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收拾停當，朱碩就甩身癱倒床上喘口氣休息，就著空調送出的涼風感覺舒服不少。白必森坐在一旁的椅子裏，掏出手機準備搜索什麼：“碩兒，你明天要去的那地兒怎麼寫來著？這些天聽你總念叨，還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崇高的崇，降臨的臨。你問這幹嘛？”
    “我查查地圖，看在哪兒？”白必森把手機裏搜索出的地圖，一會放大一會縮小，“碩兒，在泉門府，離這兒可真遠。”
    “是呀，我明天得坐二十個小時的火車過去。那邊可沒什麼飛機場，好在火車有個站點。我個窮學生坐火車是最經濟實惠的。”
    “你幹嘛選這麼個小地方實習？”
    “你別瞧不起小地方，我也是從小城鎮出來的。這種地方清靜單純，人也樸實爽快的多。”朱碩一骨碌坐起來，“我上網了解過，崇臨雖沒名山大川，但周圍景致還不錯，過去後我想好好逛逛。”
    “喂，朱老師，你過去是教書育人的，不是去吃喝旅遊的。”
    “知道啦知道啦。其實我想說的是，遇見你之前我的未來夢想就是到這樣的地方，好好享受淳樸的生活，好好教育那些小鎮孩子，這次就當是圓我的一個夢吧。”說著朱碩就逼近到白必森麵前，“遇見你之後，未來我不知道會怎樣。但森哥，隻要你在哪裏我就會在哪裏，實習過後的每分每秒我都不想和你再分開了。”
    朱碩說完深情凝視白必森的雙眸，靠近的臉龐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兩人不自主的貼唇擁吻起來。其實此刻白必森的內心，既甜蜜幸福又掙紮矛盾不斷。
    就在一周前，秦校長、雲誌城和教務主任召集來雲大師親自帶教的六位研究生和博士生，開了個特殊說明會。這時大家才得知雲大師十二月要離校的事情，以及雲大師從六人中選一人為關門弟子的消息。白必森、廖淇是六人中唯二的研究生，和其他博士生一樣都在震驚之餘相當的興奮並且期待被選中。
    秦校長還公布說十月是重點考核期，再依據每人進入美院後的所有成績和表現，將會在十一月初由雲誌城親自宣布選定者。選定人從十二月起跟隨雲誌城去瑞典正式拜師入門，此後四年衣食住行全由雲大師提供。而選定人未完成的學業，在雲大師適時提供的測評合格報告後，將如期視同畢業。
    如此優渥難得的天大機會，怎不令優秀的白必森心動。其實他和廖淇的國畫造詣幾乎不相上下，在書畫界已小有名氣，雖說是研究生，但已超過其他四位博士生。他很想抓住這次機會，更好的精進自己，同時也為了他和朱碩的未來。
    這幾天白必森一直猶疑怎麼向朱碩開口，但朱碩明天就要離開了，現在必須向他坦誠這個事了：“碩兒，我跟你說個事。”他謹慎地抓著朱碩的雙手。
    朱碩沒見過他如此嚴肅的表情，語帶調侃：“你……是殺人了還是看上別人了？”
    “你給我認真點。”白必森有點氣結，“我的老師雲誌城想從我們六個帶教的學生中選一個關門弟子，大家都很積極，我也想爭取一下，而且我覺得自己的優勢也比較大。”
    “聽起來也算件好事。”朱碩點下頭。
    “下個月是考核月，十一月初就宣布選定人。隻是雲老師十二月就會離開美院到瑞典去了，如果……如果我被選中的話，也會跟著去。”
    朱碩聽著聽著臉色就陰沉下來：“他不回國了？”
    “是的，雲老師要留在那邊養病。”
    “如果你去了，會待多久？”
    “四年。”
    朱碩霍的站起身：“你的意思是，極有可能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往後四年咱們就天各一方啦？我去他媽的關門弟子！”接著他把地上的行李箱重重地踢了一腳。
    “碩兒，我說你能冷靜點嗎？”白必森也提高起音量想勸服住暴走般的朱碩。
    可朱碩就這麼一根筋起來，無論白必森怎麼安撫解釋，他仿佛都聽不進去，慢慢讓白必森也不耐煩起來，兩人由逐漸升級的言語衝突發展到了開始動手。
    當白必森緊抓朱碩領口把他抵住在牆，還是努力克製住了舉在空中的拳頭。
    “白必森，我他媽就想問你，你知道四年意味著什麼嗎？”朱碩死死盯著白必森。
    幾秒鍾後，白必森將朱碩往邊上一甩，抽身就打開了房門離去。而朱碩順手就抄起桌上一個物件狠命砸向半開的房門，當落地時才看清是自己已然分體的手機。甩上房門朱碩痛苦的倒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就傷心疲乏的睡去。
    直到第二天，朱碩沒發覺白必森回來，他拎著行李箱踢開門口被肢解的手機，自行踏上了去往崇臨的路程。

    作者閑話：

    昨天外出，今天多補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