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祖大人，我們把他扔到明月寺門前了。他暫時死不了。”一個一身青衫的男子跪在地上述職，臉上蒙著一個黑色麵具，上麵是奇怪的花紋，繁瑣複雜，就像花草一般枝纏蔓繞。露出的那雙眼睛明亮鋒利，就像寒冬臘月裏的冰淩，清澈而寒冷。聲音沙啞低沉，就像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他的身上有一年四季的感覺。
    聲音盡顯滄桑，身形卻似少年。
    此人正是陰祖的得力幹將——山鬼。傳說裏的他，以風殺人，追無所蹤；隱在山水，伴鹿而生。
    “好，下去吧。”遺歡半倚著，衝著山鬼擺了擺手。
    “是”山鬼往門外走去，臨出門，遺歡突然又說話道：“告訴薜蘿，讓他最近安分點。”
    山鬼頓了頓步子，轉身稱是，便離開了。
    “寒拾，過來——”陰祖遺歡笑著對瑟縮在一旁的小貓招了招手。那隻貓通體雪白，不染纖塵，眼睛是深藍的湖水色。
    正是楚白，此時瑟瑟發抖，把頭埋到身子裏。
    “過來——，你聽不聽話？”遺歡仍是笑著說道，隻是目光逐漸沉了下去。
    楚白不聲不響，就是不過去。
    遺歡慢慢直起身子，攏了攏滑到肩下的衣服。伸手取了身邊的木枝，隨意挽了挽頭發。廣袖滑下，露出一段白皙手臂。
    楚白看著他，不住地往後縮。
    遺歡走過去，抱起楚白說道：“怕什麼？我們可是好兄弟啊。”
    楚白僵硬地窩在遺歡懷裏，不同於何年身上的藥草香氣，遺歡的味道是淡淡的的花香。
    遺歡看著楚白僵硬無比，瑟縮發抖，唇邊挑起一抹微笑，好似寵溺，又隱約帶著殺氣。
    “走吧，我們去歇息了。”遺歡揉著楚白的頭，輕快說道。
    走過蜿蜒回廊，穿過百草林，遺歡終於在一處小樓前停下，小樓小巧別致，碧瓦飛簷，甚是好看。
    遺歡推開門進去，觸目之處皆是白色。
    楚白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遺歡貼著楚白的耳朵，低聲笑著：“是不是很熟悉？想起來了麼？寒拾——”
    楚白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深藍的湖色眼睛睜大。
    遺歡苦笑一聲，若不是他知道寒拾少了那七魄。他想他真的會以為他都想起來了。
    那些痛苦絕望，那些任人踐踏，由人宰割的日子，那些黑暗的往日歲月，隻有他，隻剩他一人銘記品嚐。
    是怪他咎由自取麼？是怪他疑心太重麼？
    遺歡摟緊楚白，慢慢走向那冰床。
    寒氣逼人，讓人生生起一身雞皮疙瘩。
    遺歡把楚白放下，自己也躺上去。
    早就沒了感覺，這身體，這心早就麻木了。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冷，感覺不到溫度。
    他早就不是人了。哪怕受再重的傷，他也不會死。這與天地同壽的永生歲月，前半如此不堪，後半如此平淡。
    他真的倦了。
    遺歡翻了翻身，本就鬆鬆垮垮的頭發散開。
    “喵——”楚白受不住那寒意，從床上跳下去。
    遺歡坐起來，揉著亂糟糟的頭發，輕聲說道：“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麼？”
    無人回答，一室死寂。
    遺歡臉上閃過幾絲落寞，下床把楚白抱上來，緊緊摟著睡去。
    睡著的遺歡，褪盡了殺伐冷酷，單純得像個孩子。
    楚白極不舒服地扭了扭，卻不能掙脫遺歡的手。陣陣寒意和遺歡四散開的陰氣被楚白吸收，四肢百骼都冷透了。
    楚白萎靡地耷拉著小腦袋，慢慢趴在遺歡身上睡去。
    過了許久，遺歡猛地睜開眼，墨色的眼眸沒有一點光彩。看著楚白，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手下的力氣逐漸加大。
    楚白掙紮起來，聲音微弱。
    遺歡愣了愣，把楚白甩到一邊。徑自推門離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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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天起兩天更一章~~因為與開始複習了，我怕掛科啊。。。很抱歉，等有時間我會努力更文的。希望小可愛們不要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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