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我想買兩個紙人可以麼？”楚白站在一個小攤子前麵，吞吞吐吐地說道。
    攤主放下書笑著看向楚白道：“小公子要送給小孩子玩麼？”
    楚白愣了愣，輕聲道：“是，是呀。小孩子很喜歡玩這些吧。”
    “那小公子挑兩樣吧。”攤主和煦地笑了笑。
    楚白胡亂瞟了兩眼，隨手拿了兩個出來道：“就，就這兩個吧。”
    “公子，可是認識我？為何一直看我？”攤主有些疑惑。
    楚白抿了抿唇，臉上有了一絲裂縫。
    “不認識，隻是覺得你像一個故人。”楚白猶豫地說道。
    “許是我與他長得相近了些吧。”
    “不，你們長得一點也不一樣——”楚白皺著眉喃喃道。
    他那樣風光霽月的九天神明，又如何會在這人間的鬧市上賣著小孩子才會喜歡的紙人。
    楚白低垂了眼眸，付了錢沉默地離開。
    “山長水遠，終有盡時。你們會再見的。”
    楚白聽著身後的聲音，淡淡地一笑，眼眶卻濕潤了。
    是啊，山長水遠，終有盡時。
    而我，和你也終會再見。
    很多年前了吧，久得讓人記不清楚了。活得太久，讓人沒了時間概念。
    他隻能依稀想起，那溫暖柔軟的手掌和和煦暖陽般的目光。
    “你莫怕，我不會傷你。”
    ……
    “如何受了這麼重的傷？”
    ……
    “這是藥，記得服用。”
    ……
    “世上沒人不怕死，妖魔，神佛也都是怕的。”
    ……
    “日後多多珍重罷。”
    ……
    楚白緊緊握著手裏的兩個小紙人，心底一片冰涼。
    哪怕他很多事情記不得了，但是他仍清楚地知道。
    自那一麵之後的經年，他叛道離經，一錯再錯，罪不可恕。
    不是沒有回頭的機會，隻是他不願罷了。
    “小公子如何在這裏？”
    楚白慌亂地抬起頭，攤主背著竹筐正站在小巷子的拐角處，此時正驚訝地看著他。
    “我，我——”楚白站起身，囁嚅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什麼。
    攤主似乎也知道了楚白的心事，笑道：“你可是想那故人了？”
    楚白沒有說話。
    “罷了，你我萍水相逢，能有這般緣分已是不易，不如今日去我家中，寒舍簡陋不堪，倒是希望公子莫要介意。”
    “可，可以嗎？”
    “自然，那還請公子移步寒舍了。”攤主做了個請的姿勢，楚白忙跟上。
    兩人饒了一小會，便在一處小院前停下了。
    “阿暖，有客人來。”攤主把門推開，衝著屋裏喊道。
    楚白站在門口，甚是拘謹。
    攤主回頭看了眼楚白道：“不比這般拘束，就當我與你是舊識。”
    楚白僵硬地點了點頭，不自然地走進小院。
    院子不大，種著幾棵果樹和一些花草，甚是普通，沒什麼稀奇的地方。
    “夫君回來了——”一個女聲響起，楚白忙抬頭看去。
    隻見一個麵容妍麗的女子從屋中走了出來。
    攤主衝著楚白道：“這是拙荊，淩暖。”
    楚白頓了頓衝著那女子禮了一禮道：“夫人”
    “阿暖，去多做幾個菜，把後窖的酒拿出來。”
    淩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楚白一番，笑道：“小公子，看著，很是麵善啊。”
    不知是不是錯覺，楚白竟從這話裏聽出了嘲諷的意味。
    攤主引楚白去了屋裏，淩暖則是去了廚房準備飯食。
    “不知公子姓名。”攤主遞與楚白一杯茶道。
    “我叫，楚白，楚白山的楚白。”楚白頓了頓低聲道。
    “在下名喚魏暉——”
    “魏先生，我，有句話想問問你。”楚白猛地站起來，直直地看著眼前這個清瘦的男子。
    “哦，請講——”
    “魏先生，你——為何要這樣？”楚白咬著牙一字一字說著，就好像他一泄氣，這句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一般。
    “我，小公子，你——你怎麼了？”魏暉有些迷茫地看著楚白。
    楚白深吸一口氣，竟轉身奪門而出。
    “小公子——楚白——楚白——”魏暉忙跟上去，奈何身子弱，追不上楚白，知得看著楚白一點一點地消失在視線裏。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魏暉靠著牆大口喘息，聞聲追出來的淩暖扶著魏暉有些著急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楚白有些急事吧。”魏暉握了握淩暖的手，寬慰道。
    “這個人我看著很是怪，有點像前幾日通緝的犯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錯了。”淩暖皺著眉，頗有些為難。
    魏暉輕輕掩住淩暖的口，低聲道：“阿暖，楚白不是壞人，你莫要瞎猜。”
    淩暖頓了頓，牽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作者閑話：

    小祖宗想起了n多年前打醬油的九天神君，居然也沒想起自己的好基友遺歡。。。嘖嘖嘖。。。遺歡大約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