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 第一五八回.春花秋月天公道 百轉千回對空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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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武館回到丞相府,吃過晚食又與母親閑話幾句,顧非才與楊南丞一起到書房,將在晚晴樓所見所聞與父親顧斯一說。
聽完顧非的話,沉穩如顧斯也忍不住驚訝地站起身。
看父親在沉思什麼,顧非也不插話。
顧斯在書房中踱了幾步,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爹爹?”顧非上前一步。
顧斯看看顧非,垂眼想了想才開口道:“此事並非隱瞞於你,而是眼下知曉此情之人也不足一十。”
顧非微微挑眉:“爹爹是說?”
顧斯點點頭,看了看楊南丞,才將來龍去脈一說。
“半月前……”
原來在半月前,顧斯忽然被聖上召見,竟然說是欲廢立當今太子,新立一位橫空出世的龍子為儲君。此等動搖社稷之大事,顧斯以死相薦換得聖上收回成命,聖上終是答應下月大吉之日,先將其封“信王”,暫且不提廢立太子一事。而後顧斯明察暗訪這位“信王”的出生,卻是滴水不漏,隻聽聞風言與當年那位舞姬嵐雪有關。當年嵐雪與聖上確有風流來往不假,縱然顧斯懷疑這位“信王”的身份真假,可聖上提起往事哽咽不成聲,徒有懊悔,顧斯如何相勸也全然無用。
“那位舞姬當年正是在蠱惑之亂之後不久出現在聖上身邊,慰藉聖上多年,想必聖上也是徒念當年對蠱惑之亂中無辜喪命的幾位皇子,心中有愧疚悔恨,想要以此補償這嵐雪之子才如此出格厚待。”顧斯微微皺眉,繼續說,“這位信王橫空出世,不久前澧子曼又進諫神策府一事,不得不叫人生疑。聽你所言,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此事果然是和澧子曼當年之事脫不了幹係,隻是沒有想到這個信王的母親竟然是澧子曼的手下!澧子曼這一招確實是出人意料。”
顧斯看看顧非,又看看似乎有些不解的楊南丞,也沒多解釋,隻坐下來,輕歎口氣:“為父與連兄其實這些年都一直在明察暗訪,當年那封密信的來曆和當年之事背後可能還有的餘黨,未想竟然還有兩個漏網之魚,而一個就出現在聖上身邊,一個卻遠在江湖。此次澧子曼回京,我二人自然也不敢鬆懈。果不其然,神策府取代六扇門之事可謂意料之中,他這暗度陳倉之計太過明目張膽為父與連兄正是奇怪。我二人猜測他暗中另有打算,唯恐他野心不改或許因為手中握有將棋,故而才叫你也暗中一查。果不其然,他還藏了這樣一手棋。”
顧非聽到這裏不禁一頓,哎呀一聲,道:“說到這處,爹爹上次著我去查的那信物,”說著拉了楊南丞的手,“丞哥,那東西可還在你手裏?”
楊南丞微微尷尬不解:“什麼東西?”
片刻,兩人齊齊回房找到東西交給了顧斯,顧斯看著手中物事微微皺眉:一個玉球?
楊南丞也是摸不著頭腦,隻能看向顧非。
顧非吹滅周圍燈盞,隻留下書桌上的一盞,才取了銀針將顧斯手中的玉球小心打開來。顧斯眼見著手中玉球緩緩展開成蓮花形狀,不禁驚道:“雙尊禦印!?”
顧非釋然道:“果然是麼?”看看不明白的楊南丞,才小心翼翼將顧斯手中玉球橫轉過來,再指引他看向牆上投影。
楊南丞一轉頭就不禁驚訝起身,原本那玉球打開以後,中間一根玉石花蕊的雕花柱在,在這之前二人已見過那牆上的投影是一頭栩栩如生的飛龍,這會兒玉石雕花柱橫倒過來,那牆上的投影竟然變成了一隻八麵威風的猛虎!
“這!”楊南丞腦筋轉得飛快,想起之前唐敖天提到過那位曾奶奶,“莫非是十三少提過的那個‘藏龍臥虎’?這東西難道就是十三少說過的進貢宮中的貢品?”
