果可以,我想娶你,你同意嗎?”李修明突然間靜止下來,定定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你也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人,今生也就這樣了,留一份懷念,挺好。睡吧。早晨不用買早點,熱熱餃子就夠吃了。”刁熠輕撫著李修明。
李修明再次捧起刁熠的臉,輕輕一吻:“我睡這屋,你回那屋睡吧,我要睡那屋非嚇著小唐不可。”
刁熠沒再說什麼。
當窗外明晃晃的光亮闖入眼簾,已近8點鍾,唐誌剛迅速起身:“我們該回部隊了,怎麼睡這麼久。”
廳中飯桌上是李修明留下的紙條:我先走了,餃子已熱好,豆漿如果涼的話再加熱。祝一路順風!
“不可能是李大哥吧,他明明被送回家了啊。”唐誌剛以為自己記錯了,“衣服還收嗎?”看到陽台上晾的內褲襪子,唐誌剛伸手摸摸,還有些潮。而襯衣已不在。
刁熠催促唐誌剛趕緊洗漱用餐。
急行軍的速度。然後,刁熠拿出提兜中的衣服鞋子讓唐誌剛挨件試,恰好合適,刁熠點點頭:“這些都是你的了,不用謝那個邱華隆,他嶽父有錢,他又經營奢侈品店,這點東西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不不不,刁中尉,我真的不要。太貴重,還是您留著穿吧,我也沒機會穿。”唐誌剛換好軍裝,疊好所有的衣服,“這兩身外套還洗嗎,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再回來。”
“來不及了,以後再說吧。”刁熠再次檢查家中的水電氣,提起那兩個提袋隨在唐誌剛身後下樓。
當唐誌剛看到刁熠脖頸上的紫紅斑痕時不禁問道:“您一杯酒就過敏這麼嚴重啊,脖子上還有痕跡沒下去呢。”
刁熠皺皺眉頭:“可能昨天的酒後勁太大了吧。”心中卻在咒罵著李修明。
午飯後,刁熠被召集到會議室,與會人員包括前次進入過飛碟的兩位專家汪教授與潘工程師。是一場關於飛碟相關機理、結構解析、動力來源等的研討會,所有人都在發表著觀點與論述,刁熠聽得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從哪裏說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除非把飛碟大卸八塊,或許有可能分析出製造飛碟的材料成分,或許可能摸到飛碟結構的設計思路,至於飛碟的動力來源,肯定不是人類認知中的任何一種形式。而刁熠隻能表達模糊的感受:“這些都是我的知識盲點,不敢亂說,聽大家講就長見識。”
“目前,我們國內還沒有收集到失事飛碟殘片的記錄,如今倒好,直接擁有了一架可以正常飛行的飛碟,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操控飛碟的人是我們地球人。地球人操控飛碟,本就是一個謎一樣的課題。其實到現在,我們連刁熠怎麼接收的飛碟都還不知道呢,對吧?”姚政委雙手相握於桌前,目光中滿是探詢。
刁熠一五一十地講起大學畢業離校前最後的那個神秘夜晚,即便過後這麼久想想還讓人感到懼怕,以為是一場夢,夢醒後似乎就忘記了,如果沒有8月份九寨溝地震,真的就把飛碟的事忘了,招喚出飛碟的那一刻,才相信那不是夢境。
“說明宇宙中存在高於地球文明的星球,飛碟上應該有他們星球的宇宙坐標,隻是他們為什麼不願與地球人建立聯係?”有一位學者問道。
刁熠隻是眨眨眼睛。
刁熠離開後,與會的重要人物似乎還有未盡事宜,繼續探討。才進宿舍,唐誌剛又被領導叫走。
王端平似乎才回來不久:“歡迎帥哥歸隊,這幾天大家可想你了,尤其是那個鮑立國天天打聽你的消息,想來看你,又不敢。他說欠你一頓飯沒請,現在沒有韓主任的批準,誰也不能與你外出。韓主任告訴他如果真想請,估計得等你退役以後。可是,你能退役嗎?”
刁熠突然間感覺是一隻籠中鳥,所有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都有可能有一天離開,唯有自己永遠沒有可能。想到這,刁熠勉強笑笑:“部隊裏挺好,我喜歡這裏的環境,簡單有條理,每天都充滿陽光。”
“你能這樣想最好,現在這幫飛行員即使飛行技術再好,也有離開部隊的那一天。要想保持持久戰鬥力,部隊裏必須是鬥誌昂揚的年輕群體。”王端平擺弄著拉力器,“我能從大家的眼中看出疑問,我也相信鮑立國會保守秘密,但是你的特殊這麼明擺著,沒法不讓人浮想聯翩。其實,我跟小唐鮑立國都是幸運的,沾你的光能夠體驗外星飛碟。”
刁熠不知王端平為何要如此感慨:“隊長不是要退役吧?我可舍不得你走。”
王端平搖搖頭:“沒有,隻是兩天沒見到你,自己胡亂琢磨。”
“開完會,領導沒說留下唐誌剛,都快到宿舍了,又喊回,也不知怎麼回事。”刁熠看看時鍾。
“找他能有啥事,除了保護你就是考軍校,你毫發無損,他也就沒事。”王端平放下拉力器。
唐誌剛被幾位領導問及的都是關於刁熠在外的事宜,幾乎涉及每一刻細節,而對李修明相關信息的詢問尤為細致,上級領導似乎對這位刁熠的前領導兩晚都睡在刁熠家感到有些不解。從會議室出來,唐誌剛感覺自己就是上級安插在刁熠身邊的奸細,有些對不住刁中尉的感覺,回想刁熠對自己的好,再聯想到部隊的紀律,心中隱隱的不安哪敢溢到臉上,到了宿舍門前,先深深呼吸,調整好表情,才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