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五個故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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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笑聲恍若平地一聲驚雷在人們耳中炸開來,又恍惚到仿佛這聲音是從遙遠的地底或天際傳來。
那樣的虛無又隨意,仿佛發出這聲音已看淡一切,又或者是輕視了一切。
隨即,那懸在空中渾身烏黑繚繞的所謂神明竟忽然在數秒之內詭異的顫抖,惹得天地都不動聲色的顫抖了一下。
不過眨眼時間,天空中它朦朧的仿佛被一層黑紗遮擋著的身體竟開始忽然膨脹至原來的幾十倍,日光被它所遮擋的嚴嚴實實,一絲都透露不出了。
在人們的驚恐萬狀的呼聲中,它持續變大著,直至將整片天空都遮擋住。天空好像變的陰暗又狹小,再沒有平日裏的廣闊無邊,狂風大作,同時夾雜著發出巨響的雷電,一聲霹靂地底上便會有幾十人被劈成焦黑。這神明仍不安分,仍不滿足現狀,似乎要將身體膨脹到能夠將整個天都戳破,就好似它已成了這片天地。
“天啊!這神明為何突然發狂了啊!必定是我們對它的質疑激怒了它!天啊!”有人絕望的叫道,眼中彌漫出象征恐懼的淚水,似乎末世此刻便降臨了。
黑暗中無數人忽然直直的跪下,發出痛心又絕望的泣聲,甚至有些事仍在低聲祈禱神明不再發怒將重現給他們一片藍色的天空。
“蠢物。”
明明是在嘈雜的風雨雷電狂風亂作之中,還有無數人類的淒厲吼叫,或是綿綿不絕的低聲祈禱,這短短兩個字便突兀的在眾人耳中被聽到。發出這兩字的人似乎不帶一絲的情緒,帶著一種同這汙濁天地全然不符合的冷淡脫俗,卻即使隻是這簡單兩字,便能讓普通人心裏生出一股不由自主的敬畏。
“天啊!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明明眼前已被遮擋住整個天空的陰暗所徹底的侵占,眾人卻能見到在這黑暗之中有一股勝過這黑暗的淺綠色的光在浮現,那光彙集成了一隻巨大無比的寬厚的手,甚至比這天空還要廣闊。
這神秘之手好似隻是簡單的拂了拂這幾乎能將人逼瘋的黑暗,就好像人隨便伸出一隻手擦了擦眼前的灰塵一般,刺眼的白光便忽然穿透原本難以進入的黑暗,無聲進入這世間。
狂風暴雨被擦去,而那團遮蓋住天空的所謂的神明,就好似被那手輕易抓在手中後,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化作同一顆灰塵一般小,就這麼輕飄飄的跌到地上。
“光明!!是光明!!炎熱也已被驅散!是神明來救贖我們了啊!!”
雲層之上,竟有個人形般的黑影就這樣憑空站立在空中,頭頂有一對黑色尖角,眼眶裏是漆黑無比的色彩仿佛藏匿著一個神秘而又危險的世界。
卻無人能看清它的臉或身形。
它頭微微低下,眼中是一片虛無,隻見一股淡淡的黑氣正慢慢回歸到它的身體,是它逃逸的魂魄如今又融入它的身體了。
它忽然望下地底,眼中隻清晰的見到一具已失去靈魂被懸掛在木架上的軀體,身體內部卻忽然吸收了那殘魂所擁有的情緒,終究是眼底翻動,隻不過再睜眼時便又隻剩虛無了。
它望著不遠的天際,忽然覺得自己心底仿佛生出些什麼千萬年以來從未體驗過的東西,它甚至無法將它命名。
天忽然下起了雨,真正引來地底一群人類的發自內心的喜悅激動。
地底之上,隻徒留一具孤零零的已死的軀體,如同個罪人一般被綁縛。而原本陪同在他身邊的生物,不知何時已消失了。
再過許久,連這軀體都憑空消失了。
雨下的越來越大,澆灌了幹旱數年的土壤,直至頭頂的太陽正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