聽楊南丞提起故人,顧非也莞爾道:“當時十三少說起來的時候,我也有一猜倒是想試試看,可惜後來又發生那麼多事,還與丞哥分開來。萬萬沒想到還真是爹爹說要找的東西。”——當時聽聞唐敖天提起這“藏龍臥虎”的技藝,顧非便有一猜,可惜後來他與楊南丞急著救人他便將此事按下來,後來好容易將倪越救出,楊南丞卻又與他忽然倉促分離,相思才起情愛愈甚,倒是叫他一時忘記此事來。
楊南丞看顧非眼中幾分撒嬌,笑得也更溫柔,轉念又想了想:“說來這到底是什麼?我之前也是從黃兄那處得來,倒是全然不知來曆。”此物他從黃文宣手中得來,一直以為是尋找黃尚,尋找餘天堯和其他門人的線索。
顧非看了看顧斯,才指著玉球中間的玉柱答道:“這隱藏在中間玉柱,乃是當年聖上賜予儲君的信物。”
“啊!”楊南丞微微驚訝,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原來不是一處的東西?那到底是什麼人把皇家信物藏在玉球之中?而又怎麼會到了黃兄手中?”——那黃尚雖然是澧子曼的手下,可這東西既然是皇家信物,怎麼會落在非皇親貴族的黃尚手中?而且據黃文宣所說,黃尚之所以失蹤也是因為有人將此物從他處盜來又交還手上,此人此舉的目的何在?
顧非道:“這故事便長了。雖無證言,但我猜測,應該是當年黃尚還是澧子曼的手下心腹,澧子曼交予黃尚收管罷。也難怪當時怎麼也搜查不出東西的去處,一來這雙尊禦印已經被巧妙藏在玉球之中,一來這要緊之物並非在澧子曼手上,而是他的手下人手中,還是一個背叛了澧子曼的人手中。誰料今日卻陰差陽錯又到了丞哥手裏。”顧非說著看向顧斯,“爹爹之前吩咐我暗中查找這東西的下落,我也是順藤摸瓜找到了薛步橋這條線索試上一試,卻叫我遇到了丞哥。”提起往事顧非眼中盡是溫柔,倒也顧不得父親還在場。
楊南丞聽到這話也明白過來,看顧非臉上的情意心中也是波瀾不已,好歹是顧忌身邊老丈人,隻好輕輕咳嗽一聲掩飾過去,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那時候你說你在追查一件舊案物證,就是這個玉球裏的印鑒麼。”
顧非笑著點頭:“我也和丞哥一樣,因為之前聽聞澧子曼的義妹,也就是淑妃娘娘身邊的老太監有一個義孫喚作薛步橋,而又聽傳聞他手中有一件寶物,故而找到薛步橋的下落去碰碰運氣,看這東西是不是在他手中。不想卻原來是在丞哥手裏。”
楊南丞會意地點頭。
顧斯靜靜聽兩人說完往事,又細細看了手中的玉球,輕輕放下,才吐出一口氣,臉上神色卻輕鬆許多:“確實,當年此信物丟失宮中,澧子曼被黜以後卻始終追查不到,實在叫人心下擔憂,倘若有人利用此物謀事定為大患。未知天意如此,竟然被你們無意之間尋回,那澧子曼千算萬算怕是也不會算到這件信物終於還是被尋獲。如此一來,為父與連兄能夠應對那澧子曼的法子也少了許多顧忌,非兒可是立了頭功了。”
顧非笑道:“卻也不是我尋回來,是丞哥呢爹爹。”
楊南丞忙道:“晚輩偶然獲得不知所用,不敢居功!”
