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零 敲 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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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零敲碎打
在家休息了幾天,楊陽也分析一下情況,日本兵剛剛進山吃了敗仗,精神上,體力上,應該有一個恢複過程,謀略上應該有個準備階級段,短時間內不能再進山了,不必要還在山裏頭浪費時間了。
城裏頭他們認為‘活閻王’已經死了,在山裏頭又憋了這麼多天,這些日子,日本兵也應該出來放縱一下了。所以說,這幾天是在城裏收拾他們的最好機會,也讓老百姓少點負擔。少受點氣,是時候了,應該讓日本兵和老百姓都知道知道,我‘活閻王’沒有死,老百姓高興是小事,日本兵少出來害人才是大事。還是聽師傅的吧,凡事則預,不預則廢,還是出去看看,做好充分準備再說吧。
一連好幾天,楊陽都拉著洋車在外麵跑,根本不在乎掙多少錢,那裏有日本人就往那裏跑。幾天下來,楊陽看到,酒店飯店人多,技院跟前人多,距離日本兵營一裏來地,有一個小橋,下麵日本兵來回走動,如果在上麵動手,下麵的人一半會上不來,肯定是個好地方。在家裏自己做好了準備,匕首磨快了,石頭換上了鐵球,換的衣服準備了好幾套,撤退路線也觀察了好幾次,每天早晨晚上練功時間也多了不少。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這一天,楊陽照樣出來溜達,忽然感覺要去茅房小解,成天在這塊跑,當然知道那裏有茅廁,拐了幾個彎來到茅廁,匆匆忙忙進去如廁,剛剛出來,看見一個日本兵也來了,這可引起了楊陽的注意。坐下來,抽支煙,觀察了好半天。這個室外茅廁,一半男的,一半女的,女的那麵很少有人去,下麵的茅坑是石頭砌的,黑咕隆咚屎尿雨水混在一起,還真的很深。如果沒有洋車,直接翻幾道大牆,就不用拐彎了,快了很多,楊陽仔細觀察了這條路線,作為撤退時候的應急首選。
感覺這裏很好,來往的人也不多,日本兵也真的時不常來這裏,因為附近有好幾個大大小小的酒館,吃多了,喝多了,自然會到這裏來。
這一天,楊陽沒有拉車,就在附近一直溜達,一個上午都沒有幾個日本兵,吃完中午飯,看到一個日本兵向茅廁走去,楊陽馬上跟了上去,不斷計算距離,太遠了不行,太近了也不好,應該在他剛剛進去正在進行的時候最好。
日本兵進去了,楊陽剛剛進去,看見那個日本兵還沒有提褲子,聽見有人來,正好回頭看看,楊陽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用力,能感覺到骨頭的錯位,一提,一擰,一點聲音都沒有,拽著脖子,拖出不遠,扔進了黑咕隆咚的屎尿之中。
前前後後一分多點,幹淨利索,神不知鬼不覺。出來看看一切如故,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情況,楊陽又坐在樹下麵抽煙。可能是中午剛剛吃晚飯,一棵煙還沒有抽完,一個日本兵也急急忙忙找死來了,應該是吃多了,憋壞了。楊陽看見他來了,自己先進去了,日本兵往裏一進,正好楊陽往外走,剛剛錯過,楊陽突然回頭,雙拳發力同時打在太陽穴上,往下一倒,順勢一手拽住衣服,一手掐住脖子,一邊拽一邊掐,三步兩步扔進臭水之中,比上一個更快更利索。這回楊陽走的比較遠,他害怕有日本兵來找人,如果來一幫人,手裏頭拿著槍,自己要吃虧的。
還好,又等了老長時間,沒有什麼動靜。楊陽又慢慢靠進一些,沒有多大一會,又走過來一個,楊陽故伎重演,事先進去等了,可是這個日本兵不該死,人家在外麵解決問題了,楊陽等了半天,沒有人影,出來一看人家已經完事,走出很遠了。這個家夥不該死,就多活幾天吧。
