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語言相通
    遠在人間的伊爾拿著剪刀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折磨餘淮給他買的盆栽，聽說很貴，但可以裁剪成伊爾喜歡的樣子。
    伊爾在一刹那失神，醒過來後用力過猛，把一大塊枝條剪了下來，葉片也散了一桌，無奈看向旁邊整理文件的餘淮，餘淮抬眼看了下，這盆栽已經沒有價值可言，沒理會。
    “餘淮，天界出事了。”
    餘淮的文件才闔上，辛穆的安全最重要，天界出事是怎麼意思？
    “反正是出事了，我無法和你解釋。”
    “……”餘淮沉默，隨即反問：“我們能去天界嗎？”
    “當然能，隻是……”伊爾的話說一半。
    良久沒有回應，餘淮都等煩了。
    “隻是……這個世界隻有四位能開啟平行世界的大門，除了我們偉大的眾神之王，就是焱，還有的是左翼天神綾。”
    “不是還有一位？”
    “惡魔之主。”伊爾都不想說他。
    “你不能？”
    “不能，以後會有機會。”
    餘淮沉思，“你和那位……綾如何？”
    “別提，不想靠近。”
    “你不是左右翼的護衛天神嗎？”餘淮詫異。
    “但我偏愛右翼。”伊爾的回應令他無奈。
    餘淮走到窗外，見天色不佳，擔心辛穆的情緒滿溢到伊爾身上，伊爾托腮望著他的背影。
    自己把他推向這條路，如今後悔莫及，你也太有意思了。
    天界散開的白雲重新凝聚，規矩地出現在王城的上空，所有天神從屋內湧出，向天行禮，共同歡呼：“天神之王！凱爾大人！”
    聲音洪亮，響徹雲霄。
    辛穆落盡深不見底的水中時，唯一能傳進他耳朵裏的聲音，就是眾神在呼喚凱爾的聲音……那些聲音仿佛沉睡的催眠曲，讓他很放鬆，直至死前的痛苦變得如此溫和。
    嘩啦啦的落水聲回轉在耳邊，辛穆在水中睜開雙眼，殘碎石塊和他一樣在下沉，而他……如同第一次見麵那般，依舊被光籠罩，不……他就是散發光源的存在。
    水底下的他麵色好柔和，逐漸靠近的樣子一覽無遺，擔憂的臉……他抓住了辛穆手腕的同時，用力一拉，兩人的身軀緩緩靠近，在認識到自己見到的焱是真實的，辛穆忍不住笑了，笑容出奇的自然，臉色卻差得不行。
    焱傾身上前，不容拒絕地強行吻上他的唇，還粗魯地用舌尖撬開，在唇舌相繞間，把天神的液體以這樣的形式送達，辛穆體驗到得到天神液體的滋味，唇舌不斷索求，直至把焱的唇咬破，來飲取天神液體。
    不一會兒，焱抱著辛穆緩緩從水中走出，他們的衣服濕濕嗒嗒，水流成柱，在完全離開水麵的一刻，焱的神力即刻就烘幹了兩人的身體。
    他才看清，辛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殘破的羽翼和滄桑的麵容，瘦削的骨架，輕得令人難受，和焱高大強壯的身軀形成強烈對比。
    辛穆抬眼看到焱的側顏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啊，真的。
    真的……真的就讓我回去吧！辛穆雙手突然拉住焱胸前的衣服，那雙明亮的眼睛流起眼淚來，仿佛星光在眼裏打轉。
    “讓我……回家……”說完這句話，隻剩無聲的哭泣。
    焱忍著答應他的想法，告訴他：“我一定會讓你回去，但不是現在，你需要天界的神力治療。”
    “我恨你……唔嗚……把我帶到這個鬼地方，語言不通的我就像個傻子……嗚唔……被人欺負……掉進河裏，被套黑麻袋，摔得要殘廢……還什麼話都聽不懂……”
    “嗯。”
    辛穆說了一路，焱就聽了一路，一句話都沒回答，全用數個“嗯”字來代表自己在聽。
    再次死裏逃生，辛穆不敢再睡，怕一睡過去，醒來又是一番痛不欲生的境地。
    焱找人幫辛穆療傷，辛穆就全程盯著這個女醫師，女醫師有點尷尬，但還是盡心盡力，傷得太入骨，連半身體質都無法完全恢複。
    而當女醫師和焱說話的時候，辛穆驚奇地聽懂了她的每一句話，那是辛穆來到這個世界聽得最清晰最開心的時刻。
    容不得他去探究，他完整清晰地想起那位收留他的女主人，在最後說的那句話，辛穆全部口述出來：
    “天神是披著假皮的惡魔……”
    這句話不僅讓女醫師怔在原地，旁邊兩個女侍更是麵麵相覷，覺得不可思議。天神候補竟然在右翼大人麵前說這樣的話。
    辛穆卻沒在意，這句話沒有錯，天神和凡間人一樣，智慧生物之間有善有惡是必然。他望向焱，問道：“為什麼我又能聽懂他們說話？你……”
    “你在天界的第一天，凱爾大人不願給一階天神賜予相通語言，我打算處理完一些事，就去找你，私下賜予語言，但是……”
    “啊啊~但是我卻不知所蹤，那些所謂的天神和候補之間的聯係一點用途都派不上，真沒用。”
    焱眼神微變，女醫師覺得此人太狂妄了，區區候補，這樣和大人說話？焱接下來的回答卻讓她大驚失色。
    “是，我很沒用。”
    身後端盤子的女侍驚得托盤掉地，連忙低頭收拾，使用神力清除水漬時，因為情緒不太穩定，髒水直接濺到焱的衣擺上，嚇得兩位女侍都跪地道歉求饒。
    辛穆呆了，道：“焱，你專製獨裁統治呢？還讓她們下跪，快讓她們起來啊。”
    “聽到沒有？”焱很平靜回道，“把他當成我。”
    “是！”
    辛穆愣住，好吧，你喜歡就隨意。
    女醫師不愧是專業的，在她的神力治療下，一天之內，辛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好了七成，明天還要繼續治療，但這背後的羽翼……卻怎麼都無法變豐滿，又殘破又難看。
    女醫師搖搖頭表示沒有辦法。
    焱讓人退下，眼睛直視辛穆，讓辛穆有些不好意思，焱道：“想治好你的翅膀嗎？”
    辛穆良久才點頭，其實挺好用的。
    “天神翅膀除了我給你的第一雙，其他修複和更換都是由天神之王凱爾直接負責。”
    “……就你們那神秘兮兮的王？”
    “是，你必須跟我去見她一麵。”
    “唉……”辛穆長歎一聲，翻個身，“我先睡會，明天再說吧。”
    焱起身準備離開，不打擾，辛穆卻猛地回頭，幾乎從床上掉落，扯住了焱髒掉的衣擺。
    那一刻，辛穆害怕和擔憂的情緒全部傳進焱的腦海，他擔心自己睡著後又會發生什麼事。
    焱轉身，回到原位坐下，什麼話都沒說，辛穆卻知道，他不會再離開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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