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茗不發表意見，他掏出手機，把先前的神女機關照片翻出來，遞給道長，說：“師父，您看看這個機關。”
    道長吐出口煙，眯著眼看過去，不鹹不淡來了一句：“這不是機關。”
    “不是機關？”姬茗把手機放在桌上，說：“師父，您好好看，這不是機關？”
    “我說不是就不是。”道長說：“這叫縛破術，是一種巫術，能讓死人保留一部分活人的魄，這本來早些年用來保留死去親人屍體的巫術，後來就跟道術一樣，被不法分子利用，來製造活屍。”
    姬茗又問：“這真不是機關？她全身都可是機關！”
    道長有些生氣，拍拍桌子，瞪著姬茗，問：“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
    姬茗抿了抿嘴，哄道：“您是您是，徒兒孤陋寡聞。”
    道長及其傲嬌的哼了聲，嘬著旱煙。
    田晨希倒是很相信道長的話，他說：“難怪我們那天走的時候，見到那墓裏還有一個八條腿的神女，那應該就是活屍。”
    道長道：“七魄，喜、怒、哀、懼、愛、惡、欲，看看要留哪個。”道長敲敲手機，說：“你看這半身的肋骨、鎖骨、胸骨，古代人能這麼精確的造出人類骨骼麼，這一看就是用燒融的鐵從皮下灌進去。”
    田晨希點頭道：“古代也有類似的陪葬製度，在陪葬的人腦袋上開個洞，把水銀灌進去。”
    兩人一唱一和，把過來給三人泡茶的鹿鹿嚇得茶還沒泡就趕緊溜了。
    姬茗沒大往心裏去，他見身上的符籙已經幹了，往道場上走去，看著小米練功。
    田晨希傻嗬嗬地跟道長笑了笑，也跟了過去。
    姬茗站在小米身邊，給小米示範怎麼紮馬步。姬茗筆直修長，上寬下窄，全身都是黑色符籙，看上去異常的凶悍。
    田晨希心裏癢癢，跑上道場，也纏著姬茗教他。姬茗知道他就是一時興起，索性讓他跟小米一起紮馬步。
    腳是根本，步子穩，所有的動作打出去才能有力，被打時也能足夠支撐自己去化解。
    田晨希學的很認真，但是馬步隻蹲了五分鍾就倒了下去。
    姬茗不怎麼管他，能紮穩就紮，紮不穩隨他晃悠，但是對小米異常嚴格。但凡小米開始鬆懈，姬茗就沉下臉，開始嗶嗶下盤穩定的重要性，儼然是個嚴父的模樣。
    田晨希都看不下去了，他看見小米的腿都開始打哆嗦，替小米求情道：“要不，歇會吧。”
    小米滿頭大汗，他抬頭看了眼姬茗，見姬茗神情嚴肅，趕緊目視前方，堅定道：“不能休息。”
    田晨希哎喲了聲，在姬茗屁股上拍了拍，說：“他還一孩子，你看看你，至於的的麼，這麼嚴格，把他嚇的。”
    “所以你現在才這麼懶散。”姬茗握住田晨希揉捏他屁股的手，問小米：“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每天都在練麼？”
    “yes。”
    姬茗鬆開田晨希，問：“不錯，英語學得怎麼樣了？”
    小米抹了把汗，說：“學完了，磁帶裏的也聽完了。”
    “好。”
    姬茗看了眼表，說：“在堅持半小時。”
    “是的爸爸。”
    “叫師兄。”
    “師兄。”
    “嗯。”姬茗揉揉小米的腦袋，走到道場邊，抽出根煙點上，伸頭看了眼道場下的懸崖。
    田晨希也揉了揉小米的腦袋，被小米一巴掌拍開，他哼了聲，揉了揉手，跑去找姬茗告狀，說：“你兒子打我。”
    姬茗回頭看了眼小米，笑道：“打得好。”
    田晨希撇嘴，問：“他是你的私生子？”
    “不是。”姬茗道：“我撿來的。”
    “哇。”田晨希道：“你們道觀是轉業撿小孩的麼，你師父撿的你，你撿的小米。”
    姬茗道：“不止我，小順和鹿鹿都是師傅撿的。”
    “我怎麼就沒那麼幸運。”田晨希抱著胳膊，說：“那我在這住幾天，回去的時候會不會也撿到一個小孩。”
    “你可以自己生。”
    “給你生麼。”田晨希勾住姬茗的脖子，曖昧地說：“要不咱回去研究研究？”
    “……”姬茗彈彈煙灰，看著田晨希說：“你想要小孩，回去娶個老婆。”
    姬茗目光深邃，不像開玩笑。田晨希收起嬉皮笑臉，說：“那你幹嘛還要跟我啪啪啪。”
    姬茗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把臉轉回去，看著黑暗的遠方。
    田晨希說：“渣男。”
    姬茗：“嗯。”
    “你還嗯。”田晨希推開姬茗，說：“我白心疼你了。”
    姬茗低下頭，把煙在半米高的矮牆上摁滅，說：“你要不也去紮會兒馬步。”
    “紮你妹！”田晨希頭也不回，轉身走向道場。
    姬茗看著他走過小米身邊，頭也不回往道館裏跑，趕緊喊道：“你去哪兒？”
    田晨希：“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