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碟舞 第二十九章李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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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迅速拐上中環線。
唐誌剛跟在刁熠身後上了樓,看著刁熠掏出鑰匙開門開燈,屋裏光亮如新溫度適宜,不像長時間不住人的樣兒。刁熠試著翻找,記得曾經告訴過李修明帶走屬於他的東西,結果還是找出了李修明的拖鞋及睡衣,為他準備的一切都在。“不一定合適,將就吧。明天中午要參加我以前同事孩子的滿月宴,你要是陪我去,就得換身衣服,我們不能穿軍裝去那種場合。”刁熠解著衣扣。
“沒帶,你隻說了去你周媽媽家。”唐誌剛呆愣了一會兒。
“那就在家等我。”正中刁熠下懷。
“那不行,你去哪,我就去哪。”唐誌剛除去外套。
“那就穿我的衣服,一會兒你去衣櫃裏挑。”刁熠伸了個懶腰。
“這是在你家,你看著給我挑一身吧。”唐誌剛不好意思地笑笑。
刁熠挑選出兩身運動風格的連帽套裝,包括鞋子:“黑色的你穿,藍色的我穿。”
“鞋子就不換了吧,就穿一天,還怎麼收起來。”唐誌剛更加不好意思。
“風格不統一。飛碟上衣服多,等下次再出任務,我為你選兩身,從裏到外。”刁熠有時也琢磨那些東西究竟是何人運到飛碟上的,完全是地球上的產物啊。還有那些食物,如果到了保質期,自己還要進行更換嗎?
“不用,真的不用,我有,再說部隊什麼都發,根本沒機會穿。”唐誌剛打心眼裏不想接受刁熠這樣的饋贈,無論所贈之物來自於哪裏。
“沒機會?你以為到你明年去上學之前,我就不請假離開部隊了?再說,你周末或假期外出不可能總是軍裝在身吧。”刁熠想起了那個夜色中朝天空照射燈光的小戰士。一樣的臉龐,還有那份青澀。
“你這樣對我,我怎麼回報?我跟你一輩子,保護你。”唐誌剛麵紅耳赤。
“哪來的一輩子,明年這個時候,你就是軍校的一名大學生,誰要你保護,我又不是三五歲的孩子。”刁熠瞅瞅熱水器的水溫,“你先洗吧。我家就一張床,你我得睡一起。”
“我睡那屋的行軍床就行。”唐誌剛以為不住人的屋子很冷清灰暗,卻完全想錯了。
“眼神不錯,扒頭看一眼,就看到了行軍床。那是周媽媽家沒處放,臨時放這的,可不是為招待客人睡覺的。”刁熠關了西間臥室的燈,“床也夠大,睡咱倆這樣的,睡仨人都沒問題。”
“我怕影響你休息。”唐誌剛還在推辭,刁熠指指他的洗漱用品。
因為未提前報停暖氣,這個冬季的暖氣隻得繼續接受。周媽媽說,如果要真是在部隊呆幾年的話,明年秋季之前就報停暖氣。既然刁熠舍不得再出租,就這樣保留著,他可以隨時回來住。刁熠不想讓周媽媽總是乘公交車前來打掃,自己一旦回來,打掃一下也隻是分分鍾的事情。聽著衛生間嘩嘩的水聲,刁熠倒在床上,舒展開四肢,愜意貫通全身。要不要給李修明發信息,告訴他自己的行蹤?他這個時候知道自己已在家裏,會不會突然而至?為什麼當時回絕得那麼及時,而此次舉動又作何解釋?那樣的場合,本不該去。幹嘛還要騙周媽媽說是自己以前的同事孩子滿月。想到這,刁熠側身蜷起:是什麼改變了自己?是李修明,而不是這次宴請,讓自己此時此刻出現在家中。刁熠緊緊抓住頭發,卻又抓不住,該怎麼辦?明明不想赴那種場合,明明知道李修明已經有了女友。
唐誌剛一進臥室見刁熠弓著身子的睡相,著實驚住,喊了聲:“刁中尉。”未有回應,推了推他,“睡了啊?洗漱了再睡吧。”
刁熠翻過身:“怎麼就睡了,你洗完啦?”
“還以為你不舒服。”唐誌剛懸著的心才落地。
“累了一天,你躺下休息吧。我去洗漱。”刁熠脫得隻剩件內褲。
當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時,唐誌剛本能看看顯示著的名字:李修明,抄起手機到衛生間門口問道:“是李修明,您能接電話嗎?”
