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第四個故事(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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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金色的太陽才會拖著沉重的身軀降臨這世間。
    大雪終於有停下的預兆了,灰色的天際被一縷金色的曙光穿破時,是個看似壯觀無比的景象。然而卻隻有接近這曙光的人才會發覺,這竟是如同寒風一般冰冷的途有溫暖表象的一物。
    積雪並不可能就此融化,它積壓著更多的寒氣,朝每一個穿著厚重衣衫的人撲麵而去。
    才有人無意的發覺,冰冷的路麵之上竟躺著一個消瘦至極的身影,他的身影已不自覺的蜷縮起來,仿佛就此能夠抵禦寒冷。
    而他的身上,竟是如同夏日穿著一般單薄的衣服。
    有人感歎道啊:“真是可憐,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從頭至尾卻無一人敢上前包攬下這個不知生死的麻煩,隻是帶著彼此的目的,隨後無情的從這世間路過。
    寒風與豔陽共同呼嘯而來,後者竟無絲絲的抵抗能力,隨即被無數被寒冷所折磨的人用著埋怨至極的語氣貶低著。
    “真冷啊。”
    寒風吹起了些許的白雪,有些甚至吹到了他緊閉著的雙眼之上,隨即帶來一片又一片冰雪消融的寒意。
    臉已被白色的寒霜修飾的仿佛是一座天然的冰雕,雕刻它的自然卻是沒有任何藝術細胞的,硬生生塑造了一張冷漠而死氣的臉孔。
    即使是在能將人逼瘋的寒冷之中。
    眼前黑暗而恍惚著,又仿佛是由無數怪異的色彩交織而成的,組成了一組畸形的奇異的畫麵,似黑暗卻又不似黑暗的樣子。
    仿佛住在這軀體中的靈魂不是他的一樣,他被困在這軀體之中,感受這能夠侵蝕靈魂的風雪,竟沒有任何一絲睜開眼掙紮的衝動。
    眼前的天堂與地獄交錯著,冷熱也交錯著,有時仿佛驟然升高,有時又仿佛身體驟降。
    仿佛正有一隻巨手正不停的玩弄玩具一般撕扯積壓他的靈魂一般。
    獨特而又痛苦的感覺,令他眼前恍惚著,甚至連以往那樣睜開眼一般敷衍的動作都不能輕易的進行了。
    他便真的仿佛一具冰雕一般,等著被鋒利的積雪吞噬或是被它掩埋。
    無聲的世界一點一點向他的耳朵傳遞聲音,冰雪清冽的味道同血腥的味道夾雜著,胸悶到令他幾乎無法呼吸,仿佛要活生生的窒息。
    冰冷的眼珠終於打算衝破隔閡,麵上凝固的冰霜卻沒有任何掉落的意味,像是想要就此束縛住麵部的表情一般遍布他的整張臉。
    眼皮終於有一種從內部割裂一條縫到了能夠睜開的地步,眼睛的主人卻沒有任何睜開眼麵對這世間的滋味。
    黑色的睫毛已成了白色,看似聖潔無比的樣子,眼睛周圍卻分布著許多肮髒的血漬。臉上的流血的傷口猙獰無比,配合著那張因冰雪而蒼白至極的臉,竟顯得有些駭人了。
    像是隻鬼魂一般,來往經過的人卻紛紛避及災禍一般的繞著馬路中所昏迷的人而行。
    許多華貴的車馬經過途中,卻也做出了像大部分人一般的舉動。
    忽而,竟有一輛緩慢前行的灰色的馬車的馬車停在了路邊。
    車廂小到仿佛隻能容納幾人,馬車前麵坐著拉車的是個身著灰衣的中年車夫,拉著一匹瘦弱的神情很蔫的黑馬。比之一邊路過的馬車,是一副再寒酸不過的樣子。
    忽而有一隻略顯瘦削的手拉開了半遮擋住車廂內視線的簾子,一雙沉靜睿智的眼睛就這樣望向道路中央幾乎被積雪掩埋的衣衫單薄的昏迷者。
    “看看他還有救沒有。”低緩的男聲仿佛能夠使世間的一切的浮躁無形間退散。
    “是。”灰衣的車夫如是恭敬的答道。
    在他人異樣的目光之中,車夫驗了驗地上人的鼻息,當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後隨即便沒有任何猶豫的將人背上了車。
    當馬車上的男人見到被車夫背上馬車的人後才發覺,這竟是個看似年齡與他相差無幾的人,卻已消瘦到了一個能令人驚歎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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