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如何得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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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死!」話音未落,一把暗器直直的朝白玉堂而去。
白玉堂跳將一旁躲開了,牽動內氣嘴角滲出血絲,他握緊雙拳,於手背揩去嘴邊鮮血,張揚的看向老婦。
老婦一改之前的老態龍鍾,褪下臉上的人皮,露出的容貌清純美好「小公子,你何故怕我一個老婦人?」
白玉堂卻不為所動,抿著的嘴裏一股血腥味。
女子見他不回答,眸子裏瞬間添了抹狠戾,從腰間抽出彎刀,幾個閃身躍起直麵白玉堂而去。白玉堂咬著嘴唇壓下胸腔裏的疼痛,躲閃著女子致命的招式,腳下步伐見幾分淩亂身體向後撤去,刀光血影中,女子向前逼近一把彎刀擦過白玉堂的脖子削去了一縷青絲。
女子見狀,一招一式更加凶狠的朝白玉堂身上招呼,白玉堂以手擋過揮來的彎刀,硬生生挨了一刀後飛將跳起躍出三米,落地時腳下不穩而單膝著地,紅豔的血順著袖筒滴落,染紅了那月光似的白。
「白玉堂,你這回可沒上次那麼幸運了」
這一刀砍的不輕,白玉堂隻覺得自己的右臂被削去了塊肉,暗歎自己多得惡人有惡報,聽到女子的話,瞬間明白了「你這姑娘好生歹毒,該死的是你」
女子聽罷,大笑不止「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讓我死?」
說罷,又是一場惡鬥。
月光靜靜地瀉在水麵上,橋上白玉堂抬起頭,那張清秀的臉上不見表情,唯有明亮的雙眸依舊耀耀生輝,是夜晚的星辰,一眼望不到邊。他左手握住刀刃,右手化掌拍在了女子肩頭,血止不住的湧出,瞬間癱坐在地上,左腹上明晃晃的是把匕首。
女子受力退後了幾步,捂著肩膀忍不住咳嗽了幾下,隨後直起身體,提著刀一步一步朝白玉堂走去。白玉堂似是有笑,知道自己難逃此劫,絕真相信了生死卻不盡人意,偏偏今沒準備還遇上了這等糟心事。一時竟苦澀不堪,靠著橋樁閑情悠然,左手摸上懷裏的白玉,不禁悵然若失,臭貓,你還沒帶我看盡這世間美景呢!
刀刃落下的瞬間白玉堂認為是頭落人亡,一點痛也不覺不到。可誰知,造化弄人,卻見一黑影快速的靠近,在最後一秒挑開了刀。
女子警覺的盯著麵前突然出現的少年質問道「你是誰?」
少年冷若冰霜,向渾身是血的白玉堂看了眼,說了句「欺負將死之人,鬼姥,你好大的本事」
聽來人喚出了自己的名號,鬼姥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認真打量了麵前的少年,在見到少年腰間玉佩的瞬間尖聲道「白雲劍客與你是何交集?」
「乃為家師」
鬼姥聽後愣了神,眼圈微紅,繼而後笑道「你可知你師父當初立過何誓?」
少年眸光輕閃,直看向她「我不想聽」
此話一出,惹得一旁的白玉堂笑出了聲,牽動傷口又咳嗽不已。少年回頭看他,扔給他一物「吊命的,別死了」
白玉堂接過二話不說,從瓶子裏倒出一顆藥丹吞了下去。少年見狀,終於是扯出點笑「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那是毒藥?」
白玉堂戲謔的看向他,單手撐著頭靠在橋樁上「我一個將死之人還怕什麼?」
少年看向他想到了什麼,轉過頭麵向鬼姥說「你應該砍死他的,廢物」
鬼姥先前被少年撇了麵子,一句話點燃了女子心中久壓的怒火,一張清純的臉上布滿了青筋,猙獰的如同地獄羅刹鬼,哪還有那副畫一般的美好向少年撲來。
少年不緊不慢的躲過攻勢,更惹怒了來人,招式中更加斃命。
白玉堂於一旁看熱鬧似的連聲嘖言搖頭「你速度太慢,武功差,學的哪門子功夫」
少年躲過一擊,深深地朝白玉堂一看,眼神不言而喻,越過鬼姥,狠狠地在她身上踢了腳。
白玉堂咬咬牙,撇過臉不看。
