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拋屍魚腹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楊陽天天上街拉車，規規矩矩，從來不計賺錢多少，好活都讓給了車友，理由是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所以大家都很合得來。楊陽告訴車友，家裏人讓日本人嚇怕了，以後誰看見日本人出城告訴他一聲，好回家看看，他心裏想著小花，惦記著她，可是都沒有回去看看。有些機會，他都沒敢有動做，因為師傅說過，凡事則預，不預則廢，沒有準備，不能連續進行。不能讓敵人摸清路數，犯下大錯誤。讓他們天天想，天天找，天天心裏害怕，天天白費力氣。用時間消磨他，等他們疲憊了，麻疲了，說不定在那裏再給他來一下。按照師傅的囑咐，買了好幾套衣服，好幾雙鞋，完事就換一套。天天練習武功，晚上練練手槍，學習幾個字，有時候也想想敵人在想什麼，做什麼，能不能有什麼新花樣，設下新陷阱，反正敵人肯定在算計著自己。沒事拿出半截軍刀，買塊磨石，天天磨，終於磨成了一把十分鋒利的小匕首，包上狗魚皮的刀把，自己看著也很欣賞。
    這一天，楊陽拉了一個遠道的客人，回來的時候，看見有十來個日本兵在河邊洗澡，也是冤家路窄，或者說冥冥中自有天意，他看見了那個胸腹長黑毛的日本兵，是不是小花說的那個？離著比較遠，看不見胳膊上的軍刀，楊陽遠遠的坐下，看著他們洗完了，穿上衣服走遠了。心裏開始琢磨起來，明天他們能不能還來，用什麼方法解決他們？怎麼全身而退呢？他拉車上下跑了一圈，又到河對麵看看，當天晚上，就拿了一套衣服和鞋子，埋在了河對麵一裏來地的地方，準備好了另套撤退路線。回到家裏，準備一個小口袋，裝好石子和小匕首，第二天，沒有拉車，一個人等了一小天，沒有人影，一連好幾天他們都沒有來，也說不清等了幾天，這一天，天氣特別熱，剛剛到下午，吃完飯，楊陽在樹下迷糊一會，睜開眼睛一看，來了八個日本兵，他們把槍架在一起，正在脫衣服下河，這回看清楚了，還真是有那個胳膊上刺軍刀的黑毛士兵，楊陽沒有敢驚動他們，讓他們在河裏多累一會，消耗一下他們的體力。這八個人分成兩幫，有三個人在淺水區，大約是水過腰沒有沒人的樣子，可能是他們不會遊泳，也可能是看著槍，怕有意外事情發生，另外五個在深水中遊動。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楊陽看他們也累的差不多了，在距離他們很遠的地方上遊下到河邊，把衣服等藏好，利用蘆葦做掩護，慢慢靠近他們，等到距離差不多了，楊陽才輕輕拔動蘆葦，就像獅子老虎一樣低身潛伏慢慢接近獵物，一步，兩步，三步，不敢弄出水聲，最後，深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水中，潛遊一會，出來換口氣，同時，看一下目標和方向，這回直接遊到一個日本兵身邊，楊陽在水下直接把他拽入水中，右手馬上鉗斷他的喉嚨，在肚子上來個大開膛。上來再換一口氣，那個日本兵在水下掙紮了一會，不再動了，大約是喝飽了水，害怕沒有死透，掏出小匕首，一刀下去來個大開堂，一股血水順流而下。楊陽又奔下個目標而去，同樣的方法，同樣的結果，第二個日本兵也沒有影了，第三個日本兵一看少了兩個人，左右正在找，忽然，從水下上來一個人，一看怎麼不認識，還沒有來得及問，一棵石子已經重重打在頭上，立刻沒有了知覺順流而下，看來不打死也得淹死。這回楊陽明目張膽向深水遊去，因為遊泳時動作太快，多數時間在水中，不容易看清楚麵目，幾個日本兵也沒有當回事，很快楊陽靠近了一個日本兵，這個日本兵一看，怎麼不認識，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楊陽的手已經在他的脖子上了，往下一按咕嚕幾聲，又補上一刀，差不多一鬆手，讓他隨便去吧，遊了一會楊陽來到另外一個日本兵的身後，他突然雙拳猛打這個日本兵的兩個太陽穴，這個日本兵就無聲無息的又順水而去了，楊陽還沒有轉過身，剩下的三個日本兵已經發現了楊陽，他們嘴裏不知道咕嚕些什麼，從三個方向向楊陽包圍過來，在水裏楊陽是有數的，因為他的優勢太大了，三個五個根本就不在胡，可是楊陽不想耽誤太長時間，以防夜長夢多。掏出兩塊石子一人一個，一轉眼睛，兩個人都不見了，現在隻剩下一個頭發很密實胸前有黑毛胳膊有刺青的日本兵了，這是楊陽特別留下來的，要和他好好算算帳，楊陽向他遊過來了，可是，這個家夥開始拚命的跑了，他知道，這麼多人都不是人家的對手，我自己肯定不行，一是能跑就跑，二是跑不了拿到槍也行。