顧斯嘴角微揚並不答話,隻看著楊南丞點了點頭,又想了想,道:“不過話雖如此,此事牽涉皇家內秘又涉朝綱大事,你二人也不必再追查下去,為父與連兄自有應對。”
楊南丞本是江湖中人,聽了這話心中了然,可他也知道身邊小情人兒是個心懷天下的男兒,又本是個倔強性子,便又轉眼看向顧非。
顧非心下也是幾分矛盾,他明白這件事事關重大並非他一人之力可扭轉乾坤,父親與師傅也想必從長計議早有打算。可是他既然知曉對方與父親師傅爭鋒相對,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但他又不想楊南丞牽扯其中,特別是那江若初,楊南丞縱然斷情無愛,可那小公瑾絕非輕易罷手之輩!那夜自己刺傷江若初雖然也是解恨不少,可後來顧非也念想那江若初的脾氣,哪裏又會是甘心服軟的人,怕是更要變本加厲糾纏不休!到時候楊南丞再做無情決意也難以招架了。
“是,非兒知道了。”顧非想定便開口應話,看了看楊南丞,麵色一熱,“丞哥的本事可大呢,若是有我二人能助力的地方,爹爹也要告訴我。”
楊南丞本是有些驚訝顧非答應顧斯不再追查,可聽到後麵半句卻是不禁心頭一熱。
顧斯聽完倒沒有驚訝之色,隻微微垂眼笑道:“哦,要你二人幫忙卻要為父先與你先說麼?”
聽父親打趣,顧非也是臉上掛不住,撒嬌地嗔道:“爹爹怎麼取笑人啊,那我怎麼知道你吩咐的事是什麼呢,萬一太危險怎麼能讓丞哥去麼。”
顧斯聞言哈哈大笑,倒是楊南丞漲紅了臉不知應答,隻能癡看著小情人。
說笑罷了,顧斯才又正了顏色,說道:“此事不讓你二人管也是不想那澧子曼有機可乘,為父與連兄早已有安排。”顧斯看了看楊南丞,“神策府這一手雖然出我二人意外,但而今澧子曼既然有了這神策府,江湖中的大小事他多少也要分些心思,倒是於我們有些利。”
這言下之意頗有些提點楊南丞是劍魔之子一事,叫顧非又不悅地皺了眉頭。這一次顧斯沒否認,隻想了想,換了話頭:“你二人在京城也不少日子了,為父聽連兄提了不少江湖上最近的事,你二人可要準備離開京城?”
顧非看了看楊南丞,答道:“要去的,等丞哥再修養幾日,我們便要準備出發去查一下丞哥師侄失蹤的事。”
顧斯點了點頭,道:“嗯,京城接下來或許有些紛亂,你二人不在也好。”
顧非眉頭一跳,想了想,輕聲開口:“莫非爹爹叫了哥哥回來?”
顧斯看看他,點了點頭:“本也是該他二人回來省親的日子了。”
顧非這才算是鬆了口氣,若是兄嫂回來助父親一臂之力,勢必如虎添翼,自己也可以安心陪楊南丞去做別的事。
顧斯看了看顧非臉色,又看向楊南丞,道:“如此,倒是有一事相求楊少俠相助。”
“晚輩不敢!丞相盡管吩咐!”
顧斯轉眼看向桌上的東西:“就是這印鑒,還望楊少俠繼續代為保管。”
楊南丞一愣,這東西本來就不是他的,但是聽聞是皇家寶物,他也想著說物歸原主,可如今怎麼又……
兩人都不解地看著顧斯,顧斯垂眼想了想,才繼續說:“若是之前,此物自當奉還,如今忽然橫空出世一位‘信王’,此物若是落在他手或澧子曼手中,恐怕……若是留在我丞相府,也定然成為莫須有之罪責。”
二人聞言也明白過來,這雙尊禦印既然是儲君信物,若是被澧子曼奪走,那“信王”出世更是出師有名,其他大臣更無法阻止澧子曼的計謀;若是留在丞相府中,勢必被澧子曼利用,更甚者成為澧子曼構陷顧斯的證物。
楊南丞明白過來以後自然不假拒絕,倒是顧非頗有些不滿:“明白是明白了,可爹爹就叫丞哥去冒險麼……”
楊南丞忙拉住他,顧斯倒不在意,反而輕笑出聲:“這麼快就隻顧著心上人了麼?”
