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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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渝退兵,長林軍凱旋而歸。
    金陵城上下皆是一片歡喜。
    而作為此戰最大功臣的長林王府,卻彌漫著一片低氣壓。
    “我問你,飛盞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黎堂主為何說他失血過多?”老王爺坐在主位上,神色凝重。
    堂下兩人,一立一跪,正是平章和平旌。
    平旌不知在想什麼,隻緊抿著唇,垂首不語。
    “我在問你話呢!”老王爺見小兒子沉默,加重了語氣道。
    平章見父王的火氣已有壓不住的勢頭,忙上前施禮道,“父王,平旌突遭此難,怕是一時受了驚嚇,父王便不要苛責於他了。”
    平旌卻突然開口了,“父王,孩兒害了荀大哥,請父王重重責罰!”
    這是平旌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主動請罰。
    平旌一改往日飛揚頑皮的性子,老王爺自然知道這次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不小。
    飛盞的舉動,老王爺與平章也能猜到幾分。畢竟若換了他們,隻怕也會這麼做。
    這小子,這次是自己不肯放過自己。
    解鈴還須係鈴人。
    思及此,老王爺放緩了語氣,“起來吧。”
    “去你荀大哥那,好生伺候著,他若肯原諒你,我便也不再追究。”
    “是。孩兒告退。”平旌進到屋裏的時候,飛盞還未醒來。
    平旌貼著飛盞的床沿跪坐了,輕輕挽起飛盞的衣袖。
    一道道猙獰的疤痕幾乎爬滿了飛盞的整條手臂,有的已長出了鮮紅的嫩肉,有的方才結了層薄薄的血痂,刺得平旌眼眶生疼。
    荀大哥,你得有多疼啊。平旌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平旌竟不能體會你為了平旌所受痛苦的萬分之一。
    平旌的視線落在榻邊飛盞脫下的外袍上。那衣袍的腰間別著一把匕首,正是飛盞常佩的那一把。幾天前,飛盞還曾用它割開自己的手臂。
    平旌一雙盛滿痛苦和愧疚的黑眸漸漸露出堅定的神色。
    他解了飛盞的匕首,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如嫩藕般的手臂。
    平旌持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
    到底隻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罷了。縱然下定了決心,像這般自己往自己的手臂上開口子,又如何能不怕!
    平旌閉上眼睛,狠了狠心。
    “蕭平旌!”一聲嘶啞的暴喝險些嚇掉了平旌的匕首。
    平旌飛快地看向聲音的源頭,麵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荀大哥,你終於醒了!”聲音這麼中氣十足,顯見已恢複了七八分了!
    平旌趕忙放下匕首,端起一盞溫熱的水喂飛盞喝了。
    飛盞隻盯著平旌,麵色陰沉的嚇人。
    “我若不醒,你想幹什麼?”
    感受到飛盞話中的怒意,平旌小臉頓時失了喜色,怯怯地縮了回去,“我、我…”半天訥訥不敢言。
    飛盞危險地眯起眼睛,語氣森然,“怎麼,你想試試這匕首的厲害?好!我成全你!”
    飛盞一把拽過平旌裸露的手臂,抄起匕首狠狠地一下抽了上去。
    精鐵打造的匕首打在幾乎沒什麼肉的手臂上,飛盞又是盛怒之中,半分沒收著手勁,平旌隻覺得這一下仿佛敲在骨頭上,疼的直接咬破了唇。
    “荀大哥,荀大哥…”平旌下意識就要往回縮手,見飛盞隻是牢牢地握著,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忍不住艾艾地叫了兩聲。
    這小兔崽子居然想自傷?!飛盞早氣得失了理智,哪管平旌那濕漉漉的,帶了幾分討饒意味的眼神,蓋著先前腫起的棱子狠狠打下去,“你若是不想要這條手臂,我便幫你廢了它。”
    “荀大哥,荀大哥…”平旌下意識就要往回縮手,見飛盞隻是牢牢地握著,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忍不住艾艾地叫了兩聲。
    這小兔崽子居然想自傷?!飛盞早氣得失了理智,哪管平旌那濕漉漉的,帶了幾分討饒意味的眼神,蓋著先前腫起的棱子狠狠打下去,“你若是不想要這條手臂,我便幫你廢了它!”
    “荀大哥,不要!”平旌登時嚇白了一張小臉,劇烈地掙紮起來。隻是他人小力氣小,哪裏敵得過飛盞的手勁,手臂沒抽出來不說,遑論他如何掙紮,匕首像長了眼睛似的,每每總能準確地抽在那唯一一條棱子上——那裏,白嫩的皮膚已然破裂,向外滲出血珠來。
    平旌哪受過這般疼痛,哭的嗓子都啞了,抽抽噎噎地哀求,“荀大哥…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荀大哥…”
    飛盞被那一抹鮮紅刺得心疼,再也下不去手。隻是如果這次不讓小家夥知道自傷的嚴重後果,難免不會有下次。遂寒了聲音道,“我若知道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當初就不該救你。”
    說罷再不去看平旌,收起匕首背朝小孩躺下。打孩子也是個體力活,何況他身體尚未完全恢複。
    平旌露出驚慌的神色。他團起一張小臉,用另一隻手拉了拉飛盞的衣角,聲音軟軟糯糯,“荀大哥,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
    見飛盞仍舊不理會他,小孩垂了眼,“我隻是想知道…荀大哥你到底有多疼…”
    飛盞的心仿佛被一隻小手輕輕叩了一下,頃刻化成了一灘池水。
    他轉過來握住平旌的小手,“答應荀大哥,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嗯。”平旌乖乖地點頭,複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飛盞,“那,荀大哥不生我氣了吧~”
    這小子難得有知道怕的時候,飛盞心中暗笑,麵上仍是不動聲色,從懷裏掏出金瘡藥,“你乖乖上藥我就不生氣了。”
    話音未落,平旌已溜到了門口,“不用不用我一點都不疼…”
    “那明天你將我上月教你的劍法舞來看看…”
    “荀大哥,我上藥。”小狼狗耷拉著眼角乖乖折回床榻前,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真的不是他慫,他荀大哥上藥的手勁…
    “荀大哥我錯了啊啊啊下次您老人家說東我不敢往西讓我追狗我不敢攆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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