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眾裏尋他千百度 73 吐露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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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於風帶著大家找到一家嶺南特色菜館。大家大快朵頤一頓,“大汗”要埋單,被於風搶了先,大家酒足飯飽後醉熏熏地回到宿舍,又爬上樓頂。一邊喝著啤酒吃著月餅,一邊賞著薄陰天氣中的朦朧月光。於風乘興給大家彈唱了一曲《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大家紛紛叫好。“小桂林”說他應該唱睡在下鋪的兄弟,才符合他們“鬆緊帶”的稱號。
“小桂林”又讓冬雨吹塤給大家助興,冬雨百般推辭,“小桂林”窮追不舍,最後經大家協調後才罷休,還用自怨自艾的語氣說冬雨恐怕隻是給專人演奏的,這幫兄弟層次不夠,不配欣賞之類的話。大家不理他的無理取鬧,玩鬧了一會兒,酒勁上來,都回宿舍睡覺去了。
於風爬上床,迷糊了一會兒,隱約感到下床有動靜,於是探頭向冬雨的床上看去,卻看見冬雨並不在。於是,於風便起身到陽台上找了沒有人,便又爬上了樓頂,果然見到冬雨正一個人坐在樓頂的女兒牆上。嗚嗚咽咽地旋律飄蕩在夜空中。
初見那晚的感覺又強烈地襲上了於風的心房,他輕輕地走到冬雨身邊,攬起冬雨的肩膀。冬雨感覺到了,不自在地移開身子。
“別這樣折磨自己了。有什麼事說出來,我給你分擔一點吧。”於風輕聲說著。
“謝謝關心,沒什麼。就是想家了。”冬雨抬頭對上了一雙眼晶晶的眼睛,他很快移開目光。腦海中不覺浮現起家鄉秋收農忙的影像,也不知今年的秋收,父母在家裏有多辛苦呢。
“有想家想成你這樣的嗎?”於風有點嘲弄的口氣。
“是真的。”冬雨回答得有氣無力。
“我們認識也有一個月了。我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也有所了解。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我們特別有緣。”於風自嘲地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不知道你怎麼看我。我隻是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真的希望能幫到你。希望你能拿我當兄弟看待。我畢竟家在這裏,做一些事情還是會比較容易些。你是不是在找人?”
聽了於風的話,冬雨心裏一動,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他在哪個區嗎?”於風問道。冬雨搖了搖頭。
“羊城這麼大。像你這樣苦行僧一樣去找,隻怕真的很難找到的。他是幹什麼職業的?”。
“我隻知道他在工地上幹活。其他什麼都不知道。”冬雨沮喪地說著。
“你這樣大海撈針,隻怕很難。我們可以打電話找,一個電話恐怕比你跑一天都管用。”於風給冬雨出著主意。
“打電話?”冬雨有點難以置信,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用過電話呢。
“是啊!我們可以查找到羊城各個工地的聯係電話,再打電話過去問,這樣輕鬆方便的多。”於風的口氣仿佛現在已經和對方通上電話一樣。
“真的嗎?會不會花很多錢?”冬雨還是不敢相信,而且有點擔心錢。
“明天去我家,用我家電話,不花錢。”於風輕鬆地說。
“去你家,這樣不好吧。”冬雨覺得這樣給於風家裏添麻煩不妥。
“我爹媽今天已經認識你了。他們肯定非常歡迎你。你都不知道,今天他們誇你誇得我都點嫉妒了。”於風語氣裏都透著笑,聽不出一點嫉妒的意思,倒有更多驕傲的成分。
“還是不好,到時我買個電話卡吧。”冬雨還是推辭著。
“你就別多心了。這都不是什麼事?”於風滿心歡喜。
“這樣麻煩你。怎麼好意思?”冬雨覺得有些難為情。
“咱們兄弟來的嗎。客氣什麼呢。你這麼關心他,他是你什麼人呀?”於風問到重點了。
“是我表哥。”冬雨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
“你和你表哥關係真好啊!”於風羨慕地說。
“是的。他是因為我被學校開除的,家裏人生氣才送他到這裏的。”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腦海裏,冬雨忍著心裏的痛楚,努力用平靜的語氣編著慌。
“肯定是為你和別人打架了。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的。”於風嘴角不覺浮現起一絲笑容。
“唉,都怪我不好。”冬雨歎息著。
“別這麼沮喪,你很快就會見到你親愛的表哥的。”於風語氣充滿了快樂。
“謝謝你。於風。”冬雨誠摯地表達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別客氣,說不定明天你就會見到你表哥了。好了,開心點,回去睡覺吧。”於風心情大好地攬了攬冬雨的肩膀。冬雨別扭地掙開了。
“你先回吧。我想再坐會兒。”
“那我陪著你吧。”冬雨不好拒絕,兩人無話地坐了一會兒。冬雨拿出一根煙,示意地問於風要不要,於風爽快地接過來,點上猛吸一口,嗆得鼻涕眼淚一起流。冬雨告訴他如果沒抽過就不要抽了,於風說他早就會抽煙,隻是家裏管得緊,才不能遂心,現在終於可以隨心所欲了,隨便發了一通父母嚴格管教的牢騷。
“你塤吹得真好。以前學過的吧?”於風試探地問。
“我表哥教的。”冬雨說到夏雷,傷感中帶著自豪。
“能不能吹一首,讓我欣賞欣賞。”於風提出要求。冬雨猶豫了一下,便拿起塤吹了起來。
安靜的夜晚,塤音飄飄緲緲。突然,天台的門發出一聲響,兩人一驚。冬雨停止了吹塤,和於風對望一眼。
“可能影響到別人休息了,我們回去吧。”兩人一起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