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先聽著，一會再告訴你。”何年輕飄飄地說道。
    楚白眨了眨眼睛，扭過頭不看何年。
    “書生沒什麼才能卻被擺至丞相，本就是天方夜譚之事。後來又因做事草率毫無責任感，被皇帝貶謫流放。書生哪能接收？於是讓小狐狸把皇帝寫好的聖旨偷出來，讓皇帝忘了這一回事。可是皇宮戒備森嚴，修仙世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小狐狸被修士收了，書生被貶回原籍。書生一麵痛罵著小狐狸，一麵盤算著東山再起。隻是回了湖畔的宅子後，怪事一件接著一件。”
    “啪——”說書人又敲了下驚堂木。
    “先是書生半夜的時候，總能聽見有人在說話。好像很清楚又好像很模糊，想醒過來，卻又醒不過來。家裏守夜的仆人總是向書生彙報，家裏的大門夜夜關好，但是早上起來卻開著。沒人出入，門怎麼會自己開呢？家裏的廚子也總是遇到怪事，每次買來的活物，準活不過當天晚上，第二天要麼就是看見魚翻了白肚皮，要麼就是雞的身子和頭分開了。也不像是拿刀齊刷刷地切斷的，倒像是被咬斷的。這些還不算，更可怕的在後頭呢！書生家有兩個兒子，粉嘟嘟的甚是可愛，正是五六歲淘氣的年紀。一天書生去看自己兩個兒子，才推開門就聽見一聲尖利的喊叫。書生嚇得趕緊跑屋子裏一看。您猜怎麼著？自己的一個兒子變得極其衰老，個子雖然還是五六歲的模樣，但是頭發全白了，皮膚暗淡，滿是皺紋。最後那小孩子竟生生老死在了書生麵前。”
    楚白摸了摸胳膊，這有點嚇人啊。
    “卻不曾想，這隻是個開始。後來每天夜裏，那老死的小孩子都會回家敲門，在深夜裏一下一下地極為嚇人。家裏的奴仆也紛紛向管家告了假，偌大的宅子裏人煙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恐怖。院子裏的花草樹木，長得極快。沒多久就遮掩了天空，密實得連一絲陽光也透不下來。書生心裏害怕，想讓管家請一些短工來砍樹。卻在路上看見，自家的小兒子用血在滴樹木的根部。小兒子回頭衝著書生咯咯笑起來，書生看得頭皮發麻。請來的短工拿著斧頭就砍，但是幾斧頭下去，樹一點磕碰的痕跡都沒有。反倒是那斧子已經卷了刃。書生的小兒子衝過去抱住樹哭著喊疼，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化成一棵樹。腿紮在土裏，變成了根；手臂伸展變成了枝丫；身體化為樹幹。所有人都嚇得跑開了。而那棵樹每天夜裏都會有書生小兒子的哭聲，哭著喊疼。書生痛失兩子，決定搬離這個宅子。於是想把當年埋在後院的那箱子金銀珠寶挖出來，然後把房子賣掉。箱子還在，書生打開箱子，裏麵卻不是金銀錢財，而是滿滿的蜘蛛蜈蚣和毒蛇。書生被那些毒物咬傷，藥石無醫，皮膚潰爛。受了萬般折磨，卻依舊存著一口氣死不了。書生這時候想起來那隻小狐狸，掙紮著從床上起來，跑到院子裏，跪下大聲喊著，求小狐狸放過他。書生在那一夜被削成了人彘，四肢埋在了那棵桃花樹下。而他家的奴仆和他的妻妾則像是被控製了一般，一個個地跳到宅前的湖裏溺亡。空蕩蕩的宅子裏隻剩了書生一個人，後來書生便瘋了。一個人在鬼宅子裏老死了。中間有好事者去看，說那書生在大缸裏，舌頭有數尺長，吃著地上的蟲子和樹上的葉子來度日活下去。隻是那好事者也沒躲過厄運，也莫名其妙地暴斃了。”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
    說書人的人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若說這書生的結局，的確讓人可悲可歎。但終究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日行一善，必有好報。作惡多端，終嚐惡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閻王索命，小鬼來鬧。”
    “這湖畔鬼宅的故事就講完了，多謝各位捧場。”
    然後，一個小夥計就端著小碗從屏風後頭走出來幫著說書人來收點小錢。
    何年往碗裏放了一塊碎銀，輕聲問著這夥計道：“我一會可否見見這位先生？”

    作者閑話：

    這一篇寫得自己都害怕。。。天呐，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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