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一場戲和爛泥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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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一場戲和爛泥潭
    甘棠許多天沒有化妝了,麵膜也廢了許多天了……隻能簡單用了點化妝的東西,飯也顧不上吃就過去。
    到了地方,甘棠找了一家麵館吃麵。
    給保羅發信息。
    一會兒,門口進來保羅。甘棠伸手招呼。
    保羅穿白襯衫,永遠那麼合身,舉手投足顯出成熟男人的派頭。
    甘棠不由自主笑。
    尤其看到他身後冒出來的年輕美眉時。
    保羅拉開椅子:“甘棠,這是小蕾。小蕾,這是甘棠……”
    天天正在吃麵,他今天喉嚨有潰瘍,有點安靜,變成了小美男。那個小蕾就盯著天天。
    甘棠:“這是我兒子。”
    微笑,是極有親和力的成熟的女人那種笑意,小蕾看著這個穿著有點隨意的女人,突然腦海就浮現起了那個叫江珊的女演員。
    她看似和保羅哥很熟,她時時是隨意地笑著的,她叫了一份口味很重的寬麵條:
    “這裏沒有海鮮麵哦,你們吃點什麼?”
    保羅:“我吃了。小蕾來點什麼?”
    小蕾恨恨道:“要個烤羊腿。保羅哥我沒帶錢,你付帳。”
    甘棠以手支頤,對著保羅笑,又天真又帶著幾分成熟的風韻,叫人禁不住看她。保羅平白被帶出幾分苦笑,這些天他仿佛沉穩了許多,甘棠疑惑那個之前追著南多的人是不是他了。
    他兩肘支在桌麵,兩手疊合在胸前,身子前傾:“天天怎麼樣了?看著有點沒精打采。”
    甘棠:“喉嚨裏的潰瘍還沒好。”
    小蕾突然道:“怎麼從沒見姐姐去海邊那個房子?”
    保羅攤手,望著甘棠:“叫你帶天天去,你非得老呆在市裏,這裏多吵鬧。”
    甘棠:“我要吃各樣美食。”
    她吃得很過癮,保羅突然伸出手,用紙巾給她拭去嘴角的湯汁。
    他看上去溫柔沉靜,全沒有平日裏公事公辦的簡潔神氣。
    甘棠接過去紙巾,下意識地看一下兒子。
    是那種中年女人下意識的體貼和溫柔。讓人不會尷尬的,又帶著不著痕跡的羞澀。
    小蕾隻覺得一股氣往上湧,站起來:“保羅哥我先回家。”
    剩下兩個人相視而笑。
    甘棠攤手:“幹嘛讓我做不討好的事!人家女孩年輕漂亮……”搖頭。
    保羅一支手支著下巴:“天天看過醫生了嗎?”
    甘棠點頭:“皰疹性咽峽炎。現在正是疼的時候。”
    保羅伸出大拇指:“天天你很棒,都沒有喊疼,這麼勇敢!”
    天天笑了。
    他麵前的麵並沒有吃多少。
    甘棠體貼道:“趕緊休息會兒,中午過去又得工作了吧。快去吧。”
    保羅:“我送你回去。”
    甘棠:“和我客氣什麼。我現在要放假了。很輕鬆,今天在單位沒事,所以才出來玩下。你之前幫我那麼多次,這算什麼。我開車回去。”
    保羅還要說什麼,人已經被推出去。
    “你知道我吃飯慢。我們吃完再走。你快去休息。”
    保羅:“回去開慢點。”
    不知為什麼,忽然婆婆媽媽覺得不放心,叫小五去跟著兩個人,看著安全到家了再回來。
    下午下了一會兒暴雨。
    開會的時候,暴雨打得大講堂頂上刷刷的響。大概是屋頂材質的問題。
    走到外麵的時候,雨淅淅瀝瀝打濕了衣服。
    好久沒有下雨,雨天有一種難得的清閑感覺。
    想起前兩天,真是隔世了一般。
    先是預約了去醫院看天天的夜尿問題。
    居然是腎病科,聽著怪嚇人,裏麵的遺尿專家門診。
    前麵隻有幾個號,但居然特別特別慢。門一直沒有開過,人也沒出來過,足足有20多分鍾。
    等的人心煩。
    好不容易到自己了,推門進去,裏麵竟然有人,醫生說還有沒完的,讓再等下。然後天天就說想尿尿了。眼看就要到了,門口還等著一對顏值不錯的夫妻,帶著十歲的女兒來看這個門診。甘棠給天天說等一下,馬上就到我們了。
    簡單和那對夫妻聊了下,那個“丈夫”顯得年輕、精神、活潑,和“妻子”相視說笑:“嗯我們也來看遺尿。”“是的,我們有一方確有夜尿問題,也是長大才好的。”相互調侃:“是誰呢?”
