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深夜長談尚有至善
    縉麒和昭涵軒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寬衣解帶後便上床歇息了，不過這兩人都還沒有入睡。
    昭涵軒一向斯文冷靜，但今晚卻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想著今日的種種，意識到自己確實是沒有那麼矜持，特別是主動問那個蠻子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
    夜光照進了屋裏，讓昭涵軒想起了他的爹娘，他爹昭敬一直想讓他去考狀元，像他一樣做個有原則的文官。而他的誌向本該也是如此，但是後來他發現，原來愛一個人可以改變自己的想法。
    成親之後沒有回門直接就跟著縉麒來到胡山了，昭涵軒在心裏暗暗的擔心他娘和他祖母的身體，她們受了如此打擊也不知道緩過來了沒有。
    昭涵軒想著想著就想到了縉麒，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蠻子睡下了沒有？”
    縉麒隻是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眼睛上方的床帳，思緒萬千。
    他一直覺得自己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不能輕輕鬆鬆的走完，總是要小心謹慎，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重蹈覆轍前世的那條死路。
    昭涵軒起身穿上了披肩就離開了房間，去敲縉麒的房門，好一會縉麒才開門，一見是他趕緊讓他進屋裏。
    “你風寒剛好，你就在外麵招風，是不想好了？”縉麒無奈的對他說道，語氣中帶著點關愛的指責。
    “我睡不著！”縉麒抬頭眼睛水汪汪的看著縉麒。
    “怎麼睡不著？是不是要為夫給你暖床！”縉麒又開玩笑道。
    昭涵軒反套路道：“要！”然後徑直走向縉麒的床，拖鞋就躺了下來，在心裏默默的想道：“果然還是蠻子的床舒服！”
    縉麒一直清楚這個時代的人都很拘謹，沒想到昭涵軒如此開放的來敲門，然後還上了他的床，他表示很吃驚。
    “你躺進一點，我也要睡！”縉麒一屁股坐了下來，發現床邊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你睡地板！”昭涵軒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
    縉麒黑臉，看著昭涵軒閉著眼睛的容顏，在心裏暗道：“誰給你的勇氣？敢和本殿下搶床！”最後還是心軟了下來說道：“我去你房間睡，總行了吧！”
    “不行！”昭涵軒將被子拉了拉語氣非常堅決要讓縉麒睡地板。
    縉麒幫他把被子蓋好，然後自己默默的將一套被套鋪在地板上吹滅了蠟燭之後也躺了下來，感覺有點硬，整個身子都硌得慌。
    “蠻子，你睡了嗎？”昭涵軒突然睜開眼睛張口問道，靜靜的等著縉麒回答自己。
    縉麒把自己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後，才回應道：“沒呢！”
    “蠻子，我們聊聊天吧！”昭涵軒說的很文靜，就連心裏卻泛起了一絲的波瀾。
    “聊什麼？”縉麒問道。
    “蠻子，回到長安之後你是不是又要返回軍營！”
    “嗯！”
    “現在各國都簽下降書，國家安寧，友好往來，為什麼你還要回軍營？”昭涵軒從自己的話語中才驚醒的發現國家安寧都是身旁這個人上戰領兵血洗沙場打來的。
    “很難說！”縉麒心裏清楚縉國的狀況，表麵風平浪靜，百姓安居樂業，暗地裏波濤洶湧，收兵謀反。
    “蠻子，能不能帶上我！”
    “不能！”
    昭涵軒散著光彩的眼睛暗了下來，隨後又問道：“回到長安，我能不能回家？我想見我娘！”
    “能，我陪你！”縉麒在黑暗中傳來了一句讓昭涵軒暖心的話。
    昭涵軒帶著微笑入眠，縉麒見他不再問了，漸漸的睡意也來了。
    長安城的皇宮裏，一座宮殿還亮著微光。
    “萬歲爺，都二更了，明日再看奏折吧！”金福小聲的提醒道。
    縉淵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確實是很晚了，於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揉了揉太陽穴，緩解疲憊。
    “太子可有消息？”縉淵說道。
    “太子前幾日破案，將貪官曲扇繩之以法，過幾日便回長安。”金福如實回道。
    “與太子妃相處的可還好？”縉淵心裏也擔心他這個兒子對這樁婚事不滿。
    “侍衛說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一點進展……這……”金福很難說出口，感情這事很難說明白。
    “得了，他什麼德性朕也清楚！”縉淵帶著笑意說道。
