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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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周末,也不見馬克再次提起到哪裏去轉轉的話題。杜淼還是請了一周的假期,把工作讓其他幾位醫生分擔一下。他覺得,就是在家裏跟馬克膩乎一周,也是值得的。直到周六中午吃過午飯,馬克才從衣櫃裏拖出兩個行李箱,說:“走吧!”“去哪裏?”杜淼錯愕地問。“去機場。”
在去北京機場的路上,杜淼一直在不依不饒的問:“我們這是去哪裏啊?逮迪?寶貝?親愛的?”杜淼隻說“到了你就知道了”。直到最後受不了杜淼的糾纏,馬克用左手抓住正在開車的杜淼的右肩,晃了晃,說:“寶貝,今天你的任務就是認真開車,把我們安全的帶到機場,其他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直到杜淼坐到了鬆軟舒適的飛機座位上,他還不相信他和馬克要去巴厘島旅行。“商務艙誒!”杜淼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停的按著各個按鈕,開燈、關燈、躺平、坐起來、開電視、換台、關電視。馬克在隔壁的座位,笑笑地看著杜淼發神經,心想:看到他嘴咧到耳根的笑容,自己這一周的策劃都值了。
飛機起飛的時候,杜淼握住了馬克的手,含情脈脈的注視著馬克,沒有出聲,用嘴比劃出“謝謝你”的口型,還附帶著一個吻。馬克笑著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杜淼的手。此處無聲勝有聲,兩人的心,更緊密的結合在一起了。
安全帶的信號熄滅以後,乘務員開始了客艙服務。一個帥氣的空少負責馬克這一排,杜淼那邊是一位漂亮可愛的空姐負責。杜淼跟馬克小聲的嘀咕,對那位空少品頭論足,又抱怨自己這邊不是空少服務,兩人時而竊竊私語,時而掩麵竊笑。這時候空少走過來,看到兩人在嘻嘻笑,也笑著問:“二位這麼開心,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嗎?”馬克笑著看著空少,說:“是啊!我們有高興的事兒要慶祝。”杜淼也笑著問空少:“你有什麼可以幫我們慶祝的嗎?”“當然!”空少的桃花眼轉了轉,轉身回到了廚房。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空少的托盤上端了兩杯香檳,還有兩碟小吃。“讓我猜猜是什麼高興的事兒”,空少放下香檳的時候,笑著對馬克和杜淼說。那個眼神像極了杜淼第一次到他店裏喝酒的時候說馬克是基佬的眼神,於是握住了杜淼的手。杜淼僵了半秒鍾,隨即又放鬆下來,也笑笑的看著空少,說:“你說說是什麼高興的事兒呢?”空少俯下身,輕聲的說了兩個字“蜜月”,眼睛還眨了一下。三人會意的笑了。“博龍真是好眼力!”馬克讚許的說。“馬先生、杜先生,您要是有什麼需要,請隨時跟我說。”空少轉身離開了。杜淼奇怪的看著馬克,“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胸前的名牌啊,傻瓜!”馬克說著,刮了一下杜淼的鼻子。
馬克知道杜淼剛才僵住半秒鍾的原因。這是杜淼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被人說出和馬克的關係。雖然可以看得出博龍也是圈內人,要坦然承認這種在中國還不被公眾認可的關係,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而杜淼就勇敢地承認了這種關係。馬克剛才握住杜淼的手,就是想讓杜淼知道他會跟杜淼共同麵對這個挑戰。事實證明,杜淼一個人就可以應付這個挑戰,馬克感到很欣慰。
八個半小時的航程轉眼就結束了。這期間兩人享用了一道豐盛的晚餐,又睡了一會兒。雖然不能像在家裏那樣手拉手,但是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就在身邊,兩人睡得依舊很踏實。等博龍拿著熱毛巾叫醒他們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朝登巴薩機場降落了。
雖然已經過了午夜,登巴薩機場內外依舊是燈火通明。杜淼隨著馬克取了行李,走出到達大廳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鐵欄杆後麵擠滿了接機的人,還有招攬客人的出租車司機,人聲鼎沸。馬克絲毫不為眼前的景象所動,眼睛都沒有眨一眨,徑直朝外走。杜淼看到馬克如此篤定,也放下心來,跟著馬克往外走。馬克看到接機的人群邊緣站著一個二十幾歲,皮膚黝黑,身著巴厘島本地服裝的男孩子,手裏舉著一張打印著兩人的名字的白紙,就轉頭示意杜淼跟隨他,朝那個男孩子走去。