打鬥不過幾個回合,少年明顯占上風,鬼姥身上添了幾處傷,已經有些力不從心,而少年卻氣定神閑,一雙眸子在鬼姥身後看,繞過橫來的刀刃,一時分身,被打出的暗器傷了手臂,他卻眉展目舒向白玉堂點了點頭,幾個躍動飛身消失在了屋簷上。
白玉堂不明白他這是何意,同樣,鬼姥也沒明白,人已經被打中,退後了幾步噴出了血。
從橋頭走出一人,正是來尋白耗子的展昭。白玉堂見到來人的瞬間眸光閃爍而後暗淡無光,咬著牙低下了頭。
展昭目不暇視的站至白玉堂身前,始終沒有看上他一眼。
「禦貓」鬼姥見到來人,失笑道「我忘了你身邊還有這隻禦貓」
展昭抬眼直視她言語間不見痕跡的加重了語氣「你傷了他?」
鬼姥觀察到麵前展昭波瀾不驚眼底下的波濤洶湧,主子說過展昭對白玉堂很上心,果真如此麼?她不由得想激怒這隻禦貓,探探這隻禦貓是否真為別人口中的家貓,於是她袖下攥上利器,開口說「如果沒有你,他會死」
時間仿佛停下,就在所有人以為時間靜止的刹那間,展昭看著鬼姥欺身而進,鬼姥運用輕功與之周旋,比劃幾招後互相摸了底子,她見時機成熟,將手中的利器投了出去,展昭早有防備,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轉身抽刀撥開了利器,回眸間,舉劍揮灑劍氣刀光頃刻間逼人脖頸,寒氣映著他英氣的臉有如九河銀龍寒骨入心。
鬼姥反應迅速,側身而走,回身狠刺,手腕繞刀骨,柔軟的似蛇。一個收刀蓄勢利眼迫於展昭兩步。
展昭向前跨入一大步,在鬼姥揮刀過來的同時身形一閃,由袖筒中挑出一支箭矢,箭矢一番,在她胳膊上一劃,連帶著衣裳割出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鬼姥受痛,掙脫箭矢,被展昭把住肩膀甩在地上,抬頭間,一把巨闕直指自己的脖頸,冰冷的刀光照人臉,鬼姥背後一陣惡寒襲來,不由得身體發了個顫,卻執刀之人,目光冰冷,冷麵陰沉「誰派你來的?」
不想鬼姥卻大笑不已,展昭刀向前了一分「你笑什麼?」
鬼姥眼眸促狹的眯了起來,「你們真以為能抓到我?」說完,從嘴裏掏出一物,瞬間黃煙四起,淹沒了兩人,而白玉堂隻能聽到濃煙中鬼姥那瘮人的笑語「白玉堂,我們後會有期」
再到黃煙散去,隻有展昭一人蹲在地上,搓了抹黃灰放在鼻下聞了聞,若有所思。
白玉堂被剛才的濃煙提起了心,掙紮的要衝過去,還沒站起來,展昭已經衝了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
「展大哥,你沒事吧?」白玉堂緊張的目光在展昭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認過沒有受傷,鬆了口氣。
展昭卻不瞧他,也不與他說話,快速的封了白玉堂幾個穴位,拔了他左腹的匕首,用手壓住。白玉堂吃痛悶哼一聲,不滿的抱怨說「臭貓,你不會輕點嗎?」
展昭凝視著他,還是那麼眉目清澈,卻不知為何,白玉堂讀不懂這眼神。隻是一瞬間,白玉堂躲開了,他承認是他心虛了。
此時展昭心亂如麻,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卻一直逃避,甚至連一絲信任都不願給予他。白玉堂不見的時候,他確實慌了,不知道為何而慌張,看到他渾身是傷卻滿不在乎的模樣,展昭心中的無名火氣頃刻間溢滿了胸膛。麵對著眼前如夢似的人,展爺不得不承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隨著他在變化,而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展昭包紮完傷口,對他說「我帶你回去」
白玉堂輕喏點頭,扶著橋樁緩緩起身,展昭見此在他麵前背過去,說「上來」
白玉堂悄悄的撇了他一眼,乖乖的爬了上去。
穿過木橋,沿著河岸向城裏漫步而行,耳邊是夏蟲鳴叫,月光穿過雲彩驅散了寂冷的夜,白玉堂不知說什麼,兩人沉默著走了好遠。
白玉堂趴在展昭背上,想找點話說「展大哥,我的胳膊會不會斷了?」
