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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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正逢阮輕紗因為她在阮府門口看到的事情心緒難平,呆呆地坐在桌前,默然不語地絞著手帕。
玉瓊怒氣衝衝地推門進來,張口就是一陣痛罵:「那個傻子算什麼東西,憑他也敢跟小姐你爭?世子也是的,怎麼就瞧上了那個傻少爺,真是氣死我了!」
阮輕紗抖了抖睫毛,逐漸鬆開了手:「玉瓊不要亂說,世子不是那種人,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玉瓊氣道:「小姐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沒聽府裏的謠言都傳成什麼樣子了。」
阮輕紗並不喜歡聽別人閑言碎語,對於府裏的謠言,她是一概不知的。平時都是玉瓊從別人那裏聽來消息,再傳話給她知道。
秦封和阮歡言的事情,阮輕紗雖然上心,但卻不好意思向別人攀問。現在忽然聽到玉瓊提起這件事情,心裏自然按捺不住。
她略一回身,顫抖著聲音問道:「什麼樣子?」
玉瓊湊到阮輕紗身邊,哭喪著臉說:「她們都說世子私下跟小姐解除婚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小少爺……」
「什麼?」阮輕紗驚呼一聲,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
前些時日,她向爹爹提起秦封悔婚的事情,阮笙隻說讓她把心放進肚子裏,一切事宜都由阮笙一人來操辦,還向她保證說絕對不會讓這樁婚事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黃了。可是這才過了一個多月,府裏就傳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大家會怎麼看待她這個阮府千金?
阮輕紗自認人前人後,她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從沒跟人紅過臉。旁人提起阮府二小姐的時候,說的也全是褒獎的話。她一直盡量做到盡善盡美,讓爹爹,娘親,姊妹,還有親戚們滿意,可是誰知道眼下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讓別人知道秦封為了一個癡傻的孩童而拋棄了自己,她的顏麵還要往哪裏放?
阮輕紗越想越悲憤,膝蓋一軟,又重新跌坐回了板凳上。
玉瓊見狀,連忙扶住阮輕紗的胳膊急道:「小姐你沒事吧?」
阮輕紗穩了穩身形,一雙冰涼的手攀上玉瓊的胳膊,向她說道:「我沒事……」
玉瓊看著阮輕紗蒼白的臉色,根本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她頹然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泄氣地說:「西廂閣的人現在得意了,指不定在背後說什麼閑話呢。要我說小姐你就是心腸太好了,如果換做是我,才不管他什麼傻不傻的,直接綁起來叫人教訓他一頓,他就知道好歹了。」
阮輕紗抽了抽眼角:「歡言是我的弟弟,我怎麼能對他做出那種事來?」
「那小姐你還是他的姐姐呢,他怎麼就忍心做出那種事來呢?」
阮輕紗聽罷玉瓊的話,也覺得她說的有理。阮歡言是她的弟弟沒錯,可是數年來,他們兩人見麵的次數用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真要論起遠近,他還不如東廂閣裏刷夜壺的小廝來得親近。阮輕紗又何必因為一個名義上的傻弟弟,背上被人拋棄的罵名呢?
「小姐你可別傻了,人家現在知道世子是因為小少爺才同你解除婚約,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麼笑話你呢。你若是還想翻盤,就得狠下心來,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什麼人可以碰,什麼人不能碰。」
阮輕紗麵露難色,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玉瓊見她這樣,連忙皺著眉叫:「小姐,你就別再婦人之仁了,最起碼也要讓夫人知道,好叫她替你做主啊。」
阮輕紗左思右想,也覺得玉瓊這話有理,於是當天下午就攜著玉瓊去了鮑夫人房裏。
鮑迎春是阮輕紗的娘親,同時也是阮笙明媒正娶的夫人,今年剛滿三十,膝下育有兩子一女,其中最為疼愛的就是阮輕紗。
阮輕紗性子恬淡,素日裏十分乖巧,就連鮑迎春都說她比她那兩個不聽話的哥哥省心多了。就算受了什麼委屈,阮輕紗也會藏著掖著,不讓娘親知道。
此次悔婚的事情,她也沒有主動向鮑迎春提起。而是鮑迎春看她終日困頓萎靡,神情悲戚,仔細盤問之後才得知的。
所以當阮輕紗帶著玉瓊到鮑迎春房裏哭訴的時候,鮑迎春心頭的怒火蹭得一下就燃了起來:「豈有此理,真是反了天了!」
阮輕紗就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一邊抬著袖子拭淚,一邊哽咽著說道:「如今爹爹不在府裏,能為女兒做主的就隻剩下娘親了……」
鮑迎春看著阮輕紗委屈的模樣,心中怒火更盛,一掌拍在木椅的扶手上,衝著屋外怒喝道:「柳連蝶早就應該帶著她那個傻兒子滾出阮府了,要不是老爺宅心仁厚,她們兩個能活到今天?還說什麼解除婚約都是為了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玉瓊在一旁幫腔說:「太太你是不知道,這幾天小姐為了世子的事情茶飯不思,人都餓瘦了一圈。前幾天請了郎中來瞧,郎中說是心病,如果不能及時驅趕心魔,身體隻會一天比一天消瘦。」
鮑迎春看了看阮輕紗的下巴,果然發現女兒消瘦了不少。她歎了口氣,握住阮輕紗的手:「你不用擔心,娘親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阮輕紗又擦了一把眼淚,淚眼汪汪地點了點頭:「謝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