剛剛坐下,這回一起來兩個日本兵,藝高人膽大,楊陽沒有猶豫,馬上從後麵跟了過去,進去沒有幾步,楊陽看準前麵的日本兵一鐵球正好打在後腦勺上,日本兵應聲而倒,後麵的立刻回頭看看怎麼回事,楊陽正等他回頭,還沒有看清楚,脖子又給掐住了,骨頭斷了喉嚨折了氣也沒了,楊陽害怕前麵的日本兵還有氣,又在脖子上補了一刀,兩個都扔進臭水當中。地下還有點血跡,出來看看,沒有人,弄些土掩蓋一下,匆匆忙忙撤退了。
因為,第一,地上有血了,第二,懷疑這兩個日本兵是來找人的,時間長不回去肯定還有日本兵過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在街上溜達一會,差不多過了晚飯時間,感覺有點餓了,不想回家自己做了,特意找個小飯館坐下來,要了一碗飯,炒了三個雞蛋,剛剛吃到一半,來了兩個日本兵,坐下就要酒要菜,楊陽趕快吃幾口算帳走了。
來到外麵仔細想想,應該在這裏等一會,他們兩個要是喝醉了背不住能有機會,跟前有現成的,用不著到處去找了。沒有走出多遠,就坐下來一邊抽煙一邊等了,兩個日本兵還是真能吃能喝,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出來。又等了半天,酒館裏急急忙忙跑出幾個人,又聽見裏麵有大吵大鬧的聲音,可能是日本兵酒後鬧事吧?楊陽湊到窗下聽聽,是日本兵吃完飯,不給錢,並且還打人摔東西。
再聽,說話舌頭都短了,一定是喝高了。機會來了,楊陽推門進去,屋裏就剩下兩個日本兵,其餘的都打跑了。看樣子也準備要走了,楊陽一進屋,兩個日本兵就在桌子上找東西要打人,可是桌子上的東西都讓他們打光了。那裏還讓他們再找了,兩個鐵蛋都砸在腦袋上,害怕沒有死,又在脖子上補了一刀,這會,小酒館裏頭肅靜了,他們再也不能罵人了。
楊陽很快離開了小酒館,自己知道,從今天以後日本鬼子又開始緊張了,肯定還會向以前一樣找‘活閻王’,晚上還有點時間,看看能不能再找幾個冤家。按照前幾天出來看見的情況,這個時候技院附近應該人多了,於是,就來到這邊看看,在大門口轉遊了半天,想要到裏麵找機會,一看自己的打扮不行,隻好放棄了。
楊陽想,自己的對象是日本兵,從軍營到技院是他們的必經之路,不如在這段路上能這到找機會。順著道往軍營走,剛剛走出幾百米,就看好了一個好地方,這裏比較黑,又是一個急拐彎,剛剛從亮的地方過來,眼睛不能馬上適應,街邊放著一堆準備蓋房子的木料,正好在那裏藏身。
楊陽找個地方坐下,找一個大點的石頭拿在手裏,沒有敢抽煙,比較耐心地等著。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過來一個人,不用看,就知道是日本人,因為剛剛高興過,嘴裏頭哼哼著小調,半點也聽不明白。剛剛過去,楊陽從後麵幾步上來,一石頭砸在腦袋上,沒有等他倒下,幾步就把他夾到木料堆下,不管他是死是活,在脖子上又加一刀。
接著再等吧,閑著沒有事,又把死鬼的東西翻了一下,有用的都收起來。接著等了好半天。可算又來一個,一樣的辦法,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結果。再也等不來了,隻好再換個地方。
最看好的就是距離日本軍營不太遠的小橋,因為這裏撤退特別容易,日本鬼子很難追上。在上麵抽了棵煙,剛剛把煙掐死,一起過來五個日本兵,楊陽沒有動,等他們剛剛過去,後腦勺正好暴露出來,距離沒有多遠,兩個鐵球都都正好打中,立刻都乖乖倒下了,沒有給他們機會,楊陽幾步就消失在黑暗之中。算計算計一天下來,已經有十個鬼子上西天了,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回到家裏,看看衣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賤上了血跡,脫下來幹脆都燒了,換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另外一套。時間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休息吧,明天還要看看日本兵的反應。
