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奪過她手裏的紅酒瓶，“你都懷孕了還喝酒，喝咖啡，熬夜？”
    電影還在播放，淒哀的台詞通過音響響徹整個廳堂，晦暗的光影如水般從他們身上流過。
    她把紅酒瓶奪了回來，對瓶喝了一大口，嘴角的酒漬還未擦淨，又染紅了她的微笑，“這孩子我根本不打算要，等忙完手上這部電影我就去醫院做引產。”
    “凝凝，這是你第三次了吧，很傷身體的。為什麼不要啊，你那麼喜歡小孩。你和陳瀟也在一起六年了，剛好趁這個把事兒辦了吧。”
    “我現在事業剛剛有了起色，結婚生孩子不太好。而且，我還沒做好準備……”
    她總是習慣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於自己。她太愛陳瀟了，愛到願意包攬所有的過錯，並替他遮掩。兩年前她最火的時候，她選擇公布和陳瀟的戀情，陳瀟因為她的名氣節節高升，她卻被公司雪藏了。等楚悅徹底掌握了公司，她才開始複出拍戲，接代言。但她從未後悔過公布戀情，甚至還經常在微博上秀恩愛。
    楚悅也問過她，到底喜歡陳瀟什麼。
    她說：“你看過《誅仙》嗎？碧瑤覺得，世間所有的珍寶，都比不上江小凡給她擦竹子的袖子。同樣的，我覺得我們學校所有帥哥的臉，都比不上陳瀟冬天深夜裏跑了兩條街給我買回來的排骨年糕。”
    人前她總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其實她的心比誰都柔軟，比誰都容易被感動。
    其實楚悅一直想告訴她，永遠都不要因為一個男人對你好就愛上他。但是看他們這些年一直恩恩愛愛，陳瀟簡直把她寵上天，他又找不到說這句話的立場了。而且陳瀟有一段時間一直把他當情敵，後來得知他有男朋友後才好些，但還是心有芥蒂。他要是拆了他們，成了什麼人了。他便一直祈禱，他們一定要一直一直好下去，結婚生子，白頭偕老。
    盡管他從一開始，就隱約看到了結局。正如現在，明明是男方不想負責任，不想結婚，不想被束縛。
    楚悅終於按捺不住了，把她手裏的紅酒搶了過來，“你是不是傻？這都是你第三次為他墮胎了。凝凝，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想。他不願意結婚不想要孩子是不是？我去找他。他要是真不想要，你跟他分手，孩子生下來，我幫你養。”
    許凝眼眶一紅，趴在沙發裏哭了起來。他拍了拍她的背，“不管怎麼說，你不能總為了陳瀟活著……”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本來不想接，但一看是傅雲霓。小姑娘大半夜可能有急事，他還是接了。
    “小楚哥哥！你快來吧，我要怕死了。哥哥他又喝多了，把家裏很多東西都砸了，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