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南霽雲安西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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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快要過完的時候,南霽雲回到了玉園。
玉園裏像是炸了鍋,又像是過節,侍衛們圍著南霽雲說道他出去後的經曆。
南霽雲也興奮異常。講起到了安西的戰事,說得侍衛們一愣一愣的,都後悔自己沒出去見識見識。
細竹正好經過,佯冷著臉道:“這位南將軍,請將您尊貴的腳挪開,免得我這醃臢的水撲了您的貴腳。”大夥哄笑。
因為當時離開南山行為無狀,南霽雲聽她陰陽怪氣,也隻好訕訕。
一夥人直鬧到深夜才散。
“霽雲,”玉言斜斜地倚在靠墊上,以手支頤,閑閑地笑望著他,“怎麼想著回來了?!”
她一向柔和風靜,也似並無怪罪。
南霽雲究竟年輕,滿腔情熱竟不知如何說起。
躊躇之下,竟跪倒在地:“南霽雲隻想求取功名,那樣才不會辱沒了公主。”
玉言聽他的意思有幾分鄭重,不由有一些意外。
斜睇片刻,心思有點猶疑。
南霽雲卻不知如何想,膝行幾步以肘圈住玉言的身子:“公主,公主不會已忘了霽雲吧?”
玉言有點窘。
這……
南霽雲喉間湧起一股自己都難以描述的渴盼緊張,竟隻伏下身子將玉言圈緊了——他知她不會拒絕。
“公主不可以始亂終棄……”略頓一頓,身子卻慢慢低下。
一襲勁裝下的身體,貼近玉言,散發著迫人氣息。迫到沒有空間,玉言隻得微微側過臉去,“那我不是個弱女子了嗎?……”不禁失笑,微微翻轉過身趴在那裏笑。
南霽雲像是一團火一般,仿佛要卷襲去什麼。她有點惶惑,卻又戲謔地玩笑道:“弱女子還請將軍手下留情。”
話未說完,那人熱熱的氣息拂上耳根,她下意識地輕輕躲閃,那唇已含上她紅到透明的小小耳垂。
輾轉之間,迷離淺笑、紅暈滿頰,那人摸索衣襟,卻被她穿得嚴整緊致。
身下的人輕輕淺笑,仍是在玩笑,似是笑他年輕魯莽。
他蹙眉,雙手沿她脖子伸入,抓住衣領兩側,忽地兩下一撕,裂帛聲響,三層上衣立即分為幾片,飄落在地。
她愕然回頭,半嗔的眉目愈發動人,以手遮著碎落的衣衫……對上他置氣賭氣般盯著的眼眸,卻不禁又紅了臉……
她的羞窘如颶風卷襲了他的心……他癡癡看著,多少時日的相思終於收尾。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公主怎麼不笑了?”他氣定神閑地攬她入懷,“公主應該再多穿些才是。”層層紗幔垂下,燭紅帳暖,風情旖旎。
良久,玉言輕輕道:“霽雲!”
南霽雲但笑不語,神色已經泰然。
玉言禁不住輕輕推他,臉微微發紅,牙齒咬了唇道:“霽雲!”
南霽雲笑意盈盈,俯身戀戀吻道:“公主認輸?”
玉言側臉,臉上紅暈未退……
南霽雲悠悠然轉側身子,讓玉言倚在胸前。
薄薄絹被遮掩胸前,玉言慵倦斜倚,烏發散亂,臉上一抹暈紅,更襯得星眸淺笑、迷離惝恍。
南霽雲忍不住俯下上身去吻她。
他知道自己愛這個女人,心中一陣疼痛。
因為他突然想起容止。
那今夜不曾出現的人。
他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每一分肌理都蘊藏著強勁的力道,玉言不禁閉上了眼睛,雙眸微顫,躲在那人溫暖厚實的胸前。
驀地想到剛才一陣奇異的觸感,忍不住伸手過去,扳過他的肩頭,果然一道長長的傷痕,從肩膊直到腰際,帶著新鮮的血色,鮮明駭人。
玉言伸出手指輕觸那道傷痕,“還疼嗎?”
