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喬月和白曉兩個靈魂離開之後，我從自己所站的門後麵走了出去，走到了奈何旁邊坐下，還沒說話，奈何已經先開了口。
    “我本該勸她們去輪回的，可是我開不了口。”和奈何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對他也不算了解，但是卻很少看到這樣的他，他雖然一直帶著麵具，可是他眼中總是帶著笑，嘴角一直微微揚起，但是現在的他，麵色平靜，一臉沉重。
    “為什麼？”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奈何這麼說，總怕這個時候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會在看不到的地方在奈何的傷口上撒。但是這種情況又不能不開口，隻能開口問上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
    這樣的自己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不會說話，不會安慰他人，遇到什麼事情，想開口，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以前這樣，有何念江寬容我，現在呢？
    “因為我自己就這麼做過。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他本該進輪回的，可是我強行留下來他。我都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繼續留在這個世上，不知道我這麼做了他會不會開心，可是我就是想這麼做，因為我和他做過一個約定，我會一直陪著他。他是可以入輪回，我也可以找到他，可是入了輪回的他還會記得我嗎？還會繼續讓我陪著他嗎？我不確定，我隻能這麼留著他。”
    聽完奈何的話，我的手在袖中緊緊握著。
    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個人，那個讓自己一直想念的人，那個讓自己小心翼翼的嗬護的人，那個不願強迫的人，那個。。。。。。
    “說不定他會很開心你這麼做。”我沉默了好一會，將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調整好，鬆開了自己緊握的手，然後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邊拍著奈何的肩，一邊說道。說完我就向著房間走去，走了兩步想了想回頭叫道：“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說完自己先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但是還是將自己的氣息調好，閉著眼睛裝作自己睡著了，然後開始胡思亂想加回憶。
    回憶很雜亂，一會跳到自己小時候，一會跳到在武林那裏，一會又跳到回到了父母身邊，最後還跳到了自己死之前。。。。。。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胡思亂及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奈何總算是回來了，他一邊輕輕躺下，一邊對我說道：“再過一會天就亮了，睡一會吧。”說著他躺下了，順便為我蓋好了被子。
    我裝作沒動，繼續保持自己的姿勢躺著，卻在不知不覺中睡了去，但是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睡眠，睡覺中，一直在斷斷續續做著夢。
    夢中，我和一個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他一手抱著我，一手在我身上點火，然後還慢慢地說：
    “江澈，不要覺得活不活著都無所謂好嗎？你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別人不會陪在你身邊，不會需要你，可是你有我，讓我成為你生活的希望吧？”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著是不是好時候，夢中我並沒有理會他，隻在他點火的手中哼哼了幾聲，然後聽著他繼續說話。
    “江澈，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你開開心心地活下去，而我，將一直在你身邊，你在那裏我在那裏，就算你以後老死了，去了地獄，我也還是會陪在你身邊。”
    夢中的我這次回了他，說道：“這個約定真不好。”
    然而這個夢還沒有做完，我還不知道我有沒有答應他，便換了下一個夢。
    夢中有個老人，正蹲在一條河邊，麵前擺著幾個饅頭，饅頭前麵燒著幾根香，他就蹲在那裏，燒著一些紙錢，一邊燒一邊說道：
    “小少爺，你大概是不用上戰場的，死不了。我就不行了，先不說我會不會死在戰場上，就我這年紀，也該死了。以後打贏了仗，回了家，就請小少爺幫我做件事。”
    我就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慢慢燒著紙，說了聲好，然後他這才繼續說道。
    “我家裏還有一個老婆子，兒子大了也孝順，娶了個媳婦也好，聽說我還有了孫子，一家人挺好的。他們我大概都見不到了，就是希望，你以後回去了幫我給家裏捎封信，就說讓他們好好生活。。。。。。”
    “我。。。。。。”
    我正要說，我們很快很贏，我們可以一起回家，但是這些話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了，有些說不出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被人叫醒了。。。。。。
    “江湖，天亮了，該起了。”
    一睜眼就看到了奈何正坐在床邊，叫我，我稍微愣了一愣，很快就恢複平靜，慢慢坐起來起床。
    “起來收拾一下吧，我們吃點東西就可以繼續趕路了。”
    我沒有理會奈何，下床，穿衣，洗漱，等我弄好之後，奈何已經出去了。我出門去看，隻見他和宋清歌正坐在院子的石桌邊，有說有笑，看到我出去，招呼我過去吃些東西。
    吃過東西，奈何和宋清歌各種道別，道了都快半個時辰了，宋清歌這才放他走。
    走在路上，我問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怎麼感覺你什麼都沒有做啊？”
    奈何早已恢複他嬉皮笑臉的樣子，聽了我的話，他說道：“我哪有什麼都沒有做啊？昨天半夜可是聽他們講故事講到了大半夜。”
    我沒有接他的話，奈何不著調的時候就不能理會他，越理會越被他帶跑。果然我不理他，他便正經了起來，繼續說道：“那裏需要我做什麼。宋清歌既然能做那些事，自然可以保自己容顏永駐，可是你看他的樣子，像不像被榨幹了。就他現在那個樣子，我看過不了多久，他就該死掉了。我現在是什麼都不用做，這件事就被解決了。昨天我說過，我本應該勸喬月和白曉入輪回的，可是我不能，因為我理解，她們兩個在用自己魂飛魄散為代價，讓宋清歌死。”
    聽了奈何的解釋，我愣了一下，腳步也頓了一下，就這樣，奈何已經走到了我的前麵，看著他的背影，我有些恍惚。
    他快要和我心中的那個人重合了。

    作者閑話：

    這個故事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