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年起了個大早，把自己的包袱往身上一背，提著劍就往外走。
    才出了小院的門就看見老頭子站在門前的那棵菩提樹下頭。
    何年一看這就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氣得又往回走，那還是再睡吧。
    “過來——”何述遠看著何年，低聲道。
    “我困了，回去睡覺。”何年沒好氣地說道。
    何述遠隱隱想發火，但又生生把火氣壓了下去。“你不想知道王溫溪那孩子的病情嗎？”
    何年頓了頓，把劍和包袱往門口一放，走到何述遠麵前說道：“怎麼樣啊？”
    何述遠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跟我走吧。”
    何年撇了撇嘴，不耐煩地跟了上去。
    遠遠地看見書房的門，何年冷冷地笑了笑，每次訓話都在書房，老頭子就不能來點新意？
    隨便怎麼訓，怎麼教育吧，哪怕揍一頓呢。隻要能快點結束就行。
    何述遠坐在主座上，何年坐在兩邊的椅子上。
    “你先看看這個。”何述遠用靈力傳給何年一張紙。何年接了下來，卻越看越心驚。
    “溫溪他——”何年放下紙，急急地說道。
    “他這次病拖的時間太久了。肺裏已經開始淤血了。”何述遠看著何年，解釋道。
    “伏羲藤——家裏不是還有好幾株伏羲藤嗎？”何年緊張地說道。
    “伏羲藤適用於病情初期，有抑製的作用，但是現在不行了。”
    “那怎麼辦？是讓身子慢慢吸收了那些淤血，還是想辦法讓他把淤血吐出來？”
    “出去了這麼久，我以為你會有點長進。現在看，還是那副德行！”何述遠有些不悅地訓斥道。
    何年抿了抿唇，反笑道：“溫溪是我朋友，我關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又是什麼德行？長進？我自然是不爭氣的，您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
    何述遠倒是沒像以往那樣怒斥何年，罰他禁閉。而是揉了揉頭低聲說道：“身為醫者，對病人要保持清醒。你太衝動了。”
    何年愣了愣，沒有說話。
    “出去這幾個月，吃得如何？”
    何年沒想到老頭子會問這麼溫馨的問題，便木訥地說道：“好，挺好的。”
    “修行不隻是為了你那功德錄上的幾筆，最重要的還是要修心。”何述遠說道。
    何年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何述遠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你修行的時候有沒有遇見九天諸神？”
    何年愣了愣，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個。
    何述遠定定地看著何年，似乎鐵了心想要一個答案。
    何年抿了抿唇說道：“遇見了，怎麼了？”
    “那他們沒有說什麼吧？”何述遠聲音有些發緊，眉也微微皺了起來。
    “自然沒說什麼，神仙和凡人的對話幾乎不可能。
    何述遠笑了笑，但明顯放鬆下來。
    何年有些疑惑了，老頭子這什麼意思？
    “那你近來可有和吳險聯係？”
    “沒。”
    “那你可知道他最近怎麼樣嗎？”何述遠又問道。
    “就在家練封印唄，還能幹嘛。你問完了嗎？問完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何年心裏亂糟糟的，一刻也不想待在這。
    何述遠拍了拍桌子有些生氣。
    “我問你話呢，你這什麼態度？你那孝道學哪去了？我現在老了，真是沒那心力和你計較了。你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你把平寧的臉丟盡了！你氣死我算了！”
    何年猛地站起來笑道：“是啊，誰讓我不出息呢？我說過很多遍了吧，您老的心思別花在我身上了。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任憑何述遠在身後訓斥。
    無數次了，真的厭倦了。何年重重地吐了口氣，眼睛還是有些酸澀。從小到大，被訓斥責罰無數次了。就為了一點點的小事，甚至有些時候連原因也沒有。
    老頭子總說他沒出息，總說他混賬。
    可是何年真的好像問問他，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者哪裏又讓他不滿意了？
    他永遠是個雙麵人，在兄長和阿齊麵前是慈父，不會訓斥責罰他們。而在何年麵前，永遠是這副模樣，永遠也不滿意。
    他何年究竟是多麼十惡不赦？
    他究竟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才會讓他這般不如意？
    何年笑出了聲音，眼角有些濕潤。

    作者閑話：

    emmm何年不是撿來的。。。
    他老爹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前麵留白，會給後麵做鋪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