第二天拉著洋車出來看看,晚上出事的地方都戒嚴了,不讓人過去,大街上的日本兵明顯少了,沒有命令他們自己也知道,少出來沒有不是,畢竟以前都經曆過,知道‘活閻王’沒有死,所謂‘活閻王’的死,是石田龍太郎唬嚨上級的鬼話,誰都不願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並且一兩個不讓出來是以前的命令。
如果說真閻王沒有死,那麼死的兩個就是假閻王了。用不著仔細研究,明眼人都不用看,一聽就知道,‘活閻王’的兩招,一個特點,兩招,就是飛石;斷喉,一個特點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真有點向戾鬼一樣,取人性命於無形之中。
一天就死了六個,丟了四個,還是在他們的管轄之內。想一想,真的有點不寒而栗,誰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活閻王’會不會出現呢?誰要是碰上,一個是腦袋,一個是脖子,都是要命的地方。所以說,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對於老百姓可就不一樣了,前幾天一聽說‘活閻王’被日本兵打死了,都感到十分惋惜,有的人甚至到大街上燒紙祭奠。接下來眼睛看著日本兵橫行霸道,越來越不像樣子。而今天‘活閻王’沒有死,又收拾了那麼多日本兵,一聽說就你傳我,我傳你,高興而又解氣,甚至讓‘活閻王’多殺日本兵才好。
楊陽早晨出來,和幾個車友坐在一起等人,跟前沒有人了,他們就問楊陽,聽沒有聽說‘活閻王’沒有死?昨天又收拾了好多日本兵?不少老百姓說,楊柳川打死好幾十日本兵,也是‘活閻王’幹的,因為,山上打獵人那些天根本沒有看見遊擊隊,這回日本鬼子又應該害怕了,很多老百姓都十分高興。
楊陽問?你們聽誰說的?車友說;還問什麼,今天戒嚴的地方就是他們死人出事的地方。楊陽又問;那你們怎麼不去當‘活閻王’?車友們告訴楊陽;我們倒是想去,可是沒有閻王爺的本事,人家一撒手日本兵的腦袋就開花,一出手日本兵的脖子就掐斷,人家是奉命行事,是玉皇大帝指派的。沒有聽‘閻王令’說嗎?‘本王係職責所在,緝拿凶犯,’小日本就該死,神仙都不容他。楊陽又問?你們誰見過‘活閻王’,或者聽說誰見過?大家都不吱聲了,半天,一個車友說;竟開玩笑,閻王爺是神仙,不是說看就能看到的,況且要是真的看見了,說不定會有生命之憂。
下午,戒嚴解除了,還有很多老百姓過來圍觀,能看出來,他們都在小聲說著什麼?來到茅廁附近看看,還沒有什麼動靜,看來小鬼子還沒有找到這幾個人。回到家了,楊陽抽著煙,慢慢琢磨,現在應該休息一段時間了,師傅說過;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小鬼子肯定要想辦法,增加人手,說不清楚他們又能夠弄出什麼花樣,挖出什麼陷阱,設下什麼圈套,等我‘活閻王’進去呢。
但是,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就是給你來個老鼠不出洞,讓你們白忙活。再仔細想想,也不是個最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是,再給他們來個調虎離山,你不是能在這裏忙活嗎,我去那裏,讓你在那裏也忙活,然後我再去別的地方,讓你們跟著我瞎忙活。先準備幾天,完了去城外麵打他幾下,再去別的地方去鬧幾天,完了再回來休息,他們就不好判斷我在什麼地方了,這樣就安全多了。就這麼辦,為下一步製定了方案。說是休息,可也沒有閑著,照樣拉車出來看看。
