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身子僵了僵，沒有說話。
    何年輕輕拍了拍楚白的肩對小樹說道：“怎麼在一起？就這麼在一起唄！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可是以後是自己能掌握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說是也不是？”
    小樹抖了抖葉子笑道：“嗯，先生說得好有道理。我給你們一樣東西吧，是個好東西哦。好多年沒人來過這裏了，你們是第一個，我想送你們一點東西。”
    一個小藤蔓顫巍巍地伸出來，上麵掛著兩棵小白菜。
    “你們看，這兩個是我結的果子。”小樹驕傲地說。
    “小白菜？樹？你開玩笑吧？”何年不信。
    “這是，柞越果？”楚白拿過了一個小白菜左右看了看問道。
    “啊，終於有識貨的。”
    “柞越果？什麼東西？”何年看著楚白，有點疑惑。
    “傳說是司命的筆掉落凡間，砸了一棵樹，那棵樹被點化一番，結的果子可以延年益壽。但是為了隱藏自己，果子和小白菜長得差不多。”
    楚白慢慢解釋道，興致缺缺。
    何年眼睛簡直要冒小星星了。
    “你這孩子真客氣。”何年喜滋滋地接過那個小白菜
    “哎呀，我又該睡了。我每天醒的時間不多，拜拜。”
    何年再喊他，就沒有任何聲音了。
    “杜尹潼這兒子還挺好玩，搞得我也想養個兒子了。嘖嘖——”
    何年把手裏的柞越果扔到楚白懷裏笑道：“送你了，延年益壽什麼的我才沒興趣呢。”
    楚白把兩個果子重新掛回樹上有些自嘲地說道：“活得長久，沒什麼好的。”
    何年笑道：“咱倆想一塊去了，生老病死有什麼不好對吧？有些魔道的人修煉什麼長生不老術，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何年說完，突然捂住嘴。
    完了，小祖宗不就長生不老麼？
    他這話，完了完了，小祖宗不會多想吧？
    何年趕緊轉身笑道：“哈哈，咱們去捉妖吧。哈哈哈——”
    楚白抿了抿唇看著何年的背影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吧，或者，你很早就知道了？”
    “這，我，小祖宗！你怎麼了這是？”何年哈哈笑了笑，準備糊弄過去。
    楚白攥了攥拳頭，說了下去。
    如果這次不說，下次也不敢問了。
    “豐回神君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你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你一點也不驚訝？甚至告訴我，我可以回頭？還有今天——”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何年挑著眉無奈地笑道。
    “年哥哥，你怎麼知道我是誰的？”楚白眼睛微微泛紅，難堪和無地自容幾乎要淹沒了他。
    何年看著楚白，心裏有點發酸。自己藏了這個秘密這麼久，終於藏不住了嗎？沒有輕鬆，反而更加沉重了。
    “沉殊，寒拾的劍。我在一本殘卷裏見過。”何年低聲說道。
    “那麼早麼？”楚白兀自喃喃道。
    “年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努力做個好人的樣子特別可笑。明明做過那麼多的錯事，明明手上沾滿了鮮血。卻依舊還想回頭，特別，可笑——”楚白低著頭，聲音顫抖得讓人心酸。
    “沒有，我知道你不壞——”
    “我沒有想起來任何東西的時候，我覺得我能一直跟著你，因為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我想起一點東西的時候，我覺得隻要我守住自己的秘密，我還能追隨你，因為你還不知道我的不堪。可是到了現在，我才明白，這些都是我的妄想。你早就知道我的誰了，寒拾，寒拾——魔道的領主——哈哈哈，十惡不赦——”楚白低聲笑了起來。
    “小祖宗不是的——”何年抓著楚白的肩，說道：“你隻是走錯了路，隻要你肯回頭，所有的罪孽都可以償清的。”
    楚白推開何年，抬起頭笑道：“我壓抑了好久，夜夜不能安眠。我總會夢見我在殺人，我停不下來。我一直都在害怕，我拚命地想掩蓋那些過去。可是有什麼用呢？你是修仙的人，我是魔道的人，你帶著我，不怕玷汙了你自己麼？你們，不是最在乎名聲清譽麼？”
    楚白笑著看向何年，滿臉是淚。
    “小祖宗，我——”何年往前走了一步，楚白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年哥哥，我害怕。我想起的事情已經那麼不堪了，還有那麼多我想不起來的，我怕我壞得無可救藥。”
    楚白深深地看了眼何年，輕聲道：“年哥哥，讓我自己想想吧。”
    說完，隻身一個人向外走去。路過何年的時候，楚白停了下來，舉起一隻手。
    巨大的靈力包裹著何年，何年站在結界裏吃驚地看著楚白。
    楚白動了動唇，沒有出聲。
    他說，對不起。
    ……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何年猛地驚醒，室內一片靜謐。
    窗外月色如水。

    作者閑話：

    終於橫亙在兩人之間最大的矛盾爆發了。
    emmm，何年的追妻路要開始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