那個男孩子微笑著朝二人雙手合十,問好,伸手接過兩人的行李,帶著他們朝一輛黑色的車走去。車裏的司機馬上出來,把行李放到後備箱,請兩人坐在後排,等接機的男孩在副駕的位置坐好,四人駕車朝夜幕中開去。從走出到達大廳到坐上車,一共不到十分鍾,馬克和杜淼已經滿身大汗了。馬克叫司機把空調開大,把上衣脫得隻剩襯衣,杜淼也把身上的冬裝脫下來。馬克微笑著看著杜淼,說:“歡迎來到巴厘島,寶貝。”接機的男孩子轉過頭,用英文說:“歡迎來到巴厘島。”杜淼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的房屋樹木飛快的向後奔馳而去,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在他身上壓抑了三十年的重擔在此時此刻一下消失殆盡,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此時坐在他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是他此生唯一需要在意的人,就是他的生命。
在迷宮似的巴厘島的路上轉了將近一小時,車終於在一座高牆環繞的別墅前停了下來。接機的男孩推開院門,請馬克和杜淼進去。司機把行李搬到房間,就轉身出門了。接機男孩帶二人踩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穿過飄著花香的靜謐的花園,走進房子的大廳。杜淼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從機場過來這一路,看到的都是簡陋的矮房和狹窄的街道,讓他仿佛穿越到了中國八十年代的一個縣城。而眼前的這座房子,每個角落都散發著暗瀲的奢華。高高的房頂上垂下的木質吊燈給整個大廳罩上了一層困倦的曖昧,黑色的實木家具淳樸又略帶野性,就連白色的純棉布藝沙發坐墊也散發著安逸閑適的氣息。
接機男孩給二人奉上冰涼的熱帶果汁和涼毛巾,又雙手合十深鞠一功,正式向二人自我介紹:“馬先生和杜先生,歡迎來到巴厘島。我叫柯土特,是你們的私人管家,我會隨時隨地照顧你們的一切需要。在這段時間裏,隻有您二位和我住在這個房子裏麵。您的房間在樓上,等一下我帶你們上去,我住在廚房旁邊的那個房間。您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出現。不需要我的時候,就把我當成透明的。”馬克對這裏的一切也很滿意,從錢包掏出一張紅色的紙幣遞給柯土特,笑著說:“謝謝你,柯土特,我們肯定會需要你幫忙的。”杜淼看到紙幣上印著很多個0,著實替馬克心疼了一下。
站在二樓臥室的陽台上,杜淼朝後院望去,幽幽的藍色的燈光上麵,蕩漾著一池清水。“哇!真漂亮!”杜淼拉著馬克的手,把馬克擁在懷裏,在他耳邊喃喃“謝謝你”,然後就哽咽了。馬克轉身和杜淼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次日,杜淼醒來的時候,發現馬克正躺在旁邊的枕頭上看著他。雪白的床單和雪白的枕頭,在鑽過窗簾縫隙照進來的晨光中,反射出一層童話般的光芒。杜淼被看的不好意思了,閉上眼,問馬克:“在看什麼呢?”馬克俯身深深的在杜淼唇上吻了一下,說:“寶貝你真帥!”杜淼笑了,依舊閉著眼說“我知道”,伸手去抓馬克已經醒來的大鳥。馬克也抓住杜淼的鳥,扯了兩下,說:“小懶蛋,我們去遊泳吧?”“好的”,話沒說完,杜淼已經從床上彈了起來,拉開隨風飄動的紗簾往樓下看。馬克從來沒見過杜淼起床這麼快。看到杜淼健美的裸體在白色的紗簾下若隱若現,馬克拿起手機不斷的按下快門。杜淼聽到哢嚓哢嚓的拍照聲,回頭看見馬克躺在床上偷拍,一躍跳到床上,去搶馬克的手機,“給我看看!看你把我照成什麼樣子!”馬克搶不過杜淼,索性把手機遞給他。杜淼翻看著自己的裸照,不住的點頭,“拍得不錯,把我拍得像G片的男主角”。馬克“切”了一聲,朝樓下走去。“穿衣服啊!”杜淼在後麵喊。馬克回頭說了一句“給誰看”就甩著半硬的分身下樓了。杜淼嘟囔著“沒羞的大叔”光著屁股追了下去。
在清涼的泳池裏遊了幾個來回,兩人又玩掏鳥的遊戲。等兩個人挺著分身嬉笑著從泳池裏爬上來的時候,泳池邊的兩個躺椅上豁然鋪好了毛巾,還各有一條卷好的毛巾放在躺椅上。兩個椅子中間的小桌上,擺著兩杯鮮榨的橙汁。兩人對視一笑,隨即躺在椅子上讓清風和溫暖的陽光肆意親吻著兩人每一寸的肌膚。
兩人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床已經鋪好了。前一天脫下來的衣服不見了,應該是已經拿去洗了。兩人正商量白天的計劃,聽到有人敲門。杜淼慌忙找衣服的時候,馬克已經叫柯土特進來了。柯土特麵對兩人的裸體,沒有任何不自在,表情跟眼前站著兩個穿好了衣服的人一樣,彬彬有禮的問:“請問二位要吃什麼早餐?我可以做煎蛋培根和香腸,還可以為您準備大陸式早餐。”馬克隻要了咖啡,杜淼要了咖啡、煎蛋跟烤麵包片。柯土特關門出去以後,杜淼一下把馬克撲倒在床上抓他的癢,嘴裏罵著:“沒羞的大叔!暴露狂!”馬克癢得哈哈大笑。
吃過早飯,兩人決定上午的計劃就是沒有計劃,哪裏也不去,什麼也不做,繼續在遊泳池邊曬太陽。其他人可能會感到無聊,馬克和杜淼卻趣味盎然。這是他們第一次兩人一起旅行,也是第一次沒有任何打擾的享受二人世界,單獨在一起的每一分鍾都是無價的。兩人把躺椅挪到一起,手牽著手,隻用毛巾蓋著臉,遛鳥、曬太陽。沐浴在溫暖的熱帶陽光中,兩個人又相依著睡去,畢竟他們到達酒店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鍾,睡前又大戰了三百回合,兩個人的確是很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