這一天出來,沒有多大一會,兩個車友拽著他去看熱鬧,走了一會,看見前麵有不少人。還沒有到跟前,楊陽就知道是什麼事了,因為,這裏就是他打日本兵的茅廁,到跟前一問才知道。
早晨,幾個農民在這裏陶糞上菜地,在下麵的鐵絲刮上一個東西,一拽還很沉,找個勾子拉起來一看,是個人,再仔細看看,是個日本兵,就馬上跑了,後來有人告訴了憲兵隊。日本人來了,又抓來幾個農民,讓他們把日本兵撈上來,完了每人都有嚐錢,農民不幹,就以刀相逼,沒有辦法,幾個農民想辦法把日本兵撈上來了。可是日本人說下麵還有,讓接著撈。費了好長時間,一共撈上來四個,日本人不再逼了,因為他們知道一共失蹤了四個人,問幾個農民要錢還是要命?幾個農民趕快跑了。
可是,這四具屍體黃呼呼的,真成了‘皇軍’了,臭哄哄的,誰都不願靠前,當然也包括日本兵。還是當官的有辦法,從監獄裏麵找來幾個人,拿水衝衝,準備換換衣服,可是著不上手,一動肉就下來了,仔細看看死亡原因,十分明顯,不是脖子就是腦袋,日本人當然知道誰幹的,老百姓也猜個八九不離十。
不能總放這裏丟人現眼了,也不好搬走,倒些汽油,一把火燒了。一怒之下,還把廁所給拆了。楊陽在人群裏麵不是一次聽到;這肯定是‘活閻王’幹的,就應該讓這些日本兵吃屎,一輩子還是頭一回聽說這樣的新鮮事呢。
這個‘活閻王’一天不是打死六個,這應該是十個了,神不知鬼不覺還真的不是人能幹的。楊陽聽著,老百姓說什麼的都有,有點神乎其神了,趕快拽兩個車友出去拉人賺錢了。這回不在城裏頭溜達了,專門在城邊上轉遊,至於賺錢不賺錢根本就沒有想過。
幾天下來,第一個目標選定了,城邊有一個檢查點,天天有些日本兵檢查過往行人,每組四個人,時不常輪換,城外沒有幾個房子,一麵玉米地,一麵柳樹林兩麵地形都很好,打幾槍沒有問題,他們四個人不敢來追,就是敢來,也能都放倒,等後麵的人來了,再跑也來得及。
第二天下午,楊陽早早爬在柳樹林裏麵,距離大約七八百米,槍裏麵壓了五棵粘上死挨上亡的毒彈。一直等到太陽下山了,天氣漸漸暗下來了,日本兵也快要收隊了,楊陽叩動了槍機,一槍一個,兩槍兩個,第三槍不好打了,因為剩下兩個有都趴下了,聽到槍聲,裏麵衝出來十幾個日本兵,楊陽馬上又打兩槍,掉頭跑進樹林深處,大步流星撤退了。
根本就不擔心他們能不能追,因為就是追他們也追不上,從速度耐力上看已經遠遠超過他們。連走跑帶走好幾十裏出去了,按照原來的打算應該去陳王莊炮樓,這是距離縣城最遠的一個炮樓,在兩個村子中間,沒有別人的支援,往山裏頭跑也比較方便。走了一宿,很早就來到炮樓附近,看了又看,白天沒有辦法下手,因為炮樓四周都是開闊地,不好接觸更不好撤退,大老遠來的,又不想空手而歸,吃點幹糧,喝口涼水,一直等到天黑,摸黑接近到八百米左右,找個土坡,看看炮樓下麵兩個上麵一個都是日本兵站崗,不用說應該先打上麵的,因為害怕那裏有機槍。瞄準時間有的是,第一槍必須命中,這一點是有把握的。啪勾一槍響過,寧靜的夜晚顯得十分清脆,緊接著又響了第二槍,下麵一個士兵倒下了,楊陽估計他們應該有一個反應時間,馬上橫向跑了起來,聽到第一聲槍響,立刻臥倒,看看他們能不能出來,噼噼啪啪槍聲響了一會,並沒有什麼動靜,看來晚上他們並不想出來。
本來還想再打兩個,再一想,不在乎一兩個,達到目的就行了,就是想把敵人往城外調動一下,讓城裏頭的特務到城外溜達溜達,讓他們知道我‘活閻王’不在城裏頭。按照原來的打算,需要回家看看,一個是躲些日子,讓他們在城裏瞎忙活,一個是這四十多人的木碑應該立起來了。
算計算計就差二十來個人了,心裏頭特別高興,如果向蛤蟆塘楊柳川那樣的山地打法,再來一次就行了。到時候把那些值錢的東西拿回來,或者讓小花也到城裏來老老實實過日子該多好,心裏頭真的有一種美滋滋如釋重負的感覺,最起碼已經看到了一線光明。
回家的路很遠,拿著一棵槍,不太方便,雖然這裏日本兵很少,但是也不想讓老百姓看見,隻好晚上走,距離家裏不太遠了,把槍找個地方藏起來,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家裏什麼人都沒有,睹物思人更加想念自己的親人,坐了好長時間,不知不覺眼睛已經含滿了淚水,每每想起當時的慘狀,都會引起無比的激憤。