“不接,掛斷,別理他。”
唐誌剛果斷地掛了李修明的電話。
李修明才進家門,試著撥通刁熠的手機,想確認一下他明天的安排,沒成想卻是開機狀態,納悶對方為何未接,迅速又撥過去。
唐誌剛犯了難,敲敲衛生間的門:“刁中尉,還是李修明打來的。”
“你替我接,就告訴他我們還在部隊,明天一早回天津。”刁熠的擔心是他無約而至。
“您好,我是刁中尉的戰友,我姓唐。他正洗澡呢,一會兒讓他給您打過去,好嗎?”唐誌剛似乎聽王端平提起過刁熠以前的領導。
“那他說沒說明天要回天津啊?”李修明高興地把自己扔在沙發上:隻要他開機就是好兆頭。
“回。”唐誌剛隻想趕緊掛斷他的電話,怕自己答錯了什麼。
“時間是不是太緊張了,其實今天下午回到天津還穩當些。”李修明試探道。
“您有什麼事,一會兒直接跟刁中尉說吧,我得掛了,對不起,李先生。”唐誌剛小心翼翼道。
“先別掛,小唐,我想問一下,他說了明天要去幹嘛嗎?”李修明哪舍得掛斷刁熠的電話。
“說是參加以前同事孩子的滿月宴。”唐誌剛盯著衛生間的門,希望刁熠趕緊出來。
“我跟你打個賭,你們現在就在天津,而且是在刁中尉家,對嗎?”李修明有一種感覺。
“我得掛了,對不起,李先生。”唐誌剛掛斷電話。
沐浴後的刁熠明亮如星,看得唐誌剛直了眼睛:“刁中尉,我不應該替你接他的電話,他跟我打賭說你在自己家,我嚇得趕緊掛了電話,我沒告訴他實話。”
刁熠微微一笑:“不用理他。”
“那你還給他回嗎?他,好像是要確認你明天的行程。”唐誌剛有些囁嚅。
“不回。我們睡吧。”刁熠果斷道。
“好吧。”唐誌剛感覺到刁熠的不悅。
當電話再次想起時,刁熠直接掛掉。
二人剛關了燈,咚咚的敲門聲驚得刁熠迅速坐起身,心中有些不安。唐誌剛越過刁熠翻身下地:“我去開門。”
“不,我去,得問好是誰,這麼晚了不應該有人來,估計敲錯了。”刁熠披上睡衣,拉回唐誌剛。
“誰啊?”刁熠懶懶地問道。
“開門,你大哥。”李修明的聲音咣地竄入刁熠耳中,嚇得他一個機靈。
“這都幾點了,你還來,有話明天再說不行啊。”刁熠後悔自己的決定。
“快開門,我又不是狼。”李修明又拍了兩下。
刁熠隻得打開。
挾著一股風,包裹在黑色外套中的李修明,一下子就環住刁熠。那曾經那麼熟悉的味道瞬間充斥了刁熠的鼻腔:“你放開,還有人呢。”刁熠狠狠摑打著他,回頭見唐誌剛瞪著眼睛麵對自己與李修明。
“是小唐吧,我是李修明,你好。”李修明伸手與唐誌剛握手致意。
唐誌剛看出了他與刁中尉關係要好,不由得笑笑:“看來您也住這附近啊。”
“啊——是是是,很近。”李修明回頭詭譎一笑,“我跟你們刁中尉兩個月沒見了,猜到你們在家,就趕過來了。”
“我們都睡下了。你,還是明天一早來吧。我這實在沒地方留你。”刁熠趕緊攔住要脫外套的李修明。
李修明早已瞥到唐誌剛腳上的拖鞋是刁熠專為自己準備的:“我可以睡行軍床,不影響你們休息,來都來了,還趕我走,別讓人家小唐說你冷酷無情。”
“我明天一早就要回部隊,這次回家隻請了一天假,專為探望周媽媽的。”刁熠暗自打主意。
唐誌剛實在看不懂了,又不敢言明,隻得回到臥室,尷尬地坐在床邊,隻要確認刁中尉未處在威脅安全的環境就好。
李修明抓起刁熠拉到西間臥室,回手關了房門。刁熠心頭一緊:“你幹嘛,開門,好像我們……”
還未等他說完,李修明已經吻了上來,任憑刁熠如何扭打都推不開他,而僅僅數步之遙的距離便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唐誌剛。刁熠愈是反抗,李修明越狠戾,索性停止抵抗安靜下來。終於,李修明移開他的攻擊位置,刁熠換氣之餘近乎耳語:“還有小唐在,你這麼明目張膽,他可是我的保鏢,我一個招呼,你就得讓他打扒下。”
李修明捧起刁熠的臉:“你舍得?那你就喊。”
即使是黑暗中被他抵著額頭,刁熠依然可以看清李修明那晶亮的眼睛。
“你又在發抖,你的身體不會撒謊,明明感應到了我,嘴上就是不承認。”李修明揉捏著刁熠濕潤的唇,“如果你不想赴宴,我也不去,陪你一天。但是得支開小唐,哪去哪跟著還有沒有個人空間。”
刁熠撥開他的手:“你就不怕你女友知道你的真麵目?我是沒人逼婚的,你應該想好了再去撩撥別人,當著女友一套,背著女友一套,是不是太虛偽了?”
