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孕肚現身的秦莎莎領著兒子由保姆媽媽陪著進了病房。已恢複神智的邱華隆衝著媳婦嶽母笑笑。
    “可把我嚇死了，你到底怎麼啦？”秦莎莎拉住丈夫的手，他左手的力量明顯不同於以前。
    “大夫說沒事了，以後忌煙酒按時休息，也許是前段時間太累了。”邱華隆的言語功能未受到影響。
    “我讓你爸爸多雇倆人，你跟你爸都不同意，這回不聽我的也不行。你好好養著，有嘛事讓你爸爸先盯著，累累他個老東西就知道了。”媽媽有些心疼姑爺。其實雇員偏少也是邱華隆的意思，畢竟現在的開銷越來越大，利潤空間愈來愈小，這一年下來的利潤所得可真是絞盡腦汁的辛苦錢。
    護士進來換了吊瓶。
    “你們坐會就回家吧，這不得休息，有護士在，你們就放心吧。”邱華隆看著身材臃腫的妻子，捏捏兒子臉蛋。
    “嗯，你不要想公司的事。”秦莎莎抹抹眼睛。
    “對了，我聽護士議論有人坐飛碟來的，昨晚。你們聽說是誰了嗎？我們明明在黑馬河賓館裏，怎麼一覺醒來就到了天津，我都搞糊塗了，今天幾號？”邱華隆抓著妻子的手不放。
    “什麼飛碟啊，是直升機，是爸爸李修明他們動用關係聯係當地的救援直升機，飛了好幾個小時呢。你別胡思亂想了，安心養病。”秦莎莎也疑竇叢生。
    離開病房，秦莎莎掏出手機瀏覽著百度新聞。飛碟，飛碟，幾乎都是與飛碟相關的信息，迅速撥通李修明的手機：“現在忙嗎？”
    李修明：“還好，華隆好嗎？”
    秦莎莎：“他恢複得很好，你讓我怎麼感謝你？動用了飛碟，沒想到你這麼神通廣大，網上的新聞都刷屏了。我家的保密工作做的相當好，應該隻有我跟華隆不知道真相。我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又不是偷人搶人。”
    李修明笑笑：“人沒事就是最大的安慰，別的不用去想。明天太陽依舊東升西落，你還是吃三頓飯。有空我會去醫院看他。”
    秦莎莎：“你，怎麼會跟飛碟扯上關係？別跑題！”
    李修明：“什麼飛碟，你把我搞糊塗了。我倒是想操控飛碟，可得有那本事！”
    秦莎莎：“行啊，不說就不說。昨晚我爸的態度，你千萬別介意，等華隆一出院，就特意請你，我會提前三天通知你，到時隻要你人在天津，必須來。”
    李修明：“不用啦，告訴伯父真的不用這麼客氣。”
    秦莎莎：“隻是吃頓飯而已，又不是上刑場！”
    李修明琢磨著：“好吧。”他不想暴露刁熠，隻當是自己的功勞。
    李修明一下班便驅車回了市裏。本想直接回家，又改了主意直奔醫院：人是回了天津，可這次的曝光程度遠大於九寨地震。長此以往，刁熠早晚有一天徹底暴露，誰知是好是壞。停好車，已近七點。
    病房門口站了兩個人，其中就有小丁。見到李修明，小丁眼睛一亮，他剛要開口，被李修明示意阻止：“誰在呢。”
    “我們老板也是剛到，邱哥好像睡下了。”小丁小聲說。
    果然是秦玉博坐在邱華隆的床邊，另一邊是穿一身淡綠色衣服五十歲上下的女護工。秦玉博一見李修明，站起身握住他的手：“太謝謝你啦！這裏說話不方便，去外麵吧。”
    李修明看看睡中的邱華隆。
    跟著秦玉博，二人徑直到了停車場。
    李修明不禁問道：“這是要去哪？還回來嗎？”
    “華隆才睡下，知道咱來過就可以了，我有些話必須跟你說，你還沒吃飯吧，咱們去吃點東西。”秦玉博示意他上車，黑色奧的。
    “我也是開車來的，您說去哪，我跟著您。”李修明指指自己車的方向。
    秦玉博點點頭。
    兩輛車一黑一白一前一後開進一家會所的停車場，大有鬧中取靜曲徑通幽之感。服務生真接稱呼秦老板，看來秦伯父是這裏的常客。二人被引至一間裝潢奢華的包間裏。
    兩個人何必講這種排場。李修明不禁感歎有錢人的生活確是不同凡響。
    “來，坐吧。”秦玉博為李修明拉出一把椅子。
    李修明誠惶誠恐：“您坐，秦伯伯您別這樣。”自己坐在另一邊，明明可以坐下十人的桌子，隻有他們二人。
    “吃什麼呢，來一份這裏的秘製醬豬蹄，其它的你點吧。”服務生遞過的菜單被秦玉博轉到李修明手上。
    “您看著安排吧，什麼都行。”李修明已經六七年未與秦伯伯共用晚餐，有一種時光恍惚之感。
    似曾相識的家常菜名，似乎都對大魚大肉失去了興趣。三涼三熱。