長歎一聲,暗暗下定決心,隻要我人還在,剩下的二十多日本鬼子一定要讓他們死的更快更慘。
中午,楊陽來到小花家,小長工還沒有回來,小雜種在地上跑著玩,小花看到是楊陽回來了,向小燕子一樣飛到楊陽懷中,長長的擁抱深深的吻,小雜種還是呆呆的看著。楊陽看小花更好看了,更美麗了,出落的有一種雍貴的感覺。沒有等楊陽說話,小花就問楊陽;你回來不是想我,是回來立木碑的吧?楊陽說都是。
小花說那讓我猜猜是十五還是二十?楊陽說你猜不著,明天早上就知道了。可是有一句話咱們首先要說一下,其實也是老生常談,上次我回來咱們說的兩個事,一個是咱們不能住在一起,我真的害怕對你再有傷害,另外一個是,我必須要把我做的事做完,這兩個事就別說了,讓我在家多住幾天吧。
小花知道楊陽的性格,馬上答應下來。小長工回來了,看見楊陽很親熱,不會說什麼隻好前前後後跟著轉遊,晚上,楊陽和小長工一起回去睡覺,小雜種也跟在後麵,楊陽讓小花把孩子抱回去,小長工說,這孩子白天晚上都跟著我,比他媽還親,可能村裏人欺負他是日本孩子,大人小孩都打過他嗎過他,他在我跟前別人不敢,因為,我和他們吵過幾次,知道我會翻臉,都不在我跟前罵這孩子,所以這孩子天天願意跟著我,久而久之也習慣了,時間一長,我也挺喜歡這孩子的。楊陽說;你做的對,就這麼辦,以後有啥事都找我,千萬不能慣著那些不懂事的人,要錢找我,要力氣找我,放心,附近十裏八村的還沒有我的對手。
小長工說;我知道了,以後心裏更有底了。事情也湊巧,第二天,楊陽套車準備去墓地,小長工讓小花叫去幹活了,可是這馬比較認生,半天也沒有弄明白,就是套不上車,小雜種看看不是小長工沒有敢靠前,在一邊自己玩,這時候,來了兩個大小子,他們是後搬來的,楊陽不認識他們,他們當然也不認識楊陽,來到小雜種跟前,一邊按住腦袋,一邊罵道;小日本鬼子狗雜種,老老實實給我趴著,一點也別動,動就揍你。
楊陽也沒有吱聲,走到跟前一人踢了一腳,一人踢了個跟頭,都沒有敢吱聲一瘸一拐的走了。好不容易把車套好,還沒有等裝東西,兩家的家長吵吵嚷嚷的都來了。楊陽沒有說話,小花出來了,你一句我一句正在吵鬧,這邊小花問是怎麼回事,那邊說,兩個孩子的腿都不敢動彈了,憑什麼打我們家孩子呀?楊陽走過去,喊了一聲,都別說了,人是我踢的,就是因為欺負我們家孩子,讓你們也知道知道受欺負的味道,都給我聽明白了。
第一, 他是欺負我們孩子在先。
第二, 第二,我看他們也是十七大八的人了,不是孩子了,我隻不過輕輕給他一下,
第三, 第三,看在同村的份上,看病等錢我出,多少找小花要就是了,注意點別太離譜就行了。
第四, 以後誰再敢欺負我們孩子,見一個打一個,告訴你們,現在沒有說理的地方。
第五, 也回去管管你們自己的孩子,如果認為我說的不對,回去找人,三十五十沒問題,我就在這裏等著。
第六, 第六,我走後誰要敢找茬,別怪我出手不客氣,死傷各由天命。
第七,這孩子有日本血統沒有錯,可是和他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大家不應該找他欺負他,有力氣找日本人出氣去。
說完,拂袖而去。楊陽知道,他們在那裏婆婆媽媽的需要一會,上墳就去不了了,自己來到山上,看看師傅是不是來過,雖然還沒有到一年,可是也差不多了,在上麵又刻了一道。回來的路上,順便又到墓地看看,四周的樹長的都很好,也都長粗了很多,一陣陣山風吹過,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為屈死的冤魂哭泣。
