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屍的郊區河下遊已被鎖定，已有一組警員出發過去，等天一亮就下河打撈。”女警員看著記錄本彙報著。
    “那三個嫌犯的頭像照片出來了嗎？”何旭指尖敲擊著桌麵。
    “已經出來了，公布在內網裏，全市警員已知悉，明早會先在全市範圍內搜索。”
    施名磊再次衝進辦公室，適時插入一句：“不必了！嫌犯來電自首了。”
    何旭尋思視頻剛公開，這人就這麼快都投案了，又問：“一個？還是兩個？”
    “全部三個。但他們是前後腳分別打來的電話，很奇怪的是……”施名磊故意掐著話頭摸起下巴。
    何旭毫不猶豫抄起手邊的文件夾板：“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我錯了我錯了，老大別急嘛。就特奇怪的是，三個人在不同的地方，但說話語氣都完全一致，就那種特驚恐的樣子。這三人都提到什麼什麼貓，反正就像撞邪似的有點語無倫次。”
    “你確定是這三個人嗎？”
    “沒人會拿殺人自首來開玩笑吧。”
    “有他們的地址了嗎？”
    “有，都抄下來了。”
    “好。你和B組的人都跟我一起出警，我們分頭把這三個人帶回警署。”何旭早已閑得發慌，利落的穿上外套朝外跨步走去。
    其實在洪堅三人處理沉屍的當晚，毛三兒就嚇病了，別看他平時仗著洪堅囂張耍橫，膽子小的很，這一倒下什麼補習上學都不敢去了，總覺得眼前會晃過陸朗那變形的頭和流出的血。胡勇還硬著頭皮去了學校，周圍的同學隻是奇怪他怎麼變得特別老實，不再滋事欺負同學了，反而總是戰戰兢兢生怕別人碰他或叫他。至於洪堅早四個月前就退了學，成了地痞小混混，事發第二天就躲到幾個小混混常住的廢棄樓裏，按他自己的說法就是他害怕一個人呆在家裏。
    當何旭的三撥人分別找到這三個人時，他們幾乎動作一致的蜷縮一角瑟瑟發抖，口中含糊呢喃著：“那隻貓變成了大怪物……好可怕……”但警察們找遍四周，也沒尋到貓或其他動物的任何痕跡。
    時間接近六點了，衛翔看著前方另一處的石橋上發著紅光的字卡，他知道自己的腳步越向前走，越意味著馬上一切就將結束。這一路從出了培訓社開始，他越知道陸朗的事情多一點，心中仿若有把刀就會插的越深一點，整個是痛徹心扉，對那三人的惡行早已恨入骨髓。這一路他也強忍著悲憤，偷偷幾次擦掉淚水，想利用最後的時刻盡心關照好陸朗。
    衛翔沉重的走去石橋中心，他呼出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拉起陸朗的手臂拽了下。他想把陸朗拉到橋頭一側，他不忍心陸朗站在這麼空蕩蕩的高處被寒風吹著。
    陸朗紋絲不動，抬頭轉向衛翔時，兩行淚水已掛在了雙頰：“我的身體就在這河底下。”
    衛翔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是因為當下幹澀發緊的喉嚨已啟動不了他的唇齒。他手臂用力把陸朗帶入自己懷裏，就隻能這樣好好抱著了。這一整晚，衛翔那不時壓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