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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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添香每日按照柳連蝶的吩咐,死死地盯著阮歡言。但她卻發現自家少爺變得神經兮兮的,經常待在後院一間廢棄的小屋裏不出來,有時候嘴裏還哇啦哇啦地念著一堆含糊不清的話,那模樣活像是中了邪一般。
添香害怕阮歡言真的出事,就借著打掃的名義,偷偷鑽進小屋裏一探究竟。等添香轉過側廳一看,阮歡言正跪在地上衝著一尊土塑的佛像祈禱呢……
原來阮歡言頓悟瘟神纏身的道理之後,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佛祖身上,也學著柳連蝶平日裏求神拜佛的模樣,自己供了一尊「土佛」祈禱,還像模像樣地點了三柱檀香插在土佛麵前,雙手合十,畢恭畢敬地念叨著:「祈禱今日一切順利,世子不來。」
眼看阮歡言已經被秦封逼得走火入魔了,添香隻覺哭笑不得。她怕再這樣下去阮歡言真的會出事,就替他想了一個辦法,打算哄他一哄。
阮歡言年紀尚小,思慮又十分簡單,正是信奉神鬼邪說的時候,此時若是找人過來配合她演一場戲,事情鐵定能夠圓滿解決。
但是找人?該找誰呢?
這個人若是太過年輕,像虎牙一樣不滿弱冠,阮歡言難免生疑。這個人若是太過年長,像霍師傅一樣將近花甲,又恐怕難以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這個人若是阮歡言親近熟識的人,他一看便知是添香在說謊。這個人若是府外隨便一個不認識的人,倘或把事情走漏出去,屆時又是一場麻煩。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前也不行,後也不行。添香仔細一想,要想滿足上述所有條件,有個人倒是極為妥當。
這個人名叫錢千百,在升陽酒樓當差,因為名字吉利,老板雇他做了賬房。阮歡言極為喜歡升陽酒樓的灌湯包,但是柳連蝶卻不準他出門,所以每每都是添香外出采買,因此她跟這個錢千百還算有些交情,若是請他出手幫忙,再給個一金半銀當做補償,不怕他不答應。
於是這天,添香來到升陽酒樓,打算請錢千百過來幫忙。一進門,她就看見錢千百立在櫃台後麵,一手算盤打得叮當作響。
添香笑著走上前去,先是客套寒暄了一番,隨後將事情原委告知錢千百,又塞給他一半定金,希望他能抽個時間,出手相助。
錢千百對於阮歡言的事情是知道的,平日裏這個傻少爺也沒少照顧升陽酒樓的生意,添香所求不算過分,隻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略一思索,就應了下來。
買賣談成,添香自然開心,拎了一籠包子,輾轉回府去了。卻不想這一切竟被坐在角落飲茶的秦封聽得一清二楚。
打從添香進門,他就一眼望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繼而兩人站在櫃台之前商議事情,他也聽得清清楚楚。但他不明白的是,添香合夥旁人裝神弄鬼究竟意欲何為?難道說那個傻少爺一腦袋撞在牆上,撞出邪了不成?
尋夜察覺到秦封有些晃神,忙提著佩刀向他問道:「世子,怎麼了?」
「無事……」秦封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覺不妥,臨時改了主意,追述道,「明日未時,你到阮府去一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