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稚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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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間,最思的誰?
燃香燒盡,屋外的風雪漸穩,逐漸聞不到風聲。
鶴冬撐著沉重的眼皮,有些許迷糊。
他在此住了好幾個月了。
便是想走,也不想走了。
這裏叫良城,是雲國的邊陲小鎮。
他不曾來過,離葫浮山遠嗎?
遠,好遠。
——此去五百裏。
以他弱小的身軀不知要走至何年何月何時。
隻是,聽聞,此乃良城。
雲國的城郡,他甚少知曉。
一來是師父不曾提起,也不會提起,二來是葫浮山偏僻,他不曾甚少踏出。
而慶幸的是,此乃他唯二聽過的雲國郡縣。
良城,是那人的故鄉。
——
夏子深笑著指著山那頭說:
“我家就在那頭。”
鶴冬放下手中的藥筐,一臉詫異,道,“那頭?”
夏子深笑得如此清雅,“是啊。”
鶴冬從未到過山的那頭,“遠嗎?”
他帶著一臉驚奇。
“不遠。”夏子深隨口說道,“也就五百裏路。”
——他受了傷,也能駕馬騎行數百裏。
於他而言,不遠。
“你怎知有五百裏路?”鶴冬睜大眼,望著他。
眼裏寫滿了好奇。
“前幾日去鎮上,聽人說起。”夏子深微笑著,隨口胡謅。
鶴冬亦是懵懵懂懂,從未深究。
——你說何物,我便信何物,一如既往,一往而深。
夏子深也非真的知曉五百裏,而是因此乃位於雲賀二國交界處。
而因這良城離賀國西南邊界的隋城有約莫六百裏。
便是斷定此離良城約有五百裏。
鶴冬笑了,笑得小小的鼻子微微皺起。
……
廊亭閣下,白雪皚皚。
“蕭先生。”鶴冬小心翼翼地隨院裏的下人稱呼他。
蕭嵋也從未糾他的稱呼,大抵也從未將他當成尊貴的客人…
“鶴公子。”蕭嵋笑眯眯的。
“先生,今日前來,所謂何事?”鶴冬問。
蕭嵋笑說:“無事便不能來?”
冬日常下雪,聽聞蕭嵋懼冷,因此甚少踏入他安歇的院子。
“在下並非這個意思。”鶴冬低眉順眼道。
蕭嵋笑得溫和,“鶴公子不必客氣。”
雪停了,下人皆是出來掃雪。
他看著,突然,邀鶴冬喝茶,他說:
“茶水清香,在下邀公子一敘。”
亭內,燃著香爐。
四周垂著厚實的幔子,煞是溫暖。
煙霧繚繞,浸溺著沉木香。
鶴冬與蕭嵋在亭內對坐,麵的小火爐燒煮著茶水。
“好茶。”蕭嵋低讚。
鶴冬眉眼帶笑,道,“這是春兒拿的。”
春兒,現下是指派伺候鶴冬的婢女。
“春兒的眼光一向卓越。”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卓越,到底是指什麼卓越。
蕭嵋喝著茶,目光幽深,望著不知名處。
你信麼?
鶴冬清清冷冷一笑,突然憶起什麼。
沉默,良久,水煮開了,咕嚕作響。
鶴冬才是手忙腳亂地衝茶倒水,而蕭嵋從頭到尾都是笑眯眯的模樣。
蕭嵋好似在何處,皆是可笑出來的模樣,十分溫潤感。
不曾有狼狽感,翩翩公子。
鶴冬蹙眉,自我安慰一番,才期期艾艾地開口:“蕭先生。”
蕭嵋抬頭,道,“何事?”眉眼帶笑。
他知,蕭嵋至少並非來找他喝茶的,隻是…
他愚笨,不知蕭嵋的目的罷了。
“先生,上次我托您…”他吞吞吐吐道。
蕭嵋帶著笑意打斷他的話,道,“抱歉,可能是在下人脈單薄,不知夏子深為是何人。”
他的笑意收斂,略帶愧疚。
鶴冬藏起心中的失望,道,“不,先生,是我有所為難了。”
夏子深是個將軍,可多大的將軍,他也不知。
一開始他對蕭嵋很是戒備,不敢據實以告,再後來…
——“先生,您可以幫我找個人麼?”
——“誰?”
——“夏子深。”
——“……”
——“您很為難麼?”
——“不,不為難,我幫。”
踏入的淤泥潭,便難以自拔。
——
他以為,先生找不到,自己孤身去尋也可。
可,先生說,人海茫茫,去哪尋。
他便是猶豫不決。
一住,便到了春日。
陽光正好,春日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