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身世浮沉雨打萍 2 風雨夜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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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夏雷終於回來了,滿身泥水、疲憊不堪。雖然外麵暴風驟雨,但冬雨的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
夏雷回來了,太好了。
冬雨忙前忙後地伺候夏雷換衣洗澡,又急忙煮了一大碗麵給夏雷吃。夏雷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又連灌了一大杯水才似乎緩過勁來。
冬雨見夏雷神色疲憊,便不問他具體情況,要他快點上床休息。夏雷躺上床時隨口說了一句“舅舅現在工地上,也不知道吃過飯沒有?”。冬雨一聽夏雷舅舅去了工地,有點擔心,便將自己見到的情況告訴了夏雷。夏雷大吃一驚,兩人顧不上休息,冒著雨來到已經荒廢的工地上。
在暴雨的衝刷下,工地上已經河流縱橫,借著路邊微弱的燈光,冬雨和夏雷看到一個身影癱坐在工地辦公室門前的泥地上。夏雷和冬雨連忙跑上前去,正是夏雷舅舅。兩人手忙腳亂地將他扶到辦公室裏。辦公室裏已經空空如也。
“完了,完了。”夏雷舅舅涕淚縱橫,不停地喃喃自語著。
看到這個情形,冬雨又急忙跑回住處,煮了麵條,拿上熱水瓶再次來到工地上。兩人伺候著夏雷舅舅吃了點東西,扶他到了宿舍。冬雨又跑回去拿了一條毯子過來,兩人扶著夏雷舅舅躺下休息。夏雷舅舅看上去非常虛弱疲憊,仿佛一下子都老了許多。
夏雷簡單將從冬雨處聽到消息說給舅舅聽,並不停安慰他說,明天自己就去找那些工友們回來,隻要人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夏雷舅舅搖著頭說自己累了,想休息了。夏雷和冬雨不放心,要陪著他。但舅舅堅持說自己沒事,將他倆趕了出去。
夏雷和冬雨回到住處,雖然疲憊不堪但卻毫無睡意。夏雷便將他們這趟追款的事情告訴了冬雨。
夏雷和舅舅來到的地方是一個地處兩省交界的偏遠縣城。那人原來和夏雷舅舅一起在嶺南承包工程,相互之間也經常分包工程。去年,夏雷舅舅給他做了一幢大樓的水電安裝工程,但對方一直未支付工程款,說是正做一項大工程,資金緊張,請夏雷舅舅暫緩幾個月。因為以前常有工程往來,大家並未交惡,因此夏雷舅舅便同意了。這在他們這些包工頭之間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夏雷舅舅帶著一幫人四處做工程,工人們都指望靠出賣力氣、手藝賺錢養家糊口,況且這些人大多都是些鄉裏鄉親,拖欠工資將直接影響自己的口碑。於是夏雷舅舅便自己先墊付了工人們的工資,並多次催促對方盡快還錢。
8月份時,對方突然通知夏雷舅舅,他現在在家鄉接了一單大工程,已經收到前期工程款項;同時,那邊工程也需要人手,因此,請夏雷舅舅過來拿錢,順便也看看能不能合作。夏雷舅舅不疑有他,於是帶著夏雷興衝衝前往。
誰知到了那裏,因為工程款數額發生爭執,雙方談得並不愉快;雖然夏雷舅舅占理,但強龍難壓地頭蛇。最後,一言不合,對方竟找人動了手。夏雷和舅舅被人暴打一頓,身上的錢財物也被搶光。兩人人生地不熟,於是便向政府申訴,但根本無人理會。夏雷和舅舅在政府門口靜坐,結果被當地公安局以擾亂公共秩序的名義拘了去,一扣就是一個月。最後被放出來時兩人身無分文,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
冬雨聽得義憤填膺,隻說真是沒有王法了。夏雷便告訴在那樣的地方,那裏的人都是相互勾結、狼狽為奸的,根本就沒有講道理的地方。
“因為舅舅不想讓舅媽他們擔心,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如果不是你給我們彙來了路費,我們可能真的要一路乞討回來了。”夏雷鬱悶地說道。
“錢沒要到沒關係,隻要人沒事回來就好了。”冬雨安慰著夏雷。
“舅舅在路上就擔心自己出來的時間太久,怕工隊裏有人搞事。沒想到真的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恐怕舅舅這次真的被打倒了。”夏雷非常擔心地說著。
“隻要有人在,什麼都不怕。相信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冬雨其實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隻能憑著感覺安慰著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