    “既然我們都開車，今天就以茶代酒。哪天華隆出院，咱正式喝一回，不醉不歸！”秦玉博已五十開外，依然精神矍鑠，隻是頭頂早已頭發稀疏。
    “您客氣。”李修明給秦伯伯倒上茶。
    “今天下午，有倆警察去公司找了我，關於飛碟。來不及跟你通電話，我權衡之後跟他說了大致情況，正好你來，要不然我回家還得給你打電話說。”秦玉博飲了口茶。
    李修明一驚：“警察？他們想幹嘛？”
    “西寧那邊也有公安人員與那司機師傅談話，證實了飛碟視頻的真實性。連同華隆旅行團隊的名單都要走了。天津這邊，醫院裏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已禁止談論飛碟。說明指揮調查行動的已到最高層，我不想讓莎莎攪入，就說是我找的你，我認為你們的物流網絡在青海那邊有可利用的資源，就演變成這樣了。等於我把球踢給了你，你不會怪我吧。咱現在搞不清公安人員的目的何在。這種事，咱要是四處打聽，倒有此地無銀的感覺。救了華隆，拖累了你，我都沒法說。”秦玉博感覺比自己給客戶賠償一筆貨物損失還令人頭疼，畢竟人家是無私相助啊。
    “不要讓莎莎攪進來最好。下午沒人找我，我估計他們不想電話聯係。我琢磨著再怎麼編也圓不了場，沒用一個小時就完成了西寧到天津的往返，根本就超出了常人的認知。好在我們應該沒有觸犯法律，隻是為了救人，最多詢問一下吧。他們要是找我，我會酌情應對，您就放心吧。”李修明品著茶，不想牽連到刁熠。
    “你不怪我，我還心安些。可是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有一份好奇心，包括我。我已跟小丁小錢下了死命令，不許跟任何人提及飛碟。華隆要是問起，統一回答是乘坐的直升機。”秦玉博給李修明夾著菜。
    “我們都想到一塊去了。現在手機新聞那麼方便搜索，飛碟的新聞早已傳得鋪天蓋地，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引起華隆的猜疑，到時再說吧。”李修明不想久坐，既然都已聊明。
    “你，怎麼就有了一架飛碟？你想過有可能被軍方盯上嗎？也許公安隻是打前哨。”秦玉博道出自己的疑慮。
    “九寨地震過去這麼多天都沒人追查，這次怎麼這麼快就找上門來？”李修明也未琢磨透，不知如何回答秦伯伯的問題。
    “九寨地震涉及麵廣，救的人也多，有與官方合作的表象，對外宣傳被統一了口徑，與飛碟有關的新聞都是私人上傳，從未有官方正麵回應。你覺得這正常嗎？”秦玉博呷了口茶水。
    李修明沒想到秦伯伯居然對九寨地震中的飛碟事件也有如此細致的查閱：“也許官方正等著飛碟再次現身呢，要是不現身，或許當成外星飛船的一次偶然經過。這下完了，明顯是飛碟與某個人有信息交往，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病人的轉移。天津西寧兩地都有目擊人，時間點的銜接、涉及人員的真實身份，已形成完整的事件鏈。”
    “想好明天怎麼說，最好別再牽連別人，否則更複雜了。”秦玉博隱隱覺得李修明還有細裏未曾透露，也不好再深問。
    “飛碟與我無關，是我小同事的。他隻是個普通地球人，我檢查過他的身體，完全是血肉之軀。如果真有人追查，我就是想瞞也瞞不住。飛碟在哪？怎麼操控？我根本就說不上來。我也是這回第一次進入飛碟，要不是這次事件，我根本不知道他有這樣天大的秘密，還跟我住一屋呢。”李修明猶豫之中還是透出些真相。
    “官方的目標是飛碟，現在看來人是最主要的，沒有這個人，恐怕誰也不會見到飛碟。你的這個小同事可不是一般人物啊，得當國寶保護起來，你天天守著個國寶居然不知道，你也怪有意思的。”秦玉博嗬嗬一笑，“得啦，哪天吃飯，你與小同事一起來，我可得見見國寶級小夥子，怎麼就讓你遇上了。”
    李修明被秦伯伯逗笑了：“古怪著呢，白天我是領導，晚上他是領導。”話一出口，便覺不妥，“住個宿舍都約法三章，比在家裏還有規矩。”
    “吃飯吧，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工作。”秦玉博端起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