“我撩撥誰了,我?不說你騷擾我,倒拍我的不是,信不信現在就扒光你?”李修明沒了剛才的強勁。
“無聊。”刁熠試著推開他。
“你要真的不希望我這樣,我可以保證以後不再碰你,隻要你親口說出來。”李修明托起刁熠的下巴。
刁熠平抑雜亂的呼吸:“我剛離開你們公司,你就相到了合適的女友,就好像你我隻是遊戲一場,我恨自己為什麼在你麵前管控不住自己的身體,恨自己沒出息。你切換身份的能力,我是佩服至極。我也希望你能結婚生子,讓阿姨高興。隻是以後,別再招惹別人,沒有人會像我這麼傻。”
李修明緊緊摟住刁熠:“你以為我隨隨便便就會與一個人上床嗎?我不是花花公子,我說過你是我生活中的唯一,永遠不會有第二個。是我在媽媽麵前太軟弱,招惹了你卻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你打我罵我,我都會接受,隻是別不理我。以後,我保證不會再有過分的舉動,隻是單純的大哥。你要知道,雖然我們不在一起,我心裏放不下你。有小唐在你身邊,我就放心啦。”
“小唐明年要參加軍校招生考試,他絕對能考上,所以,他最多陪我到明年8月份。”刁熠一直就相信李修明,不想讓他太為自己擔心。
“要這樣的話,到時你們領導肯定會安排別人替他,你真的不能單獨外出,他們這樣做是對的。”李修明舍不得放開他,“你也不小了,要是遇到合適的女孩兒,就結婚吧,不要總是一個人,太孤單。”
“剛還說沒人逼婚,你就來這套婆婆媽媽,你到底是不是大哥?”刁熠捶了李修明一拳。
“謔,這拳頭夠硬,看來這幾個月沒白練。”李修明扒開他的手指摩挲著掌心,確有硬了的角質。
“我現在過得很充實,白天訓練學習,晚上看看書,到點就睡,偶爾出一次任務,至少沒有以前那種工作上的壓力、焦慮。”刁熠卻看不到未來,總感覺前途霧蒙蒙一片,而臉上強裝出一副輕鬆的模樣。
“你以為飛碟出任務,可以長久這樣?那是飛碟,是地球上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架外星飛行器,你要真是飛機駕駛員,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李修明晃晃刁熠的腦袋,“還真是單純啊,部隊裏那麼多荷爾蒙爆棚的戰友,真沒人打你的主意?你可得提高警惕。”
“又沒正文,你以為都像你?時間也不早啦,你還是回家吧,我這也睡不開。”刁熠終於推開他。
“這好歹也是兩居,這現成的行軍床就行,我絕對不打擾你倆同床共枕。”李修明就沒打算離開。
刁熠摸開電燈開關,瞬間明亮的燈光刺得二人眯了眼睛:“小唐比我還單純,你別胡說八道。”隨手拉開房門。
李修明“唉”了一聲:“說了半天,明天到底去不去吃飯?”
“去,看在你的麵子上,下不為例。”
唐誌剛正踱來踱去,終於見那扇門打開,迎了過來。
“我們休息,不用管他,他要麼回家,要麼睡行軍床。”刁熠邁進東間臥室隨手關了門。
李修明站在門前揚起手,終還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