    “萬歲爺說的是！”金福回應道，在心底裏也默默的為他的萬歲爺和太子殿下的關係捏一把汗。
    縉淵看著窗外又是歎了一口氣，金福又問道：“萬歲爺，今晚翻誰的牌？”
    “今晚朕想自己一個人清休，不想讓別人來打掃。”縉淵下了聖旨，金福也讓人將牌子撤下去了。
    前朝皇帝活的都快活，唯有縉淵後宮佳麗三千，除了幾個鬧騰起來的起來的妃嬪縉淵都不想理，所以皇子皇女也極少。
    幾日後，馬良已經把銀子拿回了自己的村子裏，高笑還派了兩個衙差跟著，名義上是保護馬良，怕他遇到盜賊搶劫，其實是監督這筆銀子的用處。
    昭涵軒的風寒也完全好了，與縉麒兩人在街上有說有笑的，當兩人剛經過那家“黑心”醫館的時候，發現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縉麒隨便拉住了一個從裏麵出來的人，問道：“裏麵怎麼那麼多人？”
    “藥官的老板問診施藥都不要銀子！”那人回道：“說是感謝太子殿下為胡山百姓申冤。”
    “這大夫真好，前幾日幫我給了一副珍貴的藥材，都沒收我銀子！”那個老婦人跟她隨行的婦女說道：“今日來複診，大夫說已經好了！”
    “不對啊，我記得這大夫以前可愛財了！”那婦女道。
    “因為太子和太子妃來他這看病，還救了一個孩童，所以大夫才改性的！”老婦人道，兩個婦人漸行漸遠。
    “蠻子你看，這個世間仁義還是存在的，不會忘恩負義！”昭涵軒聽後對縉麒道。
    縉麒靜靜的看著藥館裏麵進進出出的人，嘴角慢慢的勾起，對昭涵軒說道：“走吧！”
    “不進去看看嗎？”昭涵軒看向他的側臉問道。
    “我們有沒病進去作甚，走吧！”縉麒輕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昭涵軒跟了上去，問道：“那我們去哪裏啊？”
    “衙門！”縉麒覺得要想了解一個地方的好壞，首先就得去看衙門。
    兩人來到衙門前，看見圍著一群人，都在看李大在審案子。這案子很有意思，說是兩個農民因為一個雞蛋引起的舌槍戰。
    “我家的雞蛋被他家的狗踩碎了，這蛋可是用來孵小雞的！”婦女一副刁鑽的樣子說道。
    “你家的雞要是不竄過我家的狗窩下蛋，能踩碎你家的雞蛋嗎？”壯漢也不甘示威道。
    “別以為你是男人我就怕你，我十嫂子還沒有怕過誰呢！”十嫂子直接指著壯漢蠻橫道。
    “我李老七也沒怕過誰！”壯漢不屑和十嫂子一般見識，但是他是一個特別摳門的人，讓他賠錢，一分都沒有！
    昭涵軒對縉麒偷偷耳語道：“你覺得李大會怎麼判！？”
    “賠錢！”縉麒直接明了的說了兩個字。
    “我看這個李老七很不好惹的樣子！”昭涵軒說道：“而且是那個大嬸的雞跑到他家去了，他怎麼說都有理！”
    縉麒神秘一笑說道：“你且看著吧！”
    李大在公堂之上拍了拍官板，下麵安靜下來之後才說道：“既然是李大把你家的蛋給踩碎了，那麼就把他家的狗給殺了，不就好了嗎？一命常一命！”
    十嫂子的本意是讓李老七賠錢，要他家狗的命沒用，心裏頓時憋屈。
    李老七不同意道：“憑啥殺我家的狗？我不同意！”
    “你家的狗踩碎了她家母雞的雞蛋，你憑啥不同意？不殺你就不錯了！”李大板著臉威嚴道。
    李老七聽後隻好認命道：“我賠錢！”
    “李老七即刻賠給十嫂子一隻母雞的錢，不得有誤！”李大拍板說道。
    “大人，我的狗隻是踩碎她家一隻雞蛋，憑啥賠她一隻母雞的錢！”李老七不服道。
    “雞蛋孵出來長大後不就是母親了嗎？還是你要本官算那隻母雞長大後再生一隻雞蛋，再孵出來長大成母雞……的錢？”李大一直循環給李老七講因為這隻雞蛋所帶來的損失。
    衙門口的一聽還是這麼個道理，都覺得十嫂子虧大了，全都倒向十嫂子這邊。還起哄說道：“大人，判少了！”
    李老七一聽也慌了，當場拿出銀子賠給十嫂子。
    十嫂子也不想以後兩家鄰居做的難看，隻要了一隻雞蛋的錢，把剩下的錢都還給了李老七。
    “結案！”李大在公堂上麵喊道，衙門口的人也就慢慢的散去。
    離開衙門口，昭涵軒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李老七要賠錢！”
    “首先十嫂子是一個寡婦，不然她不會出現在公堂之上，因為會壞了他的名聲！其次，李大的大男子主義，覺得身為一個男人就不該和女人計較！最後，就是百姓的袒護！”縉麒說的條條是理，昭涵軒聽得一愣一愣的。
    “笨蛋！”縉麒忍不住再打擊他說道：“隻會讀一些聖賢書，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
    “蠻子！”昭涵軒聽後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恨不得能把他看穿了。
    “在~”縉麒故意把聲音拖長。
    昭涵軒直接氣的對縉麒動起了手來，縉麒也不是幹站著讓他打，而且跑了起來，街上一個一白，一前一後的追趕著。
    縉麒知道他跑不快，還故意放慢了腳步讓昭涵軒有一種追他就在咫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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