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疾病複發
     
    不知多少年前，羽皇時代：
    弑兄殺父的葉宸羽，在登基第一天，殺了無數出聲斥責、反對他的人。
    第二天，連下七百詔書，對當朝官宦滅門抄家，違者一律殺無赦。
    第三天，修改律法，改朝換代，自稱羽皇，定國號為——溪。
    第四天，上宰貪官，下分農田，平定天下，萬民敬仰。
    ……
    一個月後，他奪走了方厭，召千百術士，隱蔽方厭氣息，讓焱無從尋覓他的蹤影。
    方厭隻能暗無天日處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地下山洞，赤腳踩踏著冰涼的地麵，周圍是滴水的石牆，陰暗潮濕，寂靜無聲。
    羽皇會經常來看他，陪他說話，跟他討論天下大事，贈予他美酒佳肴，萬貫家財，千匹衣飾……一箱箱把寬闊的地下室擠得水泄不通，寸步難行。但方厭從不正眼瞧上一樣，偶爾對美食倒是有一番享受。
    羽皇告訴他，隻要焱死，他就能帶著所有東西從地下室出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在等著方厭。
    方厭躺在石床上，周邊滿是金碧輝煌的金銀珠寶，充斥著錢財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所以那段時間，他總是走到深潭之下，企圖避開這些氣味，時間長了，鼻子也就有了適應性。
    一片白色蟬衣，披在方厭身上，落進深潭中，變得透明，衣服緊貼肌膚，從水中出浴香豔萬分。
    “焱，你找到我之後呢？”方厭漂浮在水上自語著，抬起手望著自己的手心，原本纖瘦的手變得臃腫，手心的紋路上帶著紅色的斑斑點點。劉海擋住的地方，長了一塊糜爛的紅斑。
    他病了，而這樣陰暗潮濕的環境裏，能加重他的病情，以前一直都是使用藥物克製，像個健康人，但這病一直存在，現在突然變故，也沒有告訴過羽皇，或許，他原本就不想再從這裏出去。
    空間的深潭水是流動的，連接外麵，外麵出事了，深潭裏的水在震蕩，牆壁的水成股流下。他的眼神迷離望著上壁，那裏有尖銳的石淩，在微微顫抖，要是斷開，掉落，這樣的高度，穿過他的胸口，能一擊斃命。
    焱找到了方厭的位置，他知道是羽皇帶走了他，也知道他藏起了方厭，那日，他手持浴血的紅，從國外殺到國內，隻問一句話：
    “方厭在哪？”
    羽皇出動了整個國家的軍隊，召喚了國內所有知名術士，為了成為人類的焱已經身體虛弱，即便是天神右翼，他們也有勝利的機會。
    焱找了方厭好久，這段時間天神還是庇護人類的信仰所在，濫殺無辜的焱終究會得到神的製裁。
    在那之前，他一定要找到方厭。
    強大的軍隊徹底敗陣，焱贏了，他嘴唇發白，渾身虛寒，隻是被對方將領一刀砍傷了肩膀，血流不止，不礙事。早已猩紅了雙眼的焱走到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外，迷糊聽到了方厭的聲音：
    “焱，你找到我之後呢？”
    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喧囂，離開這些虛偽的人類世界，帶你遠離天界，去遙遠的地方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發現，讓你享受永生的天神壽命，祈願和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焱許下承諾，抬眼望去，百步階梯上，羽皇一身華服站在上方，身後逐步走出近千名術士，他眉間傲氣十足，昂首仰麵，舉止大氣，但這一切都擋不住他眼神中的貪婪和殘酷。
    “天神焱，當初選擇救我，你後悔嗎？”
    焱舉劍，血水從臂彎上流下，沒有回答任何話，眉宇間的殺意盡顯。
    對於他的憤怒無腦，羽皇早有應對方法。他後退一步，身邊的術士神力洶湧，把焱一擊擊飛，重重落地，在地麵砸出一個深坑凹陷。
    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自稱使用了“神罰”的術士舉起武器，一道雷劈了下來，直擊焱的天靈蓋。
    “啊！！……”焱淒厲的慘叫聲讓羽皇忍不住笑了，贏了，贏了……是他贏了！
    倒下的焱渾身焦氣，奄奄一息趴在地麵，他的尖銳指甲收縮，豎起的頭發也垂了下來，仿若失去了生息。
    “把他分屍掩埋。”下了最後一道命令，羽皇一拂袖，奔赴方厭的所在地。
    方厭倒在深潭的池水邊，羽皇著急地把他撈起，他的手腳已經泡漲腫大，但依舊能清晰看到那些腐蝕的殘破皮膚。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這是什麼？”羽皇攤開他的手心，急切地詢問著。
    “是病，會傳染哦。”方厭輕鬆說出這句話時，劉海劃開，看到了臉上糜爛的紅斑。
    羽皇驚嚇往後一退，在方厭的得逞的眼神下又靠近，”你是不是騙我？你是醫師，怎麼會因為這點小病就敗下陣來？”
    “我沒有敗，這病死不了，你看，我還活得好好的。”方厭輕描淡寫的語氣讓羽皇半信半疑，但他已經和之前健康的樣子太大區別，口中呢喃著什麼話，羽皇聽得很模糊：
    “夜晚身體發熱，白天退熱，手指腫大無力，膝蓋劇痛行走不便，眼睛和雙腮，後背，手心皮膚，均有不同程度的紅斑和創傷……”
    羽皇檢查一遍他所說的位置，和他說得一樣，他一直承受著這樣的疾病？為什麼他沒有發現呢！
    “身體機能下降，仿佛沒有學會生存的嬰兒身軀，正在被無數的病菌吞噬，肺部，胸口，內髒所有器官均有影響……”方厭安詳地躺著，眼神空洞，一句句呢喃，仿佛在做病人的醫書登記。
    “啊……又發現了一款奇特的病，可惜，不能作為一個旁人來記錄，可惜，可惜了。”
    “你在說什麼渾話！我能讓太醫治好你！太醫！傳太醫！人都死去哪了！？”這是萬人之上的羽皇，第一次如此語無倫次，沒有耐心去做一件事。
    “都死了……”焱回答他，渾身鮮血走進來的時候，羽皇被一股神力撞了出去，砸在石壁上，痛哼一聲，跌坐在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