楊南丞聞言臉上發熱,趕緊開口:“晚輩定當不負丞相所托!決計不讓此物落在奸人之手!”說完,又不禁躊躇開口:“隻是有一事,”
顧非父子二人齊齊看向他。
楊南丞麵色為難道:“此物,乃是黃兄之子黃文宣交給我調查黃兄失蹤一事,文宣許是不知道期間機密否則不會輕易交與我,可知道此物在我手中的,還有一人,”
“誰?”
“正是江若初本人。”
顧斯想了想道:“無妨,他既然不知此物來曆便是無從追蹤,若是他有日猜到此物來曆,斷然也難決此物去處,所為兵不厭詐,倒是你二人須得萬分小心。”
楊南丞點點頭,顧非倒是微微垂眼,想了想,輕聲開口:
“如此不如……”
二人退出書房,並肩而行。
顧非見楊南丞出了書房便眉頭微皺半晌無語,開口輕聲問:“丞哥可是還有在意之處?”
楊南丞思前想後,總覺此事糾結於心,便開口道:
“確實是有些,該說大為不解。
“這玉球本是我為了追查黃兄失蹤的緣由而從黃文宣手中得來。這個玉球當中的玉柱則是儲君的信物,此等隱秘之事怕是沒人提起誰又能想到?隻是倘若這東西如此重要,黃兄怎麼沒隨身帶著隱匿於世?而且之前司空兄也說了,是有人暗中著他從黃兄處盜來又送還黃兄手中,這托人之人又怎麼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著人盜來又還回物主又是何用意?這人,又是什麼人?此舉的目的是什麼?”
顧非聽著也斂了臉色,想了想,道:“這信物是皇家所有,知道之人也不在少數,不過如丞哥所言,見過這信物的人確實不在多數,我聽爹爹提起的時候也隻是知道個大概,印鑒模樣倒是也變化不多,誰能猜到這要找的東西卻已經不是原本的模樣,而是隱藏在玉球裏?如此一來,知情人確實也不多,加之要知道東西在黃尚手中的人恐怕屈指可數。若說是澧子曼本人,那大可不必找人偷走又還給黃尚,這信物在他澧子曼手中才能有作用。那會是什麼人在主使這件蹊蹺之事呢?”
楊南丞想了想也無半點頭緒,拉著顧非坐到了涼亭之中,半晌才喃喃道:“當時我得知黃兄失蹤,那時候也知道江湖之上有幾個門派的人失蹤,我曾想兩件事或許無關,堂堂武林盟主被人劫持實在讓人難以相信。而今看來我的猜測似乎不假,這件本來就在黃兄手中的信物被人所盜又送還黃兄手中,這人一定了解其間關係,一定曉得這信物本來模樣,一定知道這信物的來曆。而黃兄果然是因為與澧子曼之間的主仆關係以及當年背叛澧子曼之事,才因為懼怕而隱藏於晚晴樓中。
“我卻又再想會不會,這個逼得武林盟主擔驚受怕不敢出麵的幕後之人,也是翟子柳一幹人?他既然要報複屠魔九英,武林盟主自然也在其列。可如若是他,隻是逼迫黃兄藏身鬧市而非血債血償,你想,他既然知道一切因果來由,卻並不利用這信物要挾武林盟主為事,也不利用此皇家信物謀權,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卻是叫人匪夷所思。”
顧非看看他,微微垂眼:“丞哥果然還是懷疑門人失蹤之事就是翟子柳所為?”