    才知道那個看著年輕精神些的“丈夫”其實是弟弟,和姐姐帶著姐姐的孩子來看病。
    裏麵那問診的病人明顯是絮叨地問一些後續問題,等了一會兒,裏麵有了動靜,甘棠推門進去,給醫生說孩子要尿尿,意思是剛好趕緊看了去廁所,沒想到醫生說,你去接個尿,拿過來。
    甘棠有點不太懂地說:“接尿然後放在那裏化驗嗎?”醫生說:“拿過來再說,有必要了再送去。隻是一小時內的尿都能行,所以現在接了吧。”
    然後開始向那對姐弟問孩子尿床的問題。
    甘棠帶著走路有點拖遝的天天去三樓的另一邊化驗室,取了杯子,找了廁所衝進去,看到兩個背對著撒尿的男人,想起來這是男廁所,自己要負責接尿,隻能去女廁所,又拉著天天跑到另一頭的女廁所,剛好女廁所門都關著,好容易等到一個門開了,進去接了尿。
    到了門診,那女醫生說:“是用管子接,你怎麼用杯子。我剛才說了用管子接了吧?”
    甘棠說:“沒有。”
    這時候甘棠看到那對“姐弟”還在和醫生細細溝通。
    隻好又帶著天天走到三樓另一頭去找化驗室,找到管子,再把杯中液體倒進管子,蓋了蓋子。然後人家化驗室說,你要有就診卡。
    甘棠翻了一會,發現就診卡自己應該是落到醫生那裏了。
    過去取了。她怎麼知道什麼環節需要什麼,但顯然剛才那女醫生並沒有叫她拿著就診卡。
    心裏真是來氣。
    來來回回折騰人。
    放了尿管之後,需要半個小時。
    剛好天天說嗓子疼,剛才等號的時候掛了內科的號。趁這個點去二樓看看嗓子。
    然後醫生一看說是皰疹性咽峽炎,開了藥。
    整個過程不過半個小時。
    剛好去取化驗結果。
    這時候,甘棠覺得心情好些了。
    雖然在遺尿門診那邊反反複複沒看上病,但內科這邊的客觀流程化解決了她內心的不滿。
    之後也不知為什麼,在遺尿門診那邊大夫看了結果,直接給了兩個大家都開的藥,給了一個小冊子讓學習。就完事了。
    甘棠說之前不是都問下孩子遺尿的狀況嗎?(而且每個都好長時間)我們不問了嗎?
    大夫問了兩句(1幾歲了2晚上幾點睡),說了下一個半月後複查,就結束了。
    總之這個科室體驗很不好,很不公平。
    天天突然熱度上升,甘棠有點懵。
    她趕緊去了即將下班的二樓內科那邊,那個醫生已經下班,下一個醫生說:“用上退燒藥。24小時觀察,如果燒不退,看看出不出疹子,也有可能發展成手足口。24小時看。可以再來。”
    一夜高燒。
    甘棠沒有怎麼睡。
    其實這樣五年多了,也習慣了,隻是天天生病的晚上,會更嚴重而已。
    反複淋了水給他抹額頭,或者濕毛巾,背上都是滾燙,甘棠抱著他滾燙的身子,但那樣勢必大家睡不著。背上抹上水,一會兒就幹了。然後是脖頸、耳後、腿彎、大腿根……都是滾燙。
    後來索性弄個杯子專門用水來抹身子。
    或者毛巾蘸濕了擦身子。剛剛有點迷糊了,起來繼續給天天降溫。
    並不那麼難受,她這麼些年習慣了如此。
    退燒藥似乎不管用。溫度似乎並沒有降下來。
    淩晨四點,手機的亮光照著酸漲的眼睛,掛了當天早上的號。剛好單位快放假了,請假半天去醫院。
    喬木上班後,甘棠發現天天受傷有一個小皰疹。
    趕到醫院內科。內科那個女醫生讓先去隔離門診排除手足口,排除了再來。是手足口就在那看。
    隔離門診找了半天。
    要帶口罩進去。甘棠隻好再跑回去門診地下一樓買口罩。天天生病,本身也跑不快。甘棠讓他索性在樓口等著,什麼人叫也別走。
    匆匆趕去門診地下一樓,居然兩盒口罩40。拜托,我隻要兩個口罩好不好?!
    ——沒那好事。隻好買了40兩盒的一次性口罩。雖然家裏已經一大堆。
    進去隔離門診,兩個女醫生觀察了一會,讓抽血化驗,然後拿著單子去找裏間醫生看。中年女醫生說:“應該不是手足口。”她仔細說了手足口的皰疹樣子,說隻有手上有一個,皰疹也不發紅,腳上屁股上都沒有,可以排除手足口,我給你寫個單子。
    再回去,內科醫生說就按皰疹性咽頰炎治療即可。
    天天繼續發燒,但漸漸退燒藥用得少一點,關鍵是他不吃苦藥,哼哼唧唧囉囉嗦嗦磨磨唧唧就是不痛快仰頭喝完。每次喝那個豉翹清熱顆粒,老母親累得半死。恨不得打死人。
    喬木竟然十一點還不睡,甘棠說你體諒我下行嗎,別讓我再操心你。十點前一定要睡。
    喬木說你別管我,門大力關上。他一人單獨睡好久了。
    甘棠擔心他晚睡身體更不好,他身體再完了,這個家更完了。
    雖然已經累到極點,還是好言相勸丈夫早點睡。
    爛泥一般的生活。
    今天好一點了。昨天天天吃東西都是甘棠費盡心思找他愛吃又不太嗓子疼的。
    今天終於他能吃一點了,雖然嗓子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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