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八)血祭符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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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沒有想到,對於夜寒來說連破爛都算不上的儲水法器,竟然以一萬二階元晶的價格成交了,購買者不是旁人,正是魅界首領魅餘。在魅界,能有這麼大手筆的人,除了他,也確實再難找出幾個了。
    不過說實話,在礦脈被盜之後,這麼一大筆元晶,真心讓魅餘割心剜肉了。可是能怎麼辦?這樣一件可怕的儲水法器,如果落入別的勢力手裏,無疑將是那個勢力舉兵造反最大的助力。魅餘就算傾家蕩產,也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啊。
    按照珍品閣的規矩,珍品閣是要收取百分之三作為手續費的,也就是三百二階元晶。這樣一筆收入,相當於他們珍品閣半年的收入了。不過夜寒這次沒那麼小氣,畢竟白得了人家一根六界罕見的木髓不是?再說他現在也不缺二階元晶,大手一揮,直接給陸青五百二階元晶作為酬勞。
    但是作為陸青的立場,丟了那麼一件寶貝,別說是五百二階元晶了,他寧可自己倒給夜寒一萬二階元晶,也想把那木髓換回來。不過這個念頭也至多是想一想,他是沒有那個膽量得罪這位大神的。
    陸青的每一個神色,都沒有逃過夜寒的眼睛,夜寒倒也不生氣。他就是喜歡所有生物骨子裏冒出的負麵情緒,很真。
    “其實你也不必覺得失去了木髓有多可惜,這東西在你們陸家放了五十年,不還是一無是處?如果不是遇到我,就是再放十個二十個五十年,結果還是一樣的。”夜寒此話一點都不假,陸青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蒙在鼓裏是一回事,真相大白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夜寒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忘恩負義之輩。近來得陸家照拂,這份情誼總還是要還的。”
    夜寒把話說到了這裏,陸青似乎聞到了點不一樣的味道。隨後,他抬起頭,用探尋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夜寒。
    夜寒笑眯眯的,模樣分外狡猾。他接著道:“我聽聞你們魅界最早是四大宗族輪流做首領的,每過五年就換下一個家族,但是到了魅餘這裏,規矩就變了?”
    夜寒道出此事,陸青瞳孔皺縮,他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頓時覺得渾身血液逆流,一時語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規矩既然是四宗族定下來的,怎麼能一家獨大,說變就變?就是在六界之內,也都要講究個規矩,何況一個小小魅界?”
    陸青聽到此處,鼻子一酸,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說起來,當年其他三大宗族聯合討伐魅餘的時候,頂數他們陸家一脈死傷最為慘重,原本的族長就是陸青的父親,但是那一戰之後就癱瘓不起,當時陸青在十歲,就被迫頂下了整個陸家。這麼多年來,一個半大的孩子成長為一家之主,這其中的辛酸,可想而知。但是陸青的內心從來沒有因此而服過軟,但是此時此刻,被如此強大的夜寒提起來,陸青那根繃緊的弦,瞬間就斷了。堅強了那麼多年的孩子,這時候卻是列如雨下,泣不成聲。
    陸青開始訴說起了當年的事,以及這些年來受到的各種欺淩。能傲聽得一直皺眉,安遠跟著哭得稀裏嘩啦,但是聽在夜寒的耳朵裏,卻是沒有半分讓他動容的地方。誰讓他是魔君呢,自幼就沒有父母,魔界的那個環境更是讓他從小就見識了各種爾虞我詐心狠手辣,在他看來,唯有實力才是一切,他是斷然不會做出軟弱哭泣的事情來。
    “行了,你起來罷。既然我提及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不需要理由。你隻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了。”
    夜寒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三張符紙,這一次,他沒有用朱砂,而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自己的鮮血在符紙上畫符。這是一種血祭符,對於一般的修士而言,這樣的符是煞氣最重效果最好的符,所以不少修士,特別是道派的修士都習慣用這種符。但是對於魔君夜寒來說,他確實不常用的。他是魔君,他的血液就不能用煞氣來衡量了,其威力……不言而喻。
    不過現在夜寒的法力才隻有二級,再加上他之前吃了很多仙草,中和了不少魔性,在這樣的情況下使用血祭符,還不至於釀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一旁的能傲看得直皺眉,臉色十分難看,再看向陸青的時候,就覺得不如剛才順眼了,好想揍他,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純粹想揍。