楊南丞點點頭,又搖頭:“如今雖然知道他的身世,卻不知他背後勢力。”
顧非看看他,輕輕點頭卻不答話。
楊南丞繼續說:“之前得知劫持諸葛無雲的人就是翟子柳幾人以後,我懷疑過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借被劫持的人質要挾各門派的人為其賣命,如同當時我被要挾去加害陳家一樣。後來得知了翟子柳的身世來曆,又才知道他沒有死在黑雲客棧,我雖然曾懷疑翟子柳會不會就是背後黑手,他既仇恨屠魔九英又恨楊倚天滅滄海派,做出這些事也是事出有因。可又想他如此計劃周詳,又怎麼會親力親為去劫持諸葛無雲暴露行蹤?一個想要複仇楊倚天複仇屠魔九英之人,武藝怎麼會不敵一個江湖新秀?加之之前,江若初與我提起他的名字之時,”提到江若初的名字,楊南丞不禁看了看顧非。
顧非臉色果然又微微怫然,楊南丞忙拉了他的手輕輕吻了吻:“他於我不過是前塵往事,你別多心。”
顧非垂眼不語,心下也埋怨自己怎生總是放隻不下,可楊南丞這樣討好自己的模樣也叫自己歡喜不已。楊南丞也不惱他鬧小脾氣,摟在懷裏就要啄吻那微微翹起的雙唇。
顧非也不掙紮,隨他弄了一會兒才氣息不穩輕推開男人的肩頭,手指卻輕輕劃在楊南丞的心口:“他做過什麼,我可不會忘。”
楊南丞看他不置氣,也不在意他說些甚麼,隻笑著又要索吻。
顧非卻不再理,若有似無輕哼一聲:“你繼續說嘛。”
楊南丞這才不再鬧他,正色繼續說:“我記得,江若初提起翟子柳當時叫狠之時,漏嘴說了一句‘主子’,想必他背後還有什麼更關鍵之人,他也是授命於人才劫持了諸葛無雲。這諸葛無雲說自己是曲善流的師兄,但昨日黃尚分明又否定了此話,可我想,這兩人勢必是有些什麼關係的。故而,我猜著背後之人也是與曲善流有極大的仇恨。”
“至於這滄海派,當年在江湖中是頗有名望的劍莊,但是早已被楊倚天滅門,那翟子柳舉目無親,又怎麼能有那麼大的勢力和實力劫持眾多門派門人?他這背後一定還有一個龐大的組織相扶持。至於是誰……”
顧非點點頭:“之前那武青漣也說自己是受翟子柳要挾,才前往與西門絕死鬥。這翟子柳和曲善流兩人確實是整件事的關鍵。”
楊南丞邊說邊理,腦中倒是又清明許多:“那翟子柳我雖不曾蒙麵,可聽他言行作為不似足智多謀能做出這樣周詳計劃之人。而在江湖之上能夠有能力做出劫持三十餘不同門派之人的勢力不在多數。我曾懷疑就是澧子曼,”楊南丞說著卻又搖頭,“可是要與楊倚天成仇,又與屠魔九英有恨,同時還記恨曲善流……”
“還有那《往生訣》之事,”顧非看看楊南丞,“蓮瑞國舅爺受此牽連死於非命,牽扯出這本江湖奇書,這本書又經過王江河之手,送到了這個背後黑手手中才被我偶然獲得,這件事或許也是相互關聯。”
楊南丞點點頭,露了一絲苦笑:“現下江湖傳聞門人失蹤之事乃是我這個劍魔之子所為,卻不知這背後,要挾天堯之人確實存在,劫持雪安之人藏而不露,一個傻姑娘武功高深莫測,一個曲善流真假難辨,一個翟子柳心狠手辣,眾人追捧的《往生訣》還落在其手!說來這人也真真本事了得,失蹤的三十餘門人分布天南地北,男女老少大為不同,我卻始終猜不透他是用了什麼法子將這些人劫持而去?”
顧非微微皺眉,其實這一點也是始終叫他想不透之處,這背後之人到底是用了什麼計謀才讓眾多不同的人都被劫持而不被發現?
“而且這人到底在背後策劃著什麼巨大的陰謀?”楊南丞長歎口氣,“屠魔九英如今聲名狼藉,劍魔之子成為眾矢之的,他還在背後策動屠魔九英互相殘殺,到底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陰謀?”
顧非聽著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又拉緊了楊南丞的手。
楊南丞輕輕咬牙,重重歎了口氣,看了看天上圓月,苦笑道:“如此說到底,我卻竟然還是猜疑著背後會是……”
“九蓮宗麼。”
顧非輕聲接了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