畢竟是已經在水裏很長時間了，又不像楊陽從小在河邊長大，在水中一泡就是一小天。不到有一百米楊陽就追上了他，從後邊一把抓住厚厚的頭發，往下一按，咕嚕幾聲，再按下去，多咕嚕幾聲，這個家夥已經沒有了還手能力，楊陽掏出了小匕首，轉過身來，從前胸到下腹一刀到底，開腸破肚，楊陽伸手拽住腸子向岸邊遊去，拽出了十多米才感覺吃上力，拉到淺水區，連皮帶肉割下胳膊上的軍刀刺青，又割一塊腹上的黑毛，再把心掏出來，在水裏頭洗了洗裏麵的血，把屍體又向裏邊推一塊，看看已經沉了下去，才向岸邊遊去，上岸馬上把八支槍抱進蘆葦之中，十多棵手榴彈找地方埋了起來，留著以後好用。把衣服裏的錢和子彈等掏了出來，割下一塊衣服包上兩塊肉心和有用的東西，剩下的衣服包在一起放進幾塊石頭扔進水裏。檢查一下沒有什麼痕跡了，楊陽才在草叢中挖出自己的衣服穿好，本來準備是在對岸撤退的，因為觀察左右一直沒有人，所以就在這邊向楊莊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想著，日本兵來的太少了，再多來幾個就好了，在水裏的感覺太好了，真想多玩一會。那個日本兵的腸子還是真長，能有二十多米，剛才各個都給他們劃開就好了，讓日本人看看，還敢不敢出來幹壞事，也讓老百姓看看解解心頭之氣。他們應該想到是我‘活閻王’幹的，就應該知道我不但是個‘活閻王’還是個‘活龍王’，看來在水裏不能在幹了，他們應該有所防備了，那些槍和手榴彈以後都有用，師傅說過，槍比武功更好用，再過幾天連衣服一起弄回來，也讓日本人嚐嚐用自己的槍來打自己的感覺，也知道知道我‘活閻王’的槍法。
    傍晚時分，楊陽回到了楊莊，回家看了一眼，小長工還在地裏幹活，家裏沒有人。楊陽才來到小花家，小花還在給孩子吃奶，一看是楊陽回來了，十分高興，埋怨說，這麼長時間不回來，也不往家捎個信，誰也不知道你在那裏，你不知道還有人惦記你擔心你嗎？進屋放下孩子，接過楊陽的包，還問了聲，這是什麼呀，楊陽說是肉，小花接過肉到廚房去了，一看還有錢和那麼多子彈，又送給了楊陽，楊陽就地挖個小坑埋了起來，接著，在屋裏楊陽看著這個孩子長的真快，不停地逗他玩，一會，到外邊去喝水，看見小花正在切肉，看樣子是準備做菜，楊陽趕快過去，問小花，你知道這是什麼肉嗎？也不看好就動手，這是人肉，你看看，你看看，楊陽翻過了黑毛和刺青，小花驚呆了，好半天，看著楊陽，是你又給我們報仇了？楊陽說；你不是說過嗎？‘煮熟了吃了都不為過’，這回你吃了吧，好半天，小花才說，還是喂狗吧，我看著心裏都不好受，楊陽說，你信不信狗都不吃，楊陽把肉扔到腳下，小花大聲叫著大黃狗，大黃狗很快就跑了過來，並且看到了地下的肉，可是，還有十來步遠大黃狗怪叫一聲不敢跑了，更不敢來吃肉了，小花感到不理解，楊陽告訴說，所有狗都不敢靠近我，包括日本的軍犬和山上的野獸，楊陽說在進屋看孩子去了，大黃狗叼起肉跑出去享受去了。沒有肉了，小花炒了盤花生米，一盤雞蛋，還燉了一隻大母雞加把粉條蘑菇，大蔥大醬還洗了幾個黃瓜，兩個人，四個菜，正好是吃飯時間，小花拿出了家裏以前剩下的酒，天氣已經黑了，小花點上蠟燭，又把孩子哄睡了，和楊陽說，今天是非常高興的日子，咱們也嚐嚐酒的味道。楊陽說讓小長工也來吧，小花說；我想聽聽你殺鬼子的事，就別讓他來了。他挺好的。於是，兩個人一邊吃喝一邊聊了起來。楊陽告訴小花，在城裏買了一處房子，現在誰都不想告訴地點，怕以後有事受牽連，又買了一輛黃包車，一麵賺錢，一麵做掩護，一麵找機會打鬼子。錢的事以後就不用操心了，現在有錢了，多少年也都花不完，這裏如果是用錢盡管知聲，多少都行。小花說；這我就更放心了，剛才沒有時間，現在我就想聽聽你殺鬼子的經過，楊陽說，這樣吧，咱們先喝一大口，因為這是一個大鬼子，他叫長穀川，殺害咱們全村的人，他是最大的凶手。就是因為怕驚動他，哪個鬼子我都沒有動，一連等了好幾個月，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稍帶一個小衛兵，楊陽仔細的講著，就是沒提錢的事。小花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聽著，講到上樹楊陽沒有說‘毒樹汁’的事，反正是掉下一個喝一口，掉下一個喝一口，打死一個喝一口，他們個兩個人都沒有喝過酒，也可能是開心吧，這時候都沒有怎麼樣，心裏想著，都說酒能醉人，看來不過而已。楊陽接著講；這夥黑毛鬼子是老天爺按排的，也是他們壞事幹多了。