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黑加侖葡萄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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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黑加侖葡萄酒
    喬木導航了一個近處的汽修店,是首汽的,喬木中途到單位下車,甘棠到了汽修店門口,人家說這是內部的。甘棠繼續導航附近汽修店,好不容易折騰到了,人也說我們這不修你們牌子的車,隻修特定幾個牌子的。
    離天天上課還有一個小時。
    甘棠不死心,再次導航,終於找到一個小巷,還有個澆水車在給路邊的花草澆水,後麵堵了三輛車。
    甘棠走進去問能不能修輪胎,居然可以。
    甘棠大喜,返回開車。因為天天也跟著下來了,他又走得慢,甘棠讓他在汽修店等著馬上來。
    剛好澆水的綠化車也走了。車終於開過去。
    終於花了四百塊修了輪胎。好了,城市裏處處都要錢的。
    趕去天天上課的地方,路上車明明一個速度,有個人剛好在那裏橫穿要去主路,可能認為車子一定會突然降速,甘棠也看到那人看到了車已經近前,所以差點撞在一起,那男人在車邊重重拍了下車頭。
    甘棠也挺生氣。你不是沒看見車已經過來!還非得搶過!
    到了地方,遲到了十五分鍾。
    導航明明是可以準時剛剛到。
    生活就是這樣瑣碎無趣,無限壓榨靈魂!
    甘棠在想,別人也是我這樣過生活的嗎?別人也活得這樣糟糕嗎?!
    生活紀實寫在自己的公眾號上。
    想不到保羅在後麵評論說:“你需要一個放鬆的假期。藍天綠水白雲別墅。需要了聯係我。”
    假期?!
    唉!
    想一想,自己真是沒有那個命!
    人到中年,漸漸相信這世間真有命這回事。
    自己現在坐在辦公室裏,等待明天下午放假。期末考試結果被教務員發出來了,在意料之中,還算不錯。
    然後是把所有自己的資料、東西、電腦等往樓上一個指定地方搬,搬好之後整個假期所有地方都會重新裝修。
    中午因為天天上完課趕回家中,送了喬木和天天到家,自己也到了上班的時候。
    早上起得也早,累啊。
    累得有點做什麼都沒興致。
    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不斷地在解決各種破事和瑣事。
    各種累,各種不能活成自己想活的那個樣子!
    南多和卷耳也有留言:“要不一起聚聚?!吃好的放鬆下。”
    南多和丁寧要到外麵吃火鍋,約卷耳和甘棠一起。
    卷耳說到這些天放假了得每日帶著天天,估計姐姐時間不行。
    南多還特意選了個天天上課、甘棠方便出來的時間。
    甘棠感慨女人還是要有閨蜜。
    丁寧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高冷,他挺隨和,席間很自然地給南多夾菜。
    他的笑是治愈係的。
    整個人都是治愈係。
    見大家誇獎他們夫妻,他笑一笑:“雖然人一輩子事業什麼的都挺重要的,但能一輩子專一地對一個人好,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聽他的話,不知怎麼就想起來最近韓國雙宋離婚中宋仲基的話,叫人心裏百感交集。
    不是說和雙宋有什麼關係,而是一個男人會這樣想,從一而終是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在甘棠看來,是很感動的。
    因為喬木當年對自己也特別好,那麼為什麼現在會習慣性高聲大氣地懟人呢?!——甘棠有個要好的同事,是個非常強勢的女人,嘴巴非常厲害,甘棠不喜歡她的厲害和強勢,但那個女同事看人的眼光不錯,兩個人這一點上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女同事的老公很帥,還被她的利嘴治得服服帖帖,脾氣特別好。有幾次夫妻倆拌嘴,老公得罪了老婆。老婆把老公說得從這個屋逃到那個屋……到處竄。同事仍然不解氣,追到那個屋老公再逃出來,反複如此。
    真是活成了甘棠羨慕的樣子。
    喬木說晚上不吃飯,他最近晚飯一直吃水果多些,減肥。
    甘棠下班回來也懶得做。做了十年了實在也沒興趣。
    喬木過了一會兒走過來餐廳這裏,甘棠正在餐桌前看書。
    “我就吃中午剩的米飯菜吧?熱一下就行。”
    他不愛吃甘棠做的麵條,南北麵條口味不大一樣。
    甘棠習慣性地端起來:“這飯盒能熱嗎?”
    ……
    過了一會兒,喬木說:“天天從中午吃了點漢堡,再什麼都沒吃。”
    甘棠說:“怎不早說。”
    起來給兒子洗菜切菜打算做湯麵。這飯喬木也不大喜歡,因為是北方做法的麵。
    前兩天喬木自己做了一次飯,那天甘棠因為累很早就睡了。
    今天照例倒油炒菜,一倒就倒多了,看看油桶,口子被喬木開大了太多。
    甘棠習慣了小口子,這幾次習慣性倒多了,說:“我每次一倒就多了。”
    喬木說:“你怎麼老不記得倒少點。”
    甘棠不說話了。
    喬木總有辦法讓她不想開口再說。
    他自己隻做一次飯,把油桶口子開大,甘棠習慣的倒油,就總是要關火,把油再舀回去一些。如此三次,喬木會習慣性地說妻子為什麼不改習慣。而不是說自己對東西動了手腳讓常做飯的妻子不方便了。
    每當喬木責怪的時候,甘棠就閉嘴。
    她總用最儉省的辦法麵對爭吵和煩惱。
    甘棠這些年來好脾氣,不自覺退讓,讓喬木已經得寸進尺,漸漸習慣懟人式的講話方式。
    比如“我怎麼知道?!”“你就不能……?!”“還不是你平時……”“你能不能……啊!”