突然,楊陽看到了那個醒目的石碑,急走幾步,到跟前一看,上麵刻著楊威楊平之墓。楊陽馬上明白了,一定是遊擊隊來了,是他們殺死了日本鬼子,對線了對我的諾言,怕我不知道,才留下這個明顯的記號。這麼說來,那些槍和武器子彈沒有白給他們,這些人還是真夠意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死一百多鬼子,還真是不一般。隻是可惜,看不到他們,不能和他們說一聲謝謝。就讓這些死去的冤魂保佑他們,再消滅更多的日本兵,為中國人民除害。
回到村裏,趕著馬車,到鎮上買了一百三十四包燒紙,準備明天一起都燒了,基本上了結一了一樁心事。
第二天,楊陽很早就起來了,拿好工具,裝上了頭一天買來的紙,還有剩下的所有木碑,小長工趕著馬車,小花抱著孩子,一起來到墓地。沒說的,力氣活小長工幹了,那麼多坑也夠他挖一會,小雜種自然跟著小長工。楊陽剛剛準備和小長工一起去挖坑,讓小花給叫住了,因為她也發現了石碑。小花問?這是你立的?楊陽說不是。那是誰立的?你過來看看,後麵還有字,楊陽過去念到,‘風蕭蕭兮易水寒’,洪濤敬立,小花問?什麼意思?洪濤是誰?楊陽看了半天,支支吾吾說,是不是風大容易把水吹涼了?不太明白,那個,洪濤是遊擊隊的隊長。
小花把楊陽拽到一邊坐下,又問;這次你把木碑都拿來了,是不是殺夠了日本兵?就不走了?楊陽說不是,是遊擊隊已經殺夠了,他們人多。我還差二十多,我要讓日本兵雙倍嚐命。
小花等了半天問?那你又打死了四十來個?再給我講講行嗎?楊陽說;我還要幹活那,小花拽住楊陽說;你是給我講,地下一百多人在聽,他們比我更想聽,你知不知道?楊陽沒有辦法了,告訴小花說;這回得從上次回家前說起來。有兩個人,說自己是‘活閻王’並且不止一次殺了日本鬼子,也貼出了‘閻王令’,我看他們幹的也太頻繁了,沒有經驗,早早晚晚要著敵人的圈套,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果然,沒有幾天就讓日本兵誘殺了。並且還告知全縣,我害怕你們知道後有誤會才回來的。不過也好,日本兵以為我死了,三三兩兩又出來做惡了,完完全全沒有了戒備,趁此機會,小鬼子出城去打遊擊隊,我遠遠跟在他們後麵,我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就是楊柳川那裏,埋了一個地雷幾十棵手榴彈,等了好幾天,小鬼子來了,一拉繩子就跑,就這麼簡單,什麼也沒有看到,隻聽見轟轟的爆炸聲音。等到城邊看鬼子回來時候,我遠遠地數了六十多個,估計怎麼也應該死三十往上。以後肯定還要死,就不算數了。
過了幾天,又在廁所裏麵掐死了四個,直接扔在大糞裏麵給淹上了,然後飯店裏兩個,技院邊兩個,小橋下兩個,不是脖子給掐斷了,割斷了,就是腦袋給打開了。又收拾了十個。我知道,日本兵肯定在城裏頭算計我,在城邊又用槍打死四個,陳王莊炮樓又打兩個,因為我的子彈隻要著上,不管打在那裏都是必死無疑。陳王莊炮樓距離這不太遠,這才回來看看你們,也是想在這裏躲幾天,讓小鬼子在城裏頭瞎折騰吧,累了也就老實了。
過幾天我再到別的縣城去鬧一下,他們就更摸不清了,然後,我再研究下一步打算。小花聽了,打死好幾十鬼子那麼輕描淡寫,行動也很周密,知道楊陽更成熟了,心裏頭才有點放下。
本來很高興,以為木碑都立起來了,楊陽就不走了,一起安安穩穩過日子了,可是,還差一點,她知道楊陽的脾氣,說也沒有用,人家有一百句活等著你那,隻能在心裏暗暗地祝福保佑他吧。
楊陽一口氣把經過大概說完了,看看小長工那裏挖的很累,就拿著工具一起和小長工挖坑去了,差不多一小上午,兩個人累的滿頭大汗,稍微休息休息抽口煙,三個人才一起把木碑埋完。然後又一起每個墳頭燒一捆紙,一百多捆紙,燒了老半天,每個人身上臉上都掛上了紙灰,最後三個人又一起跪下,磕了三個頭。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這才回頭看見有一些村民也來了,也可能是他們看見了山上有這麼多煙的原故吧,沒有辦法和他們說清楚,但是,都能有不同程度的互相理解和猜測。