說著，還要喝一大口，因為這也是報了大仇了，他們就是直接的殺人凶手，日本兵他們行動都是以班小隊為基本單位，和這個黑毛鬼子一起的幾個人，就是那天到你們家殺你家人，也是禍害你的那夥人，有可能我的家人也是他們殺害的，現在八個人全部讓我消滅了，現在可能都讓魚給吃了，就是說徹底給你報了仇，讓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是他們應該有的報應。接著從第一個開始，一直講到第八個，當然酒也是喝了八口，尤其是第八個黑毛鬼子，從開腸破肚到拽出很遠的腸子，一直到割肉掏心喂狗，小花聽的非常開心，心中也暗暗的想楊陽哥哥真是了不起。從第一次自己在那樣情況下被他救起來，到跳河讓他救起背著回家，再到大姨家和山上兩次推心置腹的嘮嗑，這回又給自己和鄉親們報了大仇，而且還不能和鄉親們說，將來說不定還會遇到多大的風險，這次回來，下次說不定什麼時候，能不能回來都不好說，我以後一定要對他好的，他們的心已經溶在一起了。小花還在想著，突然，孩子哭了起來，小花知道，這個時候孩子是要有尿了，馬上抱起來讓他尿尿。楊陽看見小花去弄孩子了，想躺下休息一會，可能是在水裏打殺了很長時間，下午又走了很遠的路，又是第一次喝了這麼多的酒，也到了應該睡覺的時間，楊陽躺下沒有多大功夫就睡著了。小花把孩子按排好了，回來一看楊陽都睡著了，自己收拾洗刷了碗筷。把蠟拿回來，看見楊陽睡得很香，小花沒有驚動他，默默的看他很久，在楊陽身邊鋪上被子，等他醒來到上邊去睡，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楊陽翻了個身，小花借著翻身的力量想把楊陽推到被上，可是，楊陽給推醒了，看見小花那麼近，臉上泛著紅暈，深情地看著自己，楊陽也看著她，好半天，小花吹滅了蠟燭，一個深情持久的長吻，向是點燃熊熊大火的火種，又遇上了幹柴烈火，順理成章地成了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仿佛是奏響了生命交響曲，無論是狂風暴雨還是細雨蒙蒙都洋溢著和諧的樂章。
    早晨，小長工來了，楊陽告訴他今天就別上地裏幹活了，咱們兩個上墓地去一次，說著就去搬木碑，小長工馬上過來說，你累了還是我搬吧，楊陽知道小長工的意思，沒有說什麼，兩個人搬了十四塊木碑，剛剛要走，小花說也要去，楊陽讓他在家看孩子做飯，家裏也需要人。到了山上，楊陽讓小長工去挖坑，自己在哥哥和楊威墳前燒了些紙錢，告訴他們，我給你們報仇了，殺死了那個長穀川大官還有十來個日本兵，這個大官，就是他指揮殺害我們全村人的，這裏的八個日本兵就是殺害我們兩家的直接罪魁。以後我一定讓他們一命抵一命加倍嚐還。還是那句話，隻要這些日本兵還在中國，我就和他們幹到底，我現在有能力有膽量有信心有經驗，我知道老百姓對我的希望，隻要我在，他們就不敢一兩個人出來幹壞事，也知道現在小鬼子在想辦法找我殺我，師傅教過我，這個時候需要等需要改變方法了。你們放心吧，等殺完鬼子就和小花成親，一輩子都會對她好的，你們兩交給我的事情我一定能夠做好的。楊陽燒完了紙，感覺心中輕快了很多，一起和小長工把木碑埋完，轉了一圈看看，以前栽的樹有些沒有活，又和小長工一起補栽了幾天。山上的活幹完了，楊陽和小花商量，那邊還埋著衣服，水裏頭還有八隻槍，想回去看看找機會把它們拿出來。小花和楊陽說，這個孩子還沒有起名字，小名大家都叫他小雜種，也不知道是誰起的名字，也管不了，就這麼叫吧，看看你給他起個大名吧。楊陽想了半天，告訴小花，就叫他楊文剛吧。小花又問楊陽，那咱們的事怎麼辦？楊陽說，我也想現在把事辦了，以免別人說閑話，可是，我以後的風險太大，說不定什麼時候出事，對你以後影響太大，甚至一輩子，本來就有這種情況，當然不願你，如果再是個二婚再有個孩子往後更難辦了，我看還是等等看吧，隻要我認真注意沒有什麼事，一切都好辦了。放心吧，以後經驗越來越多的，師傅說過，沒有把握沒有準備的事不能幹，心裏頭有你一定會小心的，再過幾天再回來看你，盡管放心就是了。
    

    作者閑話：

    殺人嚐命，欠賬還錢，天經地義。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作惡多端就應該開腸破肚，葬身魚腹。
    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正是軍家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