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賀錚隻覺得眉心一涼，喬佩榆猙獰的麵容和碎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白瓷骨灰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賀錚望著落了滿機艙的灰白色粉狀物，眼淚控製不住的從眼眶裏滑落，他跪在地上，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抖著，耳邊是喬佩榆放肆的笑聲，賀錚的手指把地上的骨灰攏在一處，賀錚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
    “小錚，媽媽好疼。”
    帶著哭腔的女聲不住回蕩在耳邊。
    賀錚的眼眶發熱，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角落在地上。
    “恨嗎？”
    心底憑空冒出一聲幽暗的聲音，賀錚呲目欲裂，緊緊咬著牙關，腮幫子被咬的生疼。
    喬佩榆的笑聲和母親的呼痛聲在賀錚耳邊回蕩著。
    那個女人，那個一輩子都不爭不搶的女人，在死了以後連骨灰壇也被人砸了。
    “我恨。”賀錚咬著牙，苦澀、悲傷、強大的恨意籠罩著他，讓他的表情變得狠厲。
    “要殺了她嗎？”
    “殺！”賀錚的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的瞪著喬佩榆，衝上去，一把掐住喬佩榆的脖子，喬佩榆的沒有防備，被他掐了個徹底，劇烈掙紮了起來。
    “唔、唔，放開我。”對方似乎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掐著他的手，賀錚已經被憤怒和絕望籠罩了，他掐著“喬佩榆”的脖子，望著對方越來越慘白的臉，賀錚臉上露出了一絲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詭異笑容。
    “殺了你、殺了你。”賀錚一邊加大力道，一邊念著。
    “放……放開……”細微的求救聲從他手底傳來。
    賀錚充耳不聞，雙目赤紅的瞪著對方，手中力道不斷加大，看著“喬佩榆”不住掙紮的樣子，快意從心頭湧出，賀錚開心的笑著。
    殺，殺了她。
    耳邊響起催促的聲音，在這聲音的催促之下，賀錚反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破！”一聲曆喝在耳邊如同驚雷般炸響，那聲音透過靈台，直擊心底，賀錚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眼前豁然一亮，周遭景物為之一變。
    “操……老大……快……救……我……”微弱的呼救聲從手底下傳來。
    賀錚晃了晃腦袋，低頭，他手裏掐著的哪裏是什麼喬佩榆，是那個非要跟他換座位的高瘦男人！賀錚嚇了一大跳，飛快的鬆開手。
    賀錚再下意識去看自己手裏的骨灰壇，漆木盒子掉在了地上，盒子正著放在地上，被打開了，白瓷骨灰壇還在裏麵安安穩穩的放著。
    賀錚疾步把盒子抱在懷裏。沒注意他從來沒打開過的漆盒裏麵除了骨灰壇，還有一個極小的小盒子，此時，那盒子滾到了男人腳邊。
    男人低頭掃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小盒子竟然筆直的從地上飛到了他手裏，還沒有人看見。
    被他掐的快死了的祖之衝靠著座椅猛地咳嗽著，狼狽的喘著粗氣。
    賀錚發怔，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麵前的男人，雙目渙散，喃喃出聲：“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