    把給天天做的麻食放到微博裏。
    紅蘿卜片、木耳、青菜、茄丁,紅湯上飄著新鮮的碧綠香菜。
    保羅似乎聞到了香菜特別的香氣……
    不由道:“深夜放毒!是辣的?”
    甘棠說:“是西紅柿湯,不辣。麵食,有點像蔬菜麵丁,湯水好吃,麵丁筋道。”
    保羅平白覺得,那味兒應該比羅宋湯好。
    他有點羨慕這樣的家常飯。
    因為他已經多少年沒有吃過了。
    風吹著海邊裝飾成茅草屋頂的吧台。
    保羅斟了一杯酒,慢慢喝著,入夜的九點了。
    夜風清涼,掃去百日的喧囂和炎熱。
    海邊,吹著風,一杯爽口的汽酒……對甘棠來說,都是奢望!
    而對自己來說,美滿的家庭,解語花的妻子,家常的一頓飯……也是奢望。
    他們真是這世界的兩極!
    他不由想起十年前,和南多剛剛好上的時候,他們在海邊,那時候,他知道男人也可以醉了一顆心。
    十年後,他還記得枕上,耳邊的濤聲。
    一朝歡愉,十年苦辛!
    大概這就是人生的滋味。
    他和甘棠,又有什麼真正的區別?!
    發一張酒的特寫。
    甘棠說:“我喜歡黑加侖葡萄酒,平民款。”
    他回:“隻要喝著舒服開心,就是好的。”
    甘棠:“沒錯。”
    第三天,家裏居然收到一箱黑加侖葡萄酒。
    喬木問:“你買的?”
    甘棠張口結舌,說有錢閨蜜送的。
    心裏暗怪保羅多事。
    心想,有個異性朋友也是有點凶險。
    但晚上天天睡了,偷偷對著窗外——沒有什麼風景,但喝一口,冰爽甜酒味兒很爽,就是喜歡這個味兒!
    竟然寫了一篇小小東西,百忙中終於偷了一點閑。
    在夜風裏半睡半醒,搖著搖椅。
    最後還是小五出來喊他。
    小五嘟囔:“真不知道當年怎麼迷倒那些富婆們的!”
    保羅笑:“女人需要的不過是一點愛。”
    拗的時候像頭牛的小五耍了一次嘴皮子:“難道不是大哥你威猛無敵?!”
    保羅有點清醒過來:“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呢。去去!”
    家裏裝的是清一色嵌入式吸頂燈,保羅當年仔細體驗過不同燈的效果,當時這類模式的燈引起了他的注意。
    入夜後的家裏,周邊有海有水,房間裏望去,視野顯得蒼茫無助,甚至有被世間遺忘的孤獨感。
    這款燈很好地營造了室內的氣氛,顯得溫暖而有人情味。
    他投資入股的溫頓酒店,生意一直火爆,不得不說有這個燈具設計的功勞。
    當然,何止燈具這一個方麵呢!
    他深深覺得自己在這種家居住宅酒店類設計上的感覺是很敏銳的。
    現在公司的業務也在漸漸緊縮,他打算把精力和資金都放到自己更熟悉的這個領域。
    隻要都市繁忙的人們還少不了旅遊,他就少不了進賬!
    所以他才頻繁地回到海邊這個家。
    好幾個當年買下的好地方都空置了。
    最令他避之不及的還是W市那個海景房。那是他傷心之地。
    自那年自以為懲治了南多之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
    過去的,都像春夢了無痕。
    正要睡,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一接通,手差點一抖。
    是季萱。
    季萱的聲音依舊那麼嬌柔,不像一個40歲的女人。
    她似有點撒嬌的意思:“怎麼這麼久不給我電話,更食言了,根本沒約我吃飯,你那天一定是敷衍人家……”最後的聲音有點小,有點小女孩的錯覺。
    保羅有點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五指在桌上下意識地敲著:“瞎忙!不想你還記得。”
    季萱的聲音帶了一點委屈:“你知道人家的……”她頓一下,“我當年很任性,居然隻想到那麼……那麼狠毒的方式……我很後悔……我不是真的想傷害你……”
    保羅有點詫異。
    那邊說:“保羅,我想不到會再次遇到你。我想……一定是上天聽到我心裏的悔過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保羅有點摸不準情況,但他明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笑道:“隻要你別再做出逾矩的事。能尊重別人……雖然我們不能常見麵,但我心裏可以當你是朋友。”
    那邊傳來幾聲抽泣,窸窸窣窣擦什麼的聲音,像是鼻涕眼淚。
    “謝謝你保羅,我向你道歉,當年是我不對。我隻是……隻是想留你。”
    保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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