南霽雲不自然地翻過身去,微微笑:“隻顧了身前那幾個,被旁邊那些蠻子劃的……戰場上這點輕傷不算什麼。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地回來見公主了嗎?”
玉言不語,勾著他的脖子默然。
良久,才幽幽道:“霽雲當日為何不辭而別?而且,還去了戰場?”
南霽雲麵色已經微避:“還能有什麼原因!公主應該最清楚才是!”
片刻的靜寂。
玉言有片刻的煩惱。
“當時正趕上已是定遠將軍的李峻帶兵配合朝廷大軍迎戰吐蕃,先皇在位時,我與李峻乃是舊交,建功立業,也是我曾經的誌向,那些天發生了太多事……”南霽雲語聲沉沉,“於是就索性隨大軍一路前去……”
他披上衣服蓋住傷口:“此次朝廷一雪欒穀一戰之恥,算是死傷很少的一場漂亮戰了。”
頓一頓又道,“本想死在戰場上也總比……不想還是沒死掉……”說到後麵就又嬉皮笑臉起來。
玉言纖指卷弄一縷發絲,懶懶微笑:“看來霽雲輾轉數千裏還是沒有解決掉原來的問題啊。”
南霽雲換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倒:“公主怎知我沒有想好……”
玉言一聽來了精神,趴在他胸膛上盯了他的眼睛看。
南霽雲微笑:“霽雲也沒有法子。隻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更何況……公主也沒有限製霽雲的自由,很公平。”
玉言臉上平靜,柔和道:“不可以那樣做。你今日能重回軍中,就應該珍惜軍功,找一門妻子,好好地過以後的日子。”
南霽雲臉色已經極為難看。
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已將她拉回懷中:“你是真心的?”
玉言看他已怒意大熾,隻好閉了嘴。
南霽雲隻覺自己的心又冷又熱,仿佛浸在海裏,又放在火上烤……
他終於強逼自己冷靜,淡淡地笑:“公主,你當自己是什麼?!你和我此刻又是什麼?!”
他第一次知道人家外麵風言風語的皇家公主,竟真是如此視男女之事為遊戲,毫無廉恥。
可……
他很想告訴她,他可以為她去拚得功名,換取能和她在一起。雖然一個小小的將軍,仍然配不上她這位大周的長公主,但是……但是他會努力。
玉言聽到他極不客氣的話,不過是覺得煩惱。
這世間除了父王,還沒有人如此幹涉她的生活。
父王去世之後,她最無法容忍的就是有人幹涉她的意誌和生活,就是哥哥也從未覺得尚未與駙馬脫離幹係的她與容止一起有什麼。
何況她骨子裏本來就是個率性的人。
巨大的木桶中,熱水氤氳升騰,玉言披衣起身,秀氣的足尖輕輕踩在地上。
外層的衣服輕輕滑下,裏麵是薄薄的紗裙,她纖弱柔潤的身子若隱若現,美得像在手工藝人那裏見過的瓷的雕像……他望著她,沒有占有的欲望,隻是在驚歎之中生出一種愛憐的保護欲。
玉言“啊”一聲,身子已經被那雙強健的胳臂抱在懷中,轉瞬輕輕放進水中。
薄薄的紗衫浸水,緊緊貼著她圓潤柔滑的身子,他垂下眼睛,臉紅了。
玉言笑,鬆手,懶洋洋地靠在木桶邊緣,纖手伸進烏發,散了長發,閉上眼,長長舒一口氣。
“啊,霽雲……”玉言睜開眼睛,慌亂推拒。
這次,輪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玉言臉紅了,“霽雲,不……”
南霽雲笑,將她被水浸濕的長發撫到腦後,攏她在胸前,輕輕歎道:“玉兒,我不許玉兒像剛才那樣……總有一天我要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沒有啊,玉兒沒有笑霽雲啊!”玉言埋首,“再說,不是閱人無數,見到女子臉紅,這也是霽雲可愛的地方啊,不好嗎?”
“哼……”
看他不滿,玉言微笑,輕輕貼在他耳邊。
柔弱地示弱,不知為何,在霽雲麵前,她有時習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