    夜寒寫完了三道符,走到了陸青麵前,摸出一把匕首丟給他,“將你的鮮血滴在這三張符紙上。”
    陸青不疑有他,直接拿起匕首就在自己的掌心狠劃了一刀,血珠子滾滾落下,淋在了那三張符上。夜寒看差不多,就重新拿起三道符,並在上麵加持了封印的法力。
    小安遠則顛顛跑了過來,先是要給夜寒檢查下手指,夜寒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處理。之後,安遠就趕緊幫助陸青包紮起來。
    “此符,能召喚亡魂,那些死於魅餘手下的亡魂,因為執念不可入輪回,你便可以憑借此符驅使他們。每張符,一旦開啟,其威力便所向睥睨,你需以血祭之,但是血量不可過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等逆天之物,即便是我,也隻能賜你三道,至於其他,便全在你個人了。”
    在聽完夜寒的敘說之後,陸青渾身都激動得抖了起來,眼睛裏布滿猩紅。仿佛自己捧著的不是血祭之符,而是整個家族這些年遭受的恥辱都要被償還的狀書。
    “這是你們魅界的事,我做到如此,便已是極限,至於其他,自此,我們便兩清了。”
    夜寒是沒那個閑情雅致欣賞魅界的“大換血”的,他決定好好在這睡一覺,然後就離開魅界,左右這裏也沒有什麼好再被他榨取的價值了。
    但是回去的路上,夜寒注意到,能傲的臉色一直不大好,他想了想,大約又是在對他用“邪門歪道”禍害人而感到不滿吧?嗬嗬,作為魔君,使用這樣的陰狠手段,好像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吧?
    “能傲,你有什麼可矯情的?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善流,這一點,你從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就該明白。”夜寒記得,這家夥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正好是他生吞環蛇,這世間,能這麼狠的修士,顯然不是善流。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夜寒就是這樣的本性,從前是,現在是,以後自然也是。”夜寒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注意到能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看到能傲這樣的表情,夜寒心裏生出了一點不爽。憑什麼,那木髓還不是便宜了你了?本君替你還了這情,你有什麼不滿意,你有什麼資格在這給本君擺臉色?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夜寒這會好憋屈,“能傲!你少給我擺臉色!你裝什麼清高?那東西還不是你巴巴求著我要的?這會你有什麼好對我鄙夷的?”夜寒咆哮了起來。
    能傲被突然喊起來的夜寒喊了個詫異,不過很快聽出來夜寒是因為什麼這麼生氣了,慌忙搖手擺頭,“不,不是,寒寒,不是。”
    能傲一邊說著,上前捉住了夜寒的一隻手,然後小心翼翼地心疼地吹著,“寒寒流血,疼,心疼。”能傲從頭到尾都是在糾結夜寒咬破手指畫符這件事,至於什麼召喚魂兵雲雲,雖然有點邪氣,但是寒寒是為了匡扶正義,是為了整治惡人!沒錯,就是這樣,所以寒寒沒有什麼不對的。
    能傲現在已經很會為夜寒找借口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正朝著一條歪路走去,這與他之前的理念完全悖論。
    夜寒看見能傲的樣子,在聽了他那斷斷續續的詞彙,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正因明白了,所以心情好了不老少,覺得這樣的表現還算差不多,否則他非得嘔死不可。
    “寒寒,以後,不許,咬手指!疼!”能傲十分認真地對夜寒道。
    夜寒嗤笑了下,“你當我傻?我的血金貴著!”夜寒其實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幫助陸青,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直接差遣能傲。但是,那些被淨化得少了些許魔氣的血液,會多多少少降低夜寒恢複法力的速度,夜寒不需要這樣的血液,但是單獨就那麼排出去,又實在是暴殄天物,既然能用上,他又何必吝嗇呢?
    得到了夜寒的肯定回答,能傲滿意了。但是他還是沒有鬆開夜寒的手,而是小心翼翼地查看著手指肚上麵的咬痕。然後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到處一點晶瑩粘稠的東西,輕輕塗抹在夜寒手指的傷口處。能傲的大手很粗糙,抓著夜寒那麼細膩又白皙的手時,頗有點不對稱,但是看上去卻豪不違和。
    要是放在以前,誰敢這樣抓著夜寒的手,夜寒還不將其大卸八塊?但是此時此刻,夜寒心情頗好,也就對能傲的逾距睜隻眼閉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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