村民們知道,當初是他們拿出來的好地,給大家做了墓地,是他們組織大家一起給死者下葬的,是他們給刻的木碑,又都立起來了,是他們載了那麼多樹,是他們為親人拚死為大家報仇,今天,又給每個死者燒了紙錢,他們已經為大家做出了很多。
同時,也隱隱約約感覺到,楊陽的身上有點秘密,當初他就能輕而易舉的摔傷了楊威,幾十年放的羊,突然間全部買了,上山練武半年多,之後,兩個師傅又突然走了,又到黃協軍那裏學了好長時間,現在就拉著洋車到處跑,有點不對勁?楊陽更是有話不能說,辛辛苦苦練武,天天冥思苦想殺敵,槍林彈雨中度日,殺了敵人,報了仇恨,還不能說,每次來隻能麵對死者禱告,按照師傅的囑咐,就是最親的親人都要防範。所以,他的住的地方,就連小花都沒有告訴。楊陽看見來的村民,沒有說什麼,站起來,恭恭敬敬給村民們鞠了三個躬,和小長工一起趕車回家了。
晚上,吃晚飯,楊陽和小花一起嘮嗑,楊陽問,踢傷那兩個孩子回來怎麼樣了?小花告訴說;那天的兩個家長也以前聽說過你摔傷楊威的事,看你說的既硬氣也比較講理,後來沒有說什麼就回去了,我和小長工到他們兩家去過,著實讓你給踢的不輕,現在還不能下地那,我給他們扔了一些錢,讓他們看看病買點吃的,估計沒有什麼大事。楊陽從兜裏掏出一把錢給小花,小花說什麼也不要,楊陽和小花說;那行,我就收著,可是,以前我就說過,家裏用錢你就吱聲,多一些也行,我那裏真有的。
通過這件事,你以後也要注意一些,不能讓孩子受欺負,這對他的以後成長沒有什麼好處,男孩子要有霸氣,你們擺不平盡管告訴我,和他們說清楚,大家恨日本人是應該的,這個孩子身上雖然有日本兵的血,可他是無辜的,生下來不知道爸爸是誰,他也是受害者,不能在他身上撒氣,他也不是日本人。讓他們有能耐去找日本人算帳,欺負小孩子算什麼英雄,記住,下次再碰見欺負孩子的事,就和他們沒完,非要弄出個一二三,殺兩個雞,猴子就不敢來了,如果事大了找我就是了。小花不住地點頭答應,楊陽說;這個事就這樣了。另外,我上次回來和小長工說過,我不在家讓他多操點心,幹點活,萬一我有點事讓他多多照顧你,不知道現在怎麼樣?小花告訴楊陽;小長工再好不過了,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起五更爬半夜的沒早沒晚,什麼事都讓他來管,知道的他是個小長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一家人呢,這一晃好幾年了,用他的話來說;叫做相依為命,有時候兩眼呆呆的看著我,我都有點發毛。楊陽說;這不奇怪,你長的太白了,那天在那種情況下看到你,我也楞了老半天,並且刻在了腦子裏,一輩子都忘不了。
小花說;可別說了,都羞死人了,那時候看到你我什麼都沒有想,抱著你就痛哭起來,什麼都忘了,隻有一肚子的怒火和委屈。楊陽說;我為什麼拚死要殺鬼子報仇,從很多因素上說也是為你報仇,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小花接著說;我當然知道你在外麵的危險,有今天沒有明天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生命之憂,所以,上次回來就想和你住在一起,給你生個一男半女,繼承你們家的香火,當然也有對你的情感。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完完全全為我以後考慮,我已經考慮過,願意守兩個孩子過一輩子,總比你付出生命的代價差得多,不過最後還是聽你的了,因為你說過,一定會注意的,不會有事的,當然我也相信了你。下一步還有什麼打算嗎?楊陽說;先在家裏住一些天,避避風頭,然後準備去一次大的地方,鬧出點風聲,再找地方休息休息,實話和你說了吧,師傅告訴過我,有些事就連最親最親的人也不能說。所以也就別問了,問了也不一定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