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魂斷家門口  《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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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為美,花為留。
    在龍番市的東南部有一個曾因神明而著名的小鎮,奉來,一說風來。據史書記載,在古時小鎮臨湖而建,每逢春來夏至,都會有神秘的大風從湖底吹來。若這時迎風而上,駕駛船隻進入湖內,於湖中心取得神奇花種,就能一生都得到神明的庇護。
    依靠著神秘的大風與花種,一大批人在幾年內暴富,他們在湖周圍買下田地,蓋起房屋,成為了當地的富商。
    但,任何繁華都是有期限的,八國聯軍依仗著船艇利炮炸開了這個富饒之國的大門。幾乎是在一瞬之間,一直被人類無節製索取的湖泊幹涸了,那股神秘的大風消失了,花種也都枯萎了。
    曆經百年的戰爭,國家傷痕累累,百姓們的生活也貧困到了外人難以想象的地步。為了生存,那一年,一位和藹的老人在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一》
    李家莊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子,二十多年前改革開放之初,這裏還是大家口中的窮鄉僻壤,外村的姑娘幾乎沒有願意嫁到李家莊,村裏的漢子也都琢磨著存點錢去下海經商,陳桃的丈夫李大海就是其中之一。
    匆匆忙忙過完春節,即便百般不舍李大海還是告別了親人再次動身離家去往了福建。
    1992年2月10日,也就是李大海離開後第二天,28歲的陳桃帶著年僅4歲的女兒到自己的娘家探親,途中陳桃被人強奸殺害並拋屍至李家村口的橋洞下,而她的小女兒則於當日失蹤生死未卜。
    20多年過去了,該案件一直未破。
    法醫在命案現場成功提取到一枚精斑,並完整地保存至今。這些年來,當地公安機關一直在致力於偵破此案,有關部門也多次組織專家前來調查研究,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2017年2月17日,全國信息打拐庫中一名28歲的單身女性柳筱筱竟然與陳大海的DNA比對成功,經再次核對,確認二人屬父女關係。
    “210”案件破解的曙光就在前方,於是專案組再次集結,龍番市刑偵大隊一隊隊長林濤被任命為專案組組長負責偵破此案。
    上午9點,天氣尚有些冷。李大寶像往常把自己裹成一個球,然後拎起手裏的煎餅和豆漿拔腿就朝公安局的大門口跑。昨晚,她從上司裏那裏得知今天林濤要開車驅往奉來鎮轄下的李家莊,真是巧了,她正好也要去那邊辦點私事,所以為了省下路費她好說歹說終於說服林濤載她一段。
    在一輛車前停下,她喘口氣,繞到副駕駛一側,她把右手裏的煎餅移到左手,敲了下車窗玻璃。
    玻璃被緩緩移下,李大寶剛想拉開車門一個不慍不火的聲音就闖進了她的耳朵,“滿座了。”
    被嚇了一跳的李大寶愣了愣,緩過神來她才將頭探進車內朝裏邊看去,“臥槽?老秦?!”
    在車子的後排正中央端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他微低著頭,雙手水平舉著一本白色封麵的外文書籍,在他的兩側也各放著兩本紅色封麵的書籍。
    “好吧,”李大寶收回視線,在看到副駕駛上的一本書後,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老秦你最近又開始研究法律了?”
    將厚厚的一本書拿起來又放下,李大寶感覺自己問這個問題純粹是在浪費時間,於是她指指林濤又指指車門,意思是讓他打開車門的門鎖,不然她怎麼上車啊。
    “滿座了,你去前邊那輛。”
    “就不!”說完李大寶狠狠咬了一口煎餅,氣鼓鼓地吃完,咽下去她不爽的用手背擦下嘴角,“這裏明明還有空位為啥要把我趕去前邊?”她再次敲敲車門,對林濤喊道,“趕緊開門!林濤麻溜的!”
    被喊作林濤的男人尷尬地笑了笑,他嘿嘿兩聲,“那個,寶哥……”
    “寶哥什麼寶哥!快點開門!不然小心我咬你哦!”為了表示自己說到做到,李大寶還虛空做了幾個啃咬的動作。
    林濤見狀,他扭頭對後排那人討好地笑道,“寶……老、老秦?這個、那啥,昨天我答應了寶哥要捎她一段的,所以——”趕緊從口袋掏出一個蘋果遞過去,再附贈一個大大的笑臉。
    在蘋果和賄賂麵前巋然不動的秦科長淡定地翻過一頁書,看都沒看林濤和李大寶一眼。
    喲嗬,李大寶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她是看明白了老秦這是故意不想讓她坐林濤的車啊。嘿,不讓她坐還非坐不可了!