展昭腳步一頓,難得回答他「不會,展某檢查過沒傷到筋骨」
展昭終於肯理他,白玉堂欣喜若狂,不免撇嘴倔道「臭貓,你又騙人,我覺得好疼」
「展某從不騙人」
「展昭!」突然白玉堂喊出了他的名字。
展昭側目而視,看到白玉堂將臉埋在了胳膊下,悶聲的說「我不準你生氣」
等了好久沒聽見任何回答,白玉堂從他身上跳下來,一抬頭,就對上那雙如墨般的眼,白玉堂想從他那張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得臉上找出些破綻,可惜了,終是一無所獲,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懦弱也不肯給予他。
白玉堂氣餒的垂下了肩,轉過身背對著他輕笑了幾聲「走吧,我們回去」
「白玉堂」聽到他喚自己名字的瞬間,白玉堂轉過了身,「到底讓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能護你周全?」
說完這一句話後,展昭緊緊的盯著他,臉上寫滿了他從未見過的悲傷。白玉堂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定在了原處,然後傻傻的樂了「展大哥,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一直都相信你」
展昭的眼神卻淡然了,握了握手裏的巨闕,上前背起了白玉堂,淡淡的說了句「是我唐突了」
今夜的氣氛有些難堪,白玉堂更被身上的傷折磨的難耐,抓緊了展昭的衣領咬緊了牙關不發出任何聲音,可即使如此展昭也發覺了白玉堂的小動作,心如刀割般的疼,他現在最怕的事便是背上的人出事,那些傷口比打在自己身上還疼,可五弟卻是個倔脾氣,饒是他展昭再生氣緘默也做不到視若無睹「五弟,你再忍忍,我這就帶你回去」
「誰說我忍不了了?」白玉堂輕挑起眉勉強開口。
「你騙不了我」
白玉堂一頓,用完好的左手環住了展昭的脖頸,軟膩的鬆了口氣「臭貓,你不知道白爺爺等你等多久了
」
「我知道」展昭單手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手,聲音有些顫抖道「以後別離開我,我替你挨著」
白玉堂清脆的笑了「你就會懂得哄我」
展昭緩緩說道「你就當是我哄你的」
「嗯」伴隨著一陣咳嗽,白玉堂嘴角滲出血絲由不得他看不見,對上展昭驚慌的模樣他咧嘴一笑「那惡婦下手太重了」
展昭被他這笑搞得不知所措,啞口失言,隻得加快速度。
「展大哥,我困了」白玉堂知道這是氣血消耗殆盡的結果,忍不住的想睡,即使睡了也許就醒不過來了。
「別睡!」展昭拍了拍他的手,聲音好聽如山穀長鳴的翠鳥「展大哥給你講故事可好?」
白玉堂在他背上蹭了蹭算作應允。
展昭清了清嗓子,擺出說書人的架勢來惹得白玉堂直笑「話說當年有隻貓遇見了一隻難纏的老鼠,老鼠氣不過貓的名號,便不遠千裏尋這隻貓打鬥,可是他又打不過貓」
白玉堂聽罷扯住展昭的耳朵往外扯「臭貓,老鼠能打的過,換了」
「好好,換」展昭從白玉堂手裏解救出自己的耳朵,接著說「老鼠靠自己的本事打敗了貓還跟貓成了同一個屋簷下的好友,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趕跑壞蛋。。。」
一幕幕就像在眼前重複了一遍,張揚的白衣少年,沉穩的俠士,那些記憶中所有美好的事情在這一刻上演,那麼一刻,白玉堂覺得往日的記憶離自己好遙遠,遠到像是上輩子的事。想到這兒他心裏不禁難過起來,抱緊了展昭,怕是下一秒這個人會從自己指尖溜走消失不見。
展昭同樣抱緊了他,兩年不算長卻也不短,用時間去證明多喜歡一個人,他卻用了兩年,那些空洞蒼白的時間裏泛白了記憶,讓他懂得何為珍貴,亦由得他確幸還能珍惜當下。
作者閑話:
小耗子受傷了就變的討人喜了,展昭你可把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