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山川亦  第一章: 花芽殤(求收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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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村。
        他已經在這山林中行走近半月久矣。
        林中,有一青年背著一隻空空如也的籃筐,他身穿著已沾滿黃土的青水藍衫,外還時不時連聲地咳喘。但那看似消弱的青年,一伸手便能順勢折下一根粗壯的樹幹。
        實是口幹舌燥。那青年抿了抿幹枯的唇,繼續借著樹幹探路,向那前方的村莊行去。
        “咳……”
        待到那青年走出了林子,終是無力癱倒在了村莊前的一片空地上。
        似是感覺到有一雙手在推他……那青年便勉強半睜著眼,虛弱地用樹幹撐起半身,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他的身邊卻沒有任何一人,唯有一隻手掌大小的琉璃蠍伏在他的腳邊。那琉璃蠍的軀體在陽光下被映成了晶亮的紫,帶著劇毒的勾尾尖呈墨黑,若從遠處看來,似是一塊通體透明的紫水晶。令他興奮的,是可以感覺得到,那蠍子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蠻橫強勢的妖力。
        似是在呼喚他,那蠍子正用紫鉗夾著他的腳踝。
        狐十嵐已經與他解約隱在了彼世,現正缺一隻新魔來助他一臂之力。蜻少此程在這隱世山林中步行一遭,便是專程為尋一隻新魔來頂替狐十嵐,為己任。
        蜻少心中正疑是這隻蠍想與他簽訂契約,他的手已是放在了唇邊,準備咬指放血。
        慢!
        驟地,他定睛注視在了那蠍子兩眼之間的額上。
        隻見那琉璃蠍的額間,亦然有一道不易察覺的烏金色符紋。而此紋正是那散發著極具壓迫力的氣息來源。那壓迫令他隻覺得蠻橫強勢沒有其他,且容不得他有半分反抗。
        竟是神印!
        蜻少想要驚呼,卻發現咽喉早已是幹燥得發不出任一音節。
        他還是從未見過如此媚邪的神印!難不成這隻蠍是被神附了身……想到這裏,在不知不覺中,他不禁看得癡了,忽地伸出蒼白無力的手想要去觸那隻蠍。
        然,此時村口正巧傳來一陣驚呼,“啊!別碰它!”
        驟然清醒幾分。蜻少已皺起柳眉,實是不滿。
        他聞聲望去,便見那是一位小巧玲瓏的水靈少女。少女已經穿了耳,耳垂上的銀鈴正因她的奔跑而零零響個不停。
        她向蜻少跑來,忙扶起半坐在地上的他,歉意解釋道:“別看這隻琉璃紫蠍身形漂亮,實是可有劇毒。被蟄上一下,無藥可醫,那是會丟命的!”
        聞她所言,他隻好無奈收回了手。
        “你是在這山林裏迷了路麼?”見那少女如此好心熱善,蜻少也不好發作,便向她淡淡點了一回頭。扯了扯嘴角,才發現他已無力再繼續維持那種,看似和善的假麵笑容。
        “你的身體很虛弱啊,”少女眼尖地發現了他額上冒出的片片虛汗,忙上前攙著他,道:“要不先到我家去坐坐吧,喝上一口水,吃點東西就會好點了。”
        村子在外看是被樹林包合著,不覺著大。但,直到進了村口,蜻少這才發現這村子不僅大,而且人口多,實是勢有城鄉交雜的錯覺。村中的房多半是用木頭搭建,木屋頂上再鋪上一層層幹稻草。屋外,隨處可見有女抱著碗盆,吆喝喂食著雞鴨;有男肩扛著鋤頭,前去下地。
        實是一片祥和寶地。
        “我叫花芽,你叫什麼?”那少女邊倒水入碗,邊問道。
        待一碗清水入口去了燥後,他才悠悠回道,“名不過隻是代稱,你且隨意喚也無妨。但我有一問不解,想要花芽姑娘你回答我……”
        “你是怎的知道那琉璃紫蠍的毒無藥可醫?”
        沿途,他曾不少有見門口掛有醫旗的人家,而蠍毒十步之內必有藥草可解。如此一來,那她之前的一聲驚呼,還有她那匆忙解釋的隻言片語,真的隻是怕他中毒而不讓他碰到那隻紫蠍嗎?
        “我認得那隻蠍……”花芽小聲說道。她陷入了回憶,俏臉露出傷痛的神色,兩隻漆黑的眸子是如小鹿般惹人生憐。
        她徑直走向一張靠近門口的床榻邊,床上嚴實蓋著一張草席。蜻少疑是草席下蓋有什麼東西使草席看得凹凸不平。
        花芽伸出手,緩緩掀起那張鼓起的草席。
        之見那草席下蓋著的,是位麵呈紫色的中年男子。他混濁的眼睛睜得很大,似是死得有怨,死不瞑目。
        已掀開的草席被花芽扔在了地上。少女隻是怔怔注視著麵前的已故之人,繼續道,“我爹前日就被那隻紫蠍蟄傷,今日清晨……他已經斷了氣……”花芽抽了抽通紅的鼻子,“我爹生前就是郎中。若有藥醫,我爹怎會不知?我爹怎麼會死?以至於此,還未來得及下葬……”
        “莫哭。”蜻少上前拍了拍花芽瘦小的肩膀,溫聲皺眉安慰道。
        想來,他剛是竟那樣誤會了她的一片好意……
        他把那床榻上中年男子的紫色手腕翻過來,再在他的脈搏處,覆上他四根修長如玉的手指。久久,他收回了手,然竟是笑了。
        身後的花芽隻是將他看在眼裏,緊鎖著秀眉,微微張口問道:“你竟也是郎中?我爹他……還有救麼?”
        蜻少即是快步地走出木屋,抬頭對著快要爬至三竿的太陽眯了眯桃眼。
        從今日清晨算至今日午時,離那對黑白陰差到來之時,應還有二日。
        自古言,解鈴還需係鈴人。
        “還有救。”
        隻見那不答姓名的青年淡淡說罷,拂了拂青袖除去一身風塵,便徑自一人離開了村子,向著村子對麵的那座深山行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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