    將手包從背後取下來,李大寶手在腰一插,她對林濤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打開車門,要麼我從這個車窗鑽進去。”
    說完,見林濤沒有動作,她就開始往車裏扔東西,首先是背包,之後是手裏的煎餅,等她準備好要鑽車窗時,有人發話了,“讓她進來。”
    輕輕地哢嚓一聲,汽車的門鎖被打開。
    李大寶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她打開車門將車座上的書拿開,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係好安全帶,她一邊啃著煎餅一邊控訴她這位上司的“惡行”。
    幾分鍾後,小黑抱著一堆文件從公安局走出來,他敲開林濤那側的車窗玻璃,將最上麵的一個藍色文件夾遞給了他,“林隊,譚局讓我轉交給您的。”
    “好,我知道了。”林濤將文件夾拿過來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到了他的眼前,“鑰匙,我要回局裏。”
    “不是!”林濤趕緊把文件一扔,檢查了一下車門確實鎖了,他才轉身對秦明道,“譚局不是準你的假了嗎?兩天就兩天,我保證第三天肯定親自開車送你回來。”
    “哎喲喲喲~”李大寶的視線在林濤和秦明之間來回轉換,她總覺得自從羅鑰事件過後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有點不太對勁兒,尤其林濤這狗腿兒的事是越做越利索了,難不成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倆之間擦出了什麼火花?她撓著後腦勺想了想覺得又不太像,主要是那啥吧,他們家老秦根本沒有哪怕一絲我在談戀愛的表現。
    突然的急刹車將李大寶從繁雜的思緒裏拉出來,她抓出扶手,等車子再次啟動並平緩地向前駛去,她抿了抿唇。
    林濤瞅了她一眼,“這個小黑開車總是冒冒失失的,如果不是我反應快肯定就撞上他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有句話叫啥來著,”李大寶眯著眼睛笑了笑,她彎下腰將以不知名的神奇方式掉到前邊的書撿起來還給秦明,“對了,小黑車中坐,鍋從天上來。”
    秦明拍了拍書封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抬眼給了林濤和李大寶一人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垂首,他手中的書再次翻過一頁,“專心開車。”
    在時鍾的嘀嗒聲中,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入高速。道路兩旁的指示牌以極快的速度向後跑去,在向母親大人報備了自己的行蹤之後,李大寶重新和食物奮戰。
    車內的氣氛莫名有點溫馨,輕緩的音樂,如同灣灣的河水劃過三個人的心田。即便不想承認,他們非常享受這種時光,沒有犯罪,沒有屍體,也沒有人與人之間的是是非非,閉上眼睛,側耳去聽,感受到的都是淡淡的小美好。
    花了點時間填飽肚子,李大寶拿紙巾抹了抹嘴角。收拾好垃圾,她抽動鼻子嗅了嗅車內的氣味,煎餅味似乎有點重。想著,她便打開了車窗準備將車內的空氣換換,可這新鮮空氣她聞了還沒一分鍾,秦明突然來了一句,“關上。”
    緊接著,她身旁的車窗玻璃被林濤強製關上了。
    嗖的瞥向林濤,李大寶默念一句我這暴脾氣,然後清清嗓子苦口婆心道,“唉,不是我說你,林濤林大隊長咱好歹是個刑偵隊長有點出息行不?老秦馬馬虎虎地雖然算是個科長,可你也不能慫對吧?哦,他說關窗你就關了,你的麵子還要不要啦?之前懟他的勇氣又去哪了!”
    說了一路的單口相聲,李大寶說的嘴巴都幹了,喝口水潤潤嗓子。她把手裏的紙巾扔進垃圾簍裏,指尖快速地滑動手機屏幕在翻看到關鍵信息後她停頓了片刻,回複完必要消息她立馬轉過身子對後排的秦明道,“秦明同誌麻煩您把身上的冷氣收收,我冷。”
    點點頭,又對林濤道,“能不能回複我一句,我飯都吃完了,您老咋連吭都沒吭一聲。”
    “我這不專心開車呢嘛,”林濤通過車內後視鏡向後看了一眼,發現對方並無反常表現以後,他心虛地摳了一把方向盤,“咳,到奉來鎮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你們要不先睡一會?”
    “你是在跟我說還是老秦?”李大寶問。
    “當然是——”到了嘴邊的寶寶又被咽下去,林濤無奈地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你們倆啊!”
    “切~”李大寶自認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林濤說這話的時候看都沒看她一眼,兩眼珠子光直勾勾地盯著後麵了,她擺了擺手表示真心看不懂你們所謂直男間的友情。
    緩緩地,車行駛在通往奉來鎮方向的高速上,兩側的山開始一點點隆起高度,遠遠看去猶如趴在土地上的史前怪獸背部黑黝黝得讓人看不真切。在兩座最高的山體之間,地勢最低的連接處,一個巨型的紅色廣告牌直挺挺地豎立著,山頂似是有霧飛來,灰蒙蒙的,遮住了廣告牌上的文字。
    拐個彎,環繞著公路逐漸放慢車度,這時周圍慢慢好像有了人煙。路邊稀疏的樹木向外延展出百米距離隱約可以看到小片的磚瓦房以及被一層透明的塑料薄膜覆蓋的拱形裝置,林濤說那些裝置其實是溫室大棚。
    繞出公路,方才那個廣告牌終於曝露在眾人眼前,“梅歸莊園歡迎您!”五個白底大字很能引起注意。林濤看了看路邊的指示牌,上麵提示前方即將到達高速路出口。
    “前麵就下高速了,寶哥你在哪下車?”林濤問。

    作者閑話:

    排版重新弄一下,請原諒強迫症晚期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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