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賀壽筵(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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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帝又掃視了一圈,這回將目光落在了阿靖與阿雪身上。
他疑惑地說道:“這兩位公子很是麵生,朕先前從未見過。”
幻山河聞言又一次站起,瞅一眼兩人,然後笑言:“陛下,他們分別是雲家雲公子和國師大人的好友晏公子。”
“哦,雲公子?”順帝遲疑了片刻,“可是那位雲老的外孫?”
“正是。”幻山河恭敬地回答。
“嗯……”順帝點了點頭,又遠遠地望向阿雪,道,“這位晏公子可否走上近前,讓朕一瞧?”
晏離雪無聲地站起,繞過阿靖身側的時候,他感到指尖再次被一隻溫暖的手輕拽。
“鄙人晏離雪拜見陛下。”阿雪並沒有行跪禮,隻是微微頷首以後又筆直地站著,像極了一株傲岸的雪鬆。
南風醉蹙眉,一臉憂慮地望著他。
本來阿雪的位子坐的較偏,大家一時半會兒沒有太過注意他,而他一步一步走到順帝麵前幾步遠的台階下麵,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將這張冰雪一般清美的麵容看得一清二楚,一時間,皆心思各異地沉默了,偌大的宮殿裏寂靜得詭異。
順帝將其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看得出來,他渾濁的眼中滿是驚羨,他滯了一會兒,突然道:
“好一個俊俏的公子,莫不是女兒身佯裝的男子吧?”
當即,在場的眾賓客仿佛尋得一個發泄的出口,驀然間心照不宣地爆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唯有阿靖南風醉等人冷麵不語。
容靖華的一雙鳳眸驟暗,眼底忽有掩不住的殺氣。
順帝的這句話說得輕佻露骨,幾乎是在點明阿雪乃國師之男寵這一莫須有的身份,眾人或善或惡的笑聲不啻冰冷的利刃,而阿雪自當巋然不動,一襲白衣長身玉立,如雪一般純淨淡然。
“陛下說笑了。”阿雪四兩撥千斤一般回答,沉靜得辨不出心緒,他淡淡地看著坐在正位的順帝,瞳孔清遠而冰涼,“阿雪原是南風君的舊友,早年一直在北笙的各處遊曆,直到不久前才回到風都,因居無定所,故而暫居在南風府上。”
“哦……”順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言語有些出格,卻沒有任何歉意,畢竟自己是九五至尊的帝王。
晏離雪像是知曉順帝的心中所想,他突然勾勒出一個極淺的笑,卻硬是給他白皙的麵容又平添了幾分清美,他微微偏向幻山河,笑得淺淡而深刻:
“阿雪今日回歸,適逢丞相大人壽辰,一時無措,未及準備賀禮。後聽聞丞相大人對歌舞有所研究,特邀請錦樂樓的水姑娘前來獻舞一曲,亦活躍一下宴席的開場氛圍。”
聞言,容靖華與南風醉皆是暗自一愣,阿靖不易察覺地冷笑,而南風醉溫和的眉蹙得更深,仿佛連那顆朱砂痣都浸著焦慮。
“甚好!”幻丞相未言,順帝先行讚賞。
幻山河不似皇帝那般喜形於色,他的言行皆合乎禮數:“誰人不知錦樂樓媚夫人的名號,幻某今番得此一觀,全托晏公子之福。”
晏離雪笑得愈加俊美:“阿雪不敢。”然後,他頭也不回地沉聲道:
“水姑娘,請進來吧。”
話音剛落,一名淺藍色衣衫的女子從偏門緩緩走近,她此番竟連麵紗都未蒙,一雙媚